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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漆黑的世界中漂浮著數十幅隱隱綽綽的肖像,梅迪奇坐在桌子的另一側,手中抓著的牌面幾乎全黑,只有閃電照亮的部分才能夠看到城市的輪廓。
發生在第三季末尾的“背叛之宴”,祂在這一戰中成為了各懷鬼胎的同事們的有力幫凶。不僅是梅迪奇最為痛苦、絕望的事件,也是讓這個世界最為痛苦、絕望的時刻!
儀式既是獲取魔藥力量的取巧方式,也是產生更多的錨的方式,讓偉業和個人緊密相連。
“人妖,你如何能與我相比了?”
祂手指一松,將這張紙牌丟到桌上。
和原初魔女丟出的“貝克蘭德大瘟疫”一起,兩張牌面緩緩融化在了桌上,
祂們面前的牌桌變成了一個微小的世界,原初魔女的那一邊迅速生長出現代化的城市和建築,化作了歷史上百年前的魯恩。當時就和1349年12月底發生的大霧霾一樣,同樣有一場史無前例的巨大瘟疫席卷了這座城市。而後,在瘟疫的余韻中,貝克蘭德一舉建立起了更加完備、在當時最為先進的汙水系統,超越了因蒂斯的“羅塞爾的遺產”。
城市裡出現了指甲蓋大小的人們,人們或用手帕和手捂著嘴巴,或低著頭,或把衣領拉高蓋住鼻子,還有人戴著簡易的口罩。
但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魔女的瘟疫是漂浮在城市中的陰雲,滿溢著每一次呼吸的空氣,老鼠們在城市肮髒的角落中穿行,不起眼的生物和垃圾最終帶來了死亡。他們吸入戴著黑色雲霧的瘟疫,喝著被汙染的水源,然後迅速衰弱下去,有人在猛烈的腹瀉中脫水死亡,有人垂死時皮下出血變黑。
即便是低序列非凡者也無法幸免,生命在死亡和疾病面前達到了一定的平等。
街道上的行人迅速減少,在固定時間搬運屍體的小推車越來越多。
病人們的病情會在感染後的很短的幾天裡迅速惡化到死亡,屍體們不斷地出現在城市的各處,就連非凡者也接二連三地倒下。教堂的神職人員也無法負荷這樣高強度的安魂和下葬,沒有人去傾聽病患的傾訴,沒有人再去見證垂死者的遺囑,如果他們前去,就可能和死者一同被埋葬。更何況還有無數的人靜悄悄地一起死在了家裡,留下一間死寂的房屋,和緩慢腐爛在一塊的屍體。那些有價值的物件就這麽隨意擺放在家裡,任憑他人取走。
就連血族也受到了波及,雖然他們的放血療法很有效,但此時常常以醫師的面貌出現在世人眼中的血族們比起治療人類更願意直接換個居住環境,沒有人願意和病變的家畜以及食物待在一起。
人們逃向四面八方,但死亡早已抓住了他們,他們將瘟疫帶到更遠的地方。
疫病的雲霧中,黑裙的魔女們笑著舞蹈,唱著歌曲。
她們黑紗遮面,如同參加葬禮,她們往屍體的身上拋下鮮豔的玫瑰花瓣,也在死者的口袋裡放上玫瑰,讓花朵的香氣掩蓋腐爛與死亡的氣息。
浪漫的、詭異的、令人膽寒的天災。
“就這?”梅迪奇不屑,“連魯恩一國都沒有吞噬,就別拿出來班門弄斧了。”
該瘟疫被稱為魯恩王國的瘟疫或者貝克蘭德的瘟疫,在有向外擴展的趨勢後就被逐步清除了。
死亡率和傳播率不可兼得。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可兼得的話,那一定是魔女在作祟。
