第263章 蚍蜉撼樹
看到太子和老婦的兒子聊天,衛綰倒是沒覺得奇怪。他知道太子心裡有數,故而可以做到這樣談笑風生。
可那戶人家的門口那裡,侍衛已經和那些衝出來的死士打了起來。
李敢事先交代過這些侍衛,若是遇到那些死士,隻可兩三人去廝殺,其余諸人不許離開太子一步。
所以,雖然衝出來的死士很多,卻只有兩名侍衛在與他們廝殺。
這些侍衛都是虎賁,先前都參加過雁門之戰,都是立下軍功的人。現在殺這些死士,那就是小菜一碟。
兩人衝過去又衝回來,每一次衝擊過後,地上都會躺下幾個人。兩人把騎兵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直把那些死士殺的生無可戀。
劉彘這邊的侍衛連聲給他們叫好,讓那些死士更是絕望了。
本來他們穿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官服,想著就是來到街上,至少可以混進人群裡。
哪曾想到結果是這樣啊,街上竟然見不到百姓,而這些騎兵根本不管不問,上來就是一頓亂殺啊!
“你們是何人,吾乃兩千石的官”
一名死士還在掙扎,舉著一顆印綬喊著。可沒等他喊完,一名侍衛劈臉一刀,就把他的半個腦袋砍掉了。
“什麽兩千石,我看你就是一個冒牌貨。”
另一名侍衛砍死一個披甲之人後,也喊道:“這人竟然說他是太尉,豈不知我朝早已不設太尉了,此人定然也是冒牌貨。”
其實,那人原先想說自己是新北軍的將軍,可一時口誤,喊成了太尉。
劉安對新北軍很是佩服,就讓人刻了很多新北軍將軍校尉的印信。
他這麽做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些死士說自己是新北軍的人,會讓人誤會太子也造反了。
太子以壯,而且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特別是太子手裡的軍隊,都是大漢數一數二的勁旅。大漢開國以來,還沒有哪位太子手裡敢有兵馬。
這位太子一個勁的擴充手裡的人馬,肯定有人會懷疑太子想造反,想早一些當皇帝。
劉安這麽想,便以為這長安的人也會這麽想。
當然,也真的會有人這麽想。某些被劉彘收拾過的人,就私下裡這樣說過。
不過,說這些話的人現在都在廷尉的大獄裡關著,罪名就是“妄儀太子”。
“太子殿下,老臣已經數過了,這一撥出來的有五十多人,已經被砍到了二十人有余,剩下的是不是”
衛綰沒有說下去,他覺得這樣殺下去真的沒什麽意思。
那些死士根本就不是虎賁的對手,四五十人面對兩名虎賁,竟然被虎賁殺的抱頭鼠竄。
可長街的兩頭都被虎賁軍堵死了,這四五十人眼看就要全部被殺了。
劉彘掃了那邊一眼,道:“就這樣吧,看來此處不是主要的出口,有投降的就饒了他們吧。”
劉彘說完後,又繼續和那名老婦人拉呱。
這時候,老婦人已經穩住心神了,這才明白過來這位從戰車上探出身子,和自己拉呱的是當今太子。
看著這位長相俊朗的少年太子,老婦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見狀,劉彘笑了笑,然後看向打仗的那一邊。
看到那些沒被殺死的死士已經開始跪地求饒,劉彘便讓衛綰拿出一些五銖錢來給老婦。
“老夫人,您這兩個兒子膽子挺大啊,敢追著那些人打。這些錢送你,若是你的兒子想當兵,可以去上林苑找我。”
一聽這話嗎,老婦人的兩個兒子都“噗通”跪倒在地上,說道:“我二人身手還行,弓箭也用的,我二人願意跟隨太子殿下。”
劉彘搖搖頭,道:“這件事要聽你們阿母的,再說,就是去,你二人也只能去一個。”
說完,劉彘招招手,讓一名侍衛送他們回去。
二十多名死士在街上跪成一溜,劉彘瞅著他們就想笑。這些人穿的都是正兒八經的朝服和小吏的服裝,還有的穿的則是漢軍的軍衣。
看到他們,劉彘就想起朝堂裡那些大臣。
兩名侍衛正在收集那些印信,沒多會,他二人就捧著幾十顆印信走了過來。
劉彘看了看那些印信,說道:“私錢,假印信,我這位仲父腦子好使的很,可就是沒用在正經地方啊!”
衛綰將那些印信收入一隻錦袋裡,然後說道:“太子殿下,這些都是官印,看來這些人想冒充我朝大臣。”
劉彘點點頭,道:“將他們交給廷尉府細細審問,敢嘴硬就烹了他們。”
這只是長安城裡發生的所有戰鬥裡規模最小的一個。
在其它地方,虎賁軍、繡衣、還有衛青的驃騎,和上千死士打了一場又一場,直到傍晚時分,才把所有的死士清除掉。
廷尉府的人頓時忙了起來,他們連夜審問這些死士,最後就把劉安的那個以假亂真,將長安搞亂的計劃搞清楚了。
廷尉將案情如實稟報給劉彘,劉彘只是淡淡地說道:“知道了,你去稟報給我阿父吧。”
廷尉走後,劉彘心說仲父愚蠢啊,以為一千多人就能把長安搞亂。可長安畢竟是長安,就是亂一陣子又如何?
只要我阿父還在長樂宮,只要我還在這裡,這長安就永遠長安。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仲父想以淮南一隅與大漢作對,那就是找死。
劉彘知道,劉陵被抓、死士被殲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淮南國。所以,劉彘連夜下達軍令,命圍堵淮南國的漢軍加強戒備,防備淮南王孤注一擲、做最後的掙扎。
事已至此,劉彘應該出兵討伐淮南國了吧?
劉安派死士進入長安的事情,現在已經是人人皆知,人人痛恨。這個時候出兵,便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可劉彘依然沒有讓周亞夫和衛綰帶兵出征淮南國。
因為劉彘想到了南越國趙佗。這個時候去打淮南國,容易讓淮南國與相鄰的南越國聯手抗漢。
一個敵人要比兩個敵人好對付,幹嘛要把劉安往趙佗那裡推呢?
可仲父如此可恨,為了保住他的一畝三分地,竟然什麽手段也用上了,不收拾他一頓不解恨啊!
思來想去,劉彘覺得還是要從劉陵身上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