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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漢武帝:開局慫恿我爹造反》第209章 女子可否拋頭露面?
聽此,劉進對皇帝劉據道:“淳於辛夷在外開醫館為真,強取豪奪他人醫館為假。”

 原來那封奏疏之中彈劾劉進的內容便是劉進妾室淳於辛夷拋頭露面,在外開醫館與人治病。且其醫館乃是琅琊王府強取豪奪來的。

 因此自然得劉進辯解一番。

 皇帝劉據聽劉進之言,但卻也只是微微頷首,皺眉說道:“即便如此,朕以為辛夷原為醫者,為眾人治病便罷了,既然已經為你妾室了,便不宜在外拋頭露面了,不如關閉其醫館,令其回家去吧。”

 劉進一聽,卻不怎麽同意,開口問道:“父皇,為何淳於辛夷為我妾室後,便不宜在外拋頭露面?

 難道就因為奏疏中言及董仲舒之言‘丈夫雖賤皆為陽,婦人雖貴皆為陰’?

 父皇,臣以為獻上此奏疏者其居心否測,當殺!”

 皇帝劉進聽此,眉頭緊皺道:“進兒,此言言重了!”

 劉進卻據理力爭道:“父皇。《易經》有雲,‘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此之言皆是說男女分工不同,並未曾令女子不得在外拋頭露面。

 若真如奏疏中所言,女子不可拋頭露面,我大漢國力必然減半!”

 “為何?”皇帝劉據問道。

 劉進道:“不知父皇可曾了解過我大漢戶籍之戶主男女?”

 皇帝劉據一聽,搖了搖頭,皺眉道:“還真未曾。”

 劉進道:“我曾了解過一些,大漢戶籍諸戶主,其女子為戶主者當佔三成。”

 劉據一聽,瞪眼道:“竟然如此之多。”

 劉進點頭道:“恐此數尚算是少的。父皇,自先帝征伐匈奴以來,令我大漢男丁折損無算,致使海內虛耗,戶口減半。

 原本當男耕女織,各有分工之情況被打破。

 導致部分無男丁家庭之女子不得不承擔起繁重的耕種勞作。

 父親,上行下效。若我今日令辛夷閉館,不再拋頭露面,從事其醫者之職責。定然有臣子揣摩上意,令府中女子也留在家中。如此一來,民間效彷,那麽無男丁之家田地當由誰來耕耘?原本女子亦可拋頭露面操持之勞作得需男丁取而代之。

 如此以來,我大漢男丁更加捉襟見肘,豈不令我大漢國力減半?”

 劉進一番論述,皇帝劉據先是沉思了一下,接著緩慢的點了點頭道:“朕未嘗深入思索,今日一聽,進兒之言甚是有理。”

 見自己父親如此思索,劉進繼續趁熱打鐵,開口說道:“父親,臣以為非但不可令辛夷歸家,反倒是其為醫者之事宣揚一番。

 如此舉動,其一,可通過宣揚辛夷之行徑,令百姓家中女子受思想之束縛者,不必再在家中無所事事,而是投入社會生產之中,此定然能為民間新增許多勞力,促進我大漢國力進一步提升。

 其二,也可打消原本在外拋頭露面的女子之疑慮,令她們在自己的崗位之上,更加輕裝簡從,而無懼人言。”

 聽著劉進所說的話,皇帝劉據卻沉吟了一下。

 他劉據所學乃是儒家出身,雖然對遵從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公羊派不甚感冒,但谷梁一脈卻也是講究等級觀念的。

 因此確實對女子還是有點偏見的。

 但劉進卻根本不給他辯論男尊女卑的觀念,直接簡單粗暴的從讓女子就業,能給社會增加勞動力角度出發,令皇帝劉據直接看到女子就業的前景。

 猶豫之中,皇帝劉據並未直接做決策,而是思索了一下,對劉進擺擺手道:“你且先回去吧。容我在思索一番。”

 “唯。”劉進聽此,應了一聲,起身了。

 起身後,劉進再向劉據躬身拜了一下道:“父皇,兒告辭了。”

 劉據頷首表示知曉了。

 劉進方才走出宣室殿,準備回家。

 然而,劉進剛從宣室殿出來便看到長樂詹事前來了。

 長樂詹事看到了劉進,眼前一亮,對劉進招手道:“殿下!琅琊王殿下!且稍候。”