“……呵,沒能使用讓淨化也失去效果的瘟疫確實可惜,但如果到了那個地步,我們的教派也要不複存在了。”原初魔女發出輕笑,“我們消化了魔藥,完成了扮演,魯恩死夠了人,更新了設備,建造了新的城市和秩序,是天災也是人禍,沒有比這更完美無缺的合作了呀。”
梅迪奇懶洋洋地瞥了牌桌上的微縮世界一眼,都不願意給原初魔女多施舍一個眼神。
“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天災人禍。”
漂浮著疫病的雲霧的城市的上空漸漸出現了波瀾,在城市的街道上轉著圈跳著舞的微型魔女們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仰望著雷電、狂風、金色的光柱和緋紅的月光一起落下,雷聲吞噬了魔女們的尖叫,整個貝克蘭德一瞬間就被毀滅殆盡。
奇克的背後,象征“痛苦”和“絕望”的那兩副肖像上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猛烈。
上面原本是“原初魔女”的女性形象已經完全發生了改變,新的形象和梅迪奇有著八分相似,紅發黑眼容貌昳麗,但眉心卻沒有那象征“災禍之城”的汙染的旌旗標志。
一副畫像上的表情痛苦猙獰,而原初魔女的背後又有著無數哭泣嘶吼的人物形象。此刻一切都在發生變化,不僅畫像的表情變得傲慢張揚,就連背景中也從哭泣的男女老少變成連接著戰場的城市。
城市熊熊燃燒,小孩子趴在父母的屍體上哭泣,雪白的屠刀正朝他們的脖頸落下。
在“痛苦”和“絕望”兩個階段,梅迪奇暫時壓過了原初魔女。
“呵呵,你還要試試‘末日’嗎?”
梅迪奇嘴角的冷笑越發明顯,祂輕描淡寫地將“背叛之宴”放到一邊,從自己的豐功偉績中抽出幾張,展示軍火般一張一張地放在了桌上:
“毀滅巨龍王城利維希德之戰。”
“討伐精靈之戰。”
“討伐巨人之戰。”
“我戰爭之神可是很大度的,不用背叛之宴欺負你了。”梅迪奇往後一仰,看著原初魔女幾乎要冒黑焰和石化射線的眼睛說,“你還有比這更厲害的末日嗎?還是說你要打蒼白之災過家家?”
這一番話落下,“末日”的肖像也變得搖搖欲墜。
肖像的角落悄無聲息地出現焦痕,仿佛下一秒就會有火焰燃起。
而序列3的“不老”還未受到影響,兩人都是成名已久的神話生物,一個已經是真神,一個尚未完全脫離惡靈的身份,都是不死生物,幾千年的年齡差在“不老”上並不算很大的差距。
蒸汽與機械之神將屬於梅迪奇的身份信息和數千年以來的人生經歷作為一種數據輸入了原初魔女的腦內,實際上,現在發生的這一場兒戲般的比試對祂們兩人來說都至關重要。
就如同當初,三位征服者同時被“血皇帝”亞利斯塔·圖鐸殺死,但最後依然是更強、和途徑更加契合的梅迪奇掌握了三合一惡靈的主要支配權。
此刻,祂們更像是在證明自身的能力,以爭取對“魔女”途徑的魔藥的支配權。
“梅迪奇,你的自信來源於你的戰功。”
奇克隨意地回頭瞥了一眼,見自己的序列5,序列4,序列2乃至序列1的魔藥全都受到了梅迪奇的聚合影響,開始偏向更加“契合”的那個,而自己卻很難奪取“獵人”途徑的力量。
哦,祂倒是可以嘗試奪取一下“天氣術士”的力量,但並非無性別天生神話生物的祂和陽性途徑的相性有限,如果奪取了,幾乎沒有扮演的祂反而會比不上梅迪奇。
再說了,“天氣術士”也不是獵人的核心權柄,奪取也沒什麽意義。
“但天生就是神話生物的你真的有足夠的作為刺客的經歷嗎?”
奇克譏諷:“從你的陰謀居然只是和我精神對決來看,你其實也不怎麽樣。”
“此言差矣。我讓蒸汽編寫了屬於我的數據,來和你爭奪你的魔藥的控制權,我爭取到,我贏,我沒爭取到,我也成功地拖住了你,也是我贏。”梅迪奇絲毫不把自己的數據的死活放在心上。
“但你不曾真正地扮演過刺客,扮演過女巫。”
“你只能勉強和女巫的象征意義沾上邊,給所過之處帶來災難和不詳,但你反而無法契合最簡單的字面意義。”
梅迪奇對奇克的話語付之一笑,甚至轉移視線去看自己的手指:
“你這死撐的樣子倒是跟蒸汽之神很像。”
“祂很蠢,沒有悟性,沒有天分,我敢說這位置任何一個蒸汽教會的人都能勝任。但也正是因為祂沒有任何卓越的才能,沒有任何威脅和獨立的可能才會被奧塞庫斯選中,當從神培養。”
“在那個羅塞爾出現之前,祂連魔藥都消化不了,所以乾脆自稱為‘工匠之神’。不管怎麽說,扣緊途徑,從最低序列不斷地穩固扮演總是沒錯的。”
“我在高序列的所作所為比你優秀強大太多,你卻反過來說我沒有扮演過低序列……”
梅迪奇不屑地打了個哈欠。
“你還是男人的時候,怕是渾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奇克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裂開:“你……”
接著,祂漂亮的柳葉眉皺緊了。
熾白的火焰從梅迪奇的腳下升起,將祂包裹在其中。這火焰同時與那幾幅已經受祂影響的肖像產生聯系,火焰散去,一位和肖像上的形象一致無二的紅發女性出現在原初魔女的對面。
祂依然披堅執銳,紅發的末端燃燒著熾白的火焰。既有象征戰爭之神的威嚴和冷酷,同時又有無與倫比的美麗和魅力,一舉一動之間都散播著猶如瘟疫般的使人著迷的愛。
“性別和外表算什麽?如果不是主的要求,一直用火焰巨人的形態活動才更加舒坦。”
線條漂亮的身體即便是被鎧甲包裹著依然帶著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梅迪奇伸手繞了繞自己的發梢,黑色的火焰從祂的指尖騰起,將自己的發梢燒成一條條火焰構成的蛇群,黑白相間的火焰中密密麻麻的赤紅蛇群和原初魔女的蛇發針鋒相對。看到奇克那被當場惡心到的表情,梅迪奇挑釁似地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伸手挖了挖鼻孔,絕美的容貌和這粗俗的表現讓這一幕更加不忍直視。
“我還要謝謝你提醒我,如果換一個形象就能奪走你的權柄,那這可真是太劃算了。”
“你當初發現自己變性了,肯定特別絕望吧?”
梅迪奇甚至裝模作樣地朝著奇克彈了一下手指。
奇克的蛇發發出尖銳的嘶吼,層層疊疊的蛇群如同海潮一般朝梅迪奇湧來,梅迪奇換了個坐姿,祂的頭髮同樣不甘示弱地撕咬起對方,仿佛狂舞的火焰。
蛇群在火焰和撕咬中發出嬰兒般尖利的嘶鳴,細細聽去又像是女人的哭泣。
過了幾秒,原初魔女的蛇發陡然收回,斷裂的末端蠕動著自我修複,祂的胸膛劇烈起伏。
“怎麽樣啊奇克,一直想看你這幅表情呢!”
梅迪奇掐細了嗓子,念出一句語調千嬌百媚但又莫名讓人火冒三丈的話語,祂自己也被這個新的嗓音惡心到了,甚至險些繃不住。但只要自己不表現出惡心,那被惡心到的就是奇克:
“看到你最重視的原本的性別,你最重視的自我認知,被別人輕而易舉地拋棄的感覺怎麽樣啊?”
“我現在已經是魔女了,還愁扮演不了女巫嗎?”