 聽到有人喊自己,劉進停住腳步,向著聲音來源看去,發現是負責長樂宮諸事的長樂詹事叫住了自己。

 長樂詹事其人代表的乃是太后,因此他喊人定然是代表了太后的意思。

 劉進停住腳步,等著長樂詹事上前。

 須臾,長樂詹事便跑到了劉進的面前,其跑的稍微有點著急了,到劉進面前一邊對劉進擺手表示失禮了,一邊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劉進先拱手道:“長樂詹事且不慌,有事可慢點說。”

 過了片刻,長樂詹事呼吸終於稍稍平複了一些,才對劉進面帶歉意的躬身拜道:“殿下,臣失禮了。皇太后要見殿下,令臣安排人去尋你,我聽人說你在未央宮中,便親自來了一趟。

 殿下,可有何事?若無事,不如隨我前往長樂宮面見太后一番?”

 劉進一聽,趕緊說道:“皇祖母令我前往,我豈敢不從。勞煩長樂詹事引路。”

 長樂詹事聽此,在前面引路,劉進在後面跟隨,便前往了長樂宮中。

 到長樂宮後,長樂詹事站在殿外對劉進道:“太后已經吩咐了,若殿下到此,殿下可直接入殿中。

 臣尚有庶務需安排,便不領殿下進去了。

 殿下,告辭。”

 說著,長樂詹事對劉進拱手拜別。

 “告辭!”劉進回禮。

 目送長樂詹事離開,劉進方才整理了一下衣冠表情,推門進入殿中。

 等劉進進入殿中,發現衛太后正和一名太妃聊著呢。

 劉進面帶笑容走上前去對衛太后拜道:“孫兒劉進拜見皇祖母。皇祖母,幾日不見,孫兒發現您氣色又好了許多。”

 說完,劉進對坐在下首的太妃拜道:“劉進拜見太妃。”

 太妃聽此,起身對劉進回了一禮後笑著說道:“皇太后之孫器宇軒昂,才學滿腹。我家後輩若有琅琊王三成的水平,老嫗我也滿足了。”

 這恭維的話說的衛太后高興的咧嘴笑著擺擺手道:“哪裡哪裡,你家後輩也皆是國之棟梁。”

 太妃知曉皇太后定然是找劉進有事,也沒過多閑聊,再次微微躬身對衛太后拜道:“太后。我尚有事,須得回去了。待下次,我再來長樂宮與太后暢談。

 太后、琅琊王。老嫗告辭了。”

 衛太后客氣的說道:“不再坐一下了?”

 “不了,不了!家中有事。告辭。”太妃再次說道。

 太后起身並未相送,有侍從卻將太妃送至門外。

 此時,方才沒有了外人,衛太后重新坐下,和藹的對劉進道:“進兒,你且坐下。我聽聞你給辛夷辦了個醫館,被人彈劾了,可有此事?”

 劉進有些驚訝為何太后也知曉此事,但接著一想,太后掌后宮親卷,她知曉此事也實屬正常。

 劉進坐下後,對衛太后說道:“皇祖母,孫兒確實因給辛夷辦醫館之事給人彈劾了。

 奏疏中說臣強取豪奪別人之醫館,此子虛烏有之事。

 又言臣妾室淳於辛夷我為醫者在外拋頭露面與禮不符。

 臣已經向父皇解釋了。”

 衛太后一邊聽著,一邊思考,又點點頭道:“你怎麽對據兒說的,據兒有怎麽說的?”

 劉進回答道:“孫兒向父皇解釋了一下強取豪奪之事並無;對臣妾室淳於辛夷為醫者,孫兒說了,若真如奏疏中所言,女子不可拋頭露面,我大漢國力必然減半。

 當前戶籍女子為戶主者有三成之多,在外拋頭露面的不止三成。

 且與禮不符僅僅是儒家一家之言。

 若令辛夷不再為醫者拋頭露面為外人治病,恐上行下效,影響我大漢國力。

 待我說完,父皇未曾再說其他,且令我先回去了。”

 聽劉進說完,衛太后氣的拿著拐杖敲了敲地面,道:“據兒湖塗,豈不是被腐儒所蒙蔽了!

 女子亦是大漢臣民,豈能因婦孺之陋禮使的女子束縛與家中,不得為我大漢所用?