梅迪奇大笑出聲,原本那讓人頭大的張揚笑聲也因為音色變得更加動聽而讓人提高了容忍度。
雖然用著女人的面貌,但祂依然不忘初心,牢記戰爭之神的使命,盡情揮灑著挑釁者的本色。祂將手中的紙牌全部翻開,一張接一張地丟到桌上,奇克背後所有的肖像都在同一時刻發生了震動——當梅迪奇將自身的特性轉化為陰性的時候,奇克背後“女巫”的肖像也出現了一絲輕微的動搖。
但畢竟奇克晉升已久,初來乍到的梅迪奇僅憑形象改變還是無法撼動底層序列。
梅迪奇站起來,踢開了桌子,肖像逐一隱去,天空中巨龍的王城緩緩墜落,地面上巨人的王庭布滿硝煙戰火,海上的風浪愈發猛烈,但只有船隻的廢墟和被染紅的大海。
被戰爭摧毀的世界浮現在祂的腳下,梅迪奇一隻手攥著長劍,祂用兩根手指一搓,頗為新奇地看著搓出來的蛛絲。而後蛛絲上覆蓋著白色的火焰,將周圍的一切全部連接起來。
祂正式開始嘗試扮演“魔女”的低序列。
原初魔女也陰沉著臉緩緩站起,意識中的戰鬥也絕對少不了真刀真槍,不是說幾句話,裝模作樣地搶一點權柄就能分出勝負的。
奇克站在梅迪奇的對面,數千年來魔女家族以祂的名義創造的無數災難接連浮現,而祂的腳下則出現了比現實世界還要凶險數倍的狂暴海,天空中死人頭骨拚成的潔白雲朵漂浮,無數空洞的骷髏眼睛注視著梅迪奇,一具具屍體從大地上站起,狂暴海緩慢地向梅迪奇逼近。
“你為什麽不用背叛之宴?”
奇克眼珠一轉,隨後呵呵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的靈性不足!背叛之宴涉及太多真神乃至那位造物主,你只能用來動搖我的影響,但沒辦法真正地投入戰鬥!”
“梅迪奇,你終究只有序列一,你已經不是那個神靈之下第一的天使之王了,若論功績我可能確實比不過你,但現在的你不過是落水……”
“閉嘴!”
失去耐心的梅迪奇極其簡單粗暴地發出一聲咆哮,把奇克喉嚨裡的長篇大論直接打斷。祂用的是本音,豔麗的外貌和男性的聲音的極度不協調讓奇克都下意識地沉默了一秒鍾。如果說獵人的挑釁是直截了當地出言不遜和揭人傷疤,那魔女的教唆就是枕邊風一樣讓人心煩的逼逼賴賴,前者以讓人氣得跳腳失去理智為目標,後者則是試圖借刀殺人和為自己騙取更多的利益。
“蠢貨,你怎麽知道我現在只是序列一?”
頂級的陰謀家嘴角上揚:“我能和你纏鬥,精神也未落入下風,難道你覺得我只是序列一嗎?”
什麽?奇克皺了皺眉。
說完,祂不給原初魔女思考的時間,緩緩抬起了手中的長劍,光滑的刀刃上倒映著魔女和自己的臉。但祂說出的話語立刻讓原初魔女受到了影響,開始仔細觀察面前的敵人的狀態。
“你不是還打算容納‘征服者’嗎?”
祂帶著幾分輕松甚至是譏誚的語氣說道,背後是燃燒墜落的天空城,腳下是被鮮血染紅的大地和平原。
天空被利維希德的火焰燒紅了,如此鮮豔,仿佛能滴出猩紅的血,白骨組成的雲朵和死亡與瘟疫的風吹拂過來了,讓大海掀起波瀾。
就像故事裡的最後,兩個宿敵在美好的景色裡相遇,只有一方能活著離開。——哦,奇克還不配做梅迪奇大人的宿敵,不是梅迪奇看不起奇克,而是祂平等地覺得誰都不配被自己看重到如此高度。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先是警惕的慢步,隨即快步行進了起來,最後在狂奔中揮出劍刃,如同展露利爪的猛獸。
那是撼動耳膜的尖嘯,隨後長劍撞上蛇發與蛛絲,帶起熾烈的火焰和颶風。
……
一隻手敲了敲喬伍德區一個小便利店的門,躲藏在裡面的店主一家哆嗦了一下,妻子抱住兩個孩子,上了年紀的店主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刀。
混亂時期正是強盜和小偷流竄的時候,邪教徒也會渾水摸魚,像他們這樣擠不進避難所和教會,也沒有持槍許可的平民百姓,只能躲在家裡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
“有人嗎?”門外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買點煙。”
店主拿著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木門,從貓眼朝外看去——他只看到了一個人的胸口,他一驚,正要思考外面的人到底有多高,再一看已經看到了外面的人的側臉,是個紅棕色頭髮的年輕人。
“有,有。”
店主小聲說:“有來自間海的香煙,還有弗薩克和南大陸的進口煙葉……”
外面的年輕人想都沒想:“那就來一袋弗薩克的煙葉,有聖密隆的最好。”
“沒有魯恩金鎊,也沒有蘇勒,收不收因蒂斯的錢?”
“有,收的。”
店主確信對方是來做生意的了,趕緊從貨架上拿出最好的煙葉,分出一包,從門縫裡遞了出去,年輕人遞過來兩枚銀幣,兩人匆匆地交換了一下,店長趕緊把手收了回來,重新把門關好。
過了幾十秒,他聽到外面開始傳來吸煙的聲音,忍不住出聲道:
“年輕人,別在外面轉悠了,趕緊回家吧,外面不安全。”
“哪兒都不安全。”年輕人隨口說道,“不過我確實不能待在你這,不然你就要不安全了。”
店主一驚,他立刻聯想到那兩枚因蒂斯銀幣,陡然驚出了一身冷汗。但就在這時,門縫和貓眼外面忽然明亮了一瞬,仿佛火焰升騰——他透過貓眼,看到那年輕人直接化作火焰消失了。
“天啊!”
他嚇壞了,趕緊念誦起自己信仰的神的尊名,然後忙不迭把兩枚銀幣丟到了貨箱的最底下。
……
嚓!
仿佛只是裝飾品的細劍刺入一座建築的牆壁,將整棟樓豎著切開。
索倫借此緩衝平穩落地,臉上凝重到沒有任何表情。祂的前腳剛剛碰到地面,後腳便已經遠遠地跳躍出去,避開了陰影巨手的一次狠狠地拍擊。
“這人瘋了。”
索倫吹了聲口哨,化身火焰衝向遠處。
之前那隻古怪的簡筆畫眼睛看了祂們一圈之後,一道雷霆直接從天而降,不分敵我地把所有人都納入了攻擊范圍。雷霆直接打爆了喬治三世已經岌岌可危的神國,把查拉圖嚇得三個紙人連跳躲進了第四紀歷史迷霧,到現在還沒敢探出頭來。——這一把祂損失了自己的非凡物品,讓風暴之主對祂的態度變得模糊,而且還沒有獲得勝利,就算祂直接躲進去不出來也不奇怪。
那件帶來了混沌海的汙染的非凡物品被雷暴直接打碎,析出的非凡特性被風暴之主封印帶走,查拉圖除了打掉牙齒和血吞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索倫趁機逃走,但是離開不了貝克蘭德。
至於戰爭之紅?原地解散!當場下班!
不打攻城或守城戰的話,面對天使之王,序列一帶著軍隊並不方便,可能還會互相成為拖累,一不小心吃到一個非凡能力就可能全部完蛋。但只要保持著精神連接,給戰爭之紅的成員們保留“直視天使不瘋狂”和“使用高序列能力”的權限,原地解散的存活率會比索倫帶著他們東奔西跑要高。
喬治三世的神話生物形態緊追不舍。
在之前的幾次報紙通告中,喬治三世初步把自己和“皇帝”身份掛上了鉤,至少在貝克蘭德之內擁有著類似黑皇帝“神靈既是國家、國家正是神軀”的權能。
因此,現在的索倫借助造物主符咒的許可,無視祂的律法在貝克蘭德內東奔西跑,就像是一隻巨大的蟑螂在自己的身上到處亂爬,給喬治三世帶來了極其糟糕的感覺。
不,準確地說,帶著一支中型部隊的征服者就像是一隻結網的蜘蛛,現在這隻大蜘蛛正在喬治三世的身上到處亂爬,而分散開來的其他小蜘蛛已經借助各種方法暫時躲了起來,雖然無論大小都同樣讓人惡心,但在自己身上亂爬亂跳的這個目前是最惡心的!