 來人,去將長樂詹事尋來,令長樂詹事前往未央宮將據兒請來。”

 衛太后身邊的女子一聽趕緊應了一聲:“唯。”

 接著便快步出去,前去找長樂詹事去了。

 沒多久,皇帝劉據便到來了。

 看到劉據前來,劉進趕緊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

 劉據有點詫異自己兒子怎麽在這裡,但他沒問,而是對坐著的衛太后拜道:“兒劉據拜見母后。”

 衛太后面無表情,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道:“據兒,且坐下吧。”

 “謝母后。”皇帝劉據方才坐下。

 劉進這才對劉據行禮:“父皇。”

 劉據微微頷首。

 衛太后這才道:“進兒,你也坐下。”

 劉進方才坐下。

 待眾人皆坐定,衛太后這才道:“予此前聽聞因辛夷在外行醫,有人彈劾琅琊王,便令進兒前來,了解了一番。

 進兒向予道‘確有此事’,但據兒你卻未曾表態。

 可是有此事?”

 聽此,劉據看了劉進一眼,點了點頭道:“回母后。確有此事。”

 衛太后皺眉道:“為何不表態?據兒是不認同進兒所言?”

 劉據搖頭道:“豈能。進兒之言甚是有理。不過是考慮儒生反對罷了。

 如今朝中儒生頗多,兒豈能不考慮其人之態度?”

 聽此,衛太后卻嗤笑一聲道:“據兒,為母以為你考慮過多了。

 當年高皇帝時,許多人頭戴儒生的帽子跑來見他,他就立刻把他們的帽子摘下來,在裡邊撒尿。

 和儒生談話的時,還動不動就罵人。

 然儒生又能如何?

 也便是先帝抬舉眾儒生,儒生方才有如今之勢罷了。

 汝今如此顧忌儒生,豈不令高皇帝泉下有靈,自覺蒙羞?”

 劉據聽此,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開口道:“兒不敢。”

 她衛子夫可不是個普通的無權無勢的太后。

 當年被漢武帝寵幸之後,數年未曾面見漢武帝,再次面見漢武帝的時候,膽敢向漢武帝請求離宮。

 此後立為皇后之後,其皇后之位數十年未曾被動搖。

 當年他劉據差點造反,衛子夫聽聞,二話沒說直接給節杖,協助之。

 且當年對太子的管教也頗嚴。

 因此衛太后一發話,縱然是劉據身為皇帝,也不得不考慮她說的話的內容。

 現在劉據被衛子夫呵斥了兩句,這已經是劉據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的經歷了,自然心中有點發怵。

 聽劉據道了一聲:“不敢。”

 衛子夫語氣緩和了幾分,開口說道:“儒者可治國,亦有迂腐之處。

 汝雖學儒,但不可盡從儒之所說。

 如進兒之言,只要能增強我大漢國力,如儒學之陋禮,不理他又如何?”

 劉據點著頭道:“母后所言甚是, 待兒回宮便對上奏之人呵斥一番,並對辛夷作為醫者行醫之事宣揚一番,鼓勵大漢女子投身大漢生產。”

 聽到這話,衛子夫剛剛嚴肅的表情方才放松了許多,說道:“進兒此前不是也提出過一個什麽學說麽。

 也可令人學習一番,嘗試其學說可否增強我大漢國力,若可,便用之,若不可便棄之。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治國豈能有定勢?”

 劉進一聽,心裡默念道:“好家夥,白貓黑貓論都出來了。”

 但從實際上來說,白貓黑貓論倒是比較符合劉進所設想的。

 當然,此乃是劉據他們母子說話,他劉進作為一個晚輩,沒啥能夠插嘴的地方。

 正事算是說完了,人年齡大了,自然便開始喜歡聊家常了。

 剛絮絮叨叨的教訓完劉據,衛太后轉頭對劉進道:“進兒,你家劉櫧近日可吃得好,睡得好?”

 聽此,劉進拱手拜道:“回皇祖母,櫧兒在家中有專人照顧,吃的有乳母喂,睡眠也頗足。近些時日都有些白胖了。”

 衛太后聽此,點點頭道:“小兒如此年紀,若是關注不及時,常有夭折之患。你等可得照料好他。

 近些時日,病已也不常來予處,予也頗為想念了。回到家中你給翁須說一聲,令她常常帶著病已來看看予。”

 劉進又回答道:“皇祖母,近些時日,病已進學頗為繁忙,孫兒回去之後定然給翁須說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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