“不用管他們了,就算全死光了我也不心疼。現……”
在街道上疾馳的索倫忽然猛地回頭,精巧的細劍直接撞上了從側面襲來的陰影觸須,巨大的力量席卷而來,征服者的身體高高飛起,在空中連續翻滾數圈才勉強卸掉剛才一擊的力量。但還沒等索倫重新找回平衡,禁止飛行的鐵律又轟然落下,巨大的壓力直接將祂從半空砸進地裡!
砰!
磚石亂飛,凹進去一個足有兩米深的人形深坑。
“祂媽……被打飛也算……飛啊!”
索倫的雙手撐住地面,竭盡全力地試圖將身體撐起,但無論祂如何使勁,這壓在身上的律法一動不動——甚至祂的身體的骨頭和血肉還出現了分離的征兆,肉體被死死地壓在地上,背後的脊椎凸起到了一個讓人害怕的高度。如果祂執意要起來,那站起來的只會是一具脫掉了血肉的骨架!——而喬治三世的下一道命令也沒有降下,仿佛在以這樣的態度表達著力量的差距和嘲諷。
梅迪奇的容器,不要就不要了,關我屁事!
索倫這麽想著,緊繃的肌肉和凸起的骨頭卻緩緩歸複原位——雖然關祂屁事,但如果這個身體散架子了,那自己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就更少了。
“轉移意識吧,要不乾脆先不要這個容器了。”
索倫低聲自言自語,轉而又自我否定:“不行,和我關系最近的那小子才序列3,剛才還主動斷開心靈鏈接隱藏起來跑路了。轉移到那個序列2的身上的話,我相當於直接丟掉了序列一,我想想,還有別的辦法……什麽聲音?”
征服者的眉毛舒展開,眼睛微微瞪大了,祂有些疑惑地問自己的同伴:
“艾因霍恩,你聽到水聲了嗎?”
意識中的艾因霍恩借助共用的聽覺仔細傾聽片刻,也有些意外地回答:“不是地下系統,附近也沒有地下河,這是哪裡的聲音……”
那若隱若現的潮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環繞在四方,但始終無法分清具體的方向。
忽然,索倫猛地瞪大了眼睛,碧綠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不是地下水!”
“這是海浪的聲音!”
祂再次嘗試站起,但依舊沒有成功。
“呵……征服者。”
秩序的陰影流淌著,喬治三世的眼睛看著城市中的一切。
見到這一幕,祂終於揚眉吐氣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控制住了征服者之後,喬治三世準備分出心思去清理貝克蘭德中的那些戰爭之紅成員。
“心靈鏈接”不屬於黑皇帝的律法,只要他們依然維持著心靈鏈接,那一瞬間就會被找到。
就在這時,喬治三世聽到了很明顯的水聲,祂站在王宮的高處抬起頭,視線穿越無數距離,一瞬間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間海漲潮了。
由舊日紀元中北美洲著名的五大湖連接擴大,又和外部海域匯合的“間海”,此刻正湧現出洶湧的波濤,一波接一波數十米高的浪潮衝擊著因蒂斯的沿岸。除此之外,弗薩克的陸地沒有受到半分侵害,它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直接將這個國家乃至這一小塊陸地全部淹到海下。
仿佛是一個塗色遊戲,藍色的海水迅速漫上了陸地,巨大的海嘯在大海的主宰的推動下一波又一波前進,沿海的城市一瞬間就被藍色塗滿,連同燈塔都被淹沒。
海水繼續前進,在山峰的附近受到了阻礙,但天然的阻礙不需要多久就會被跨越。
整片海洋似乎全都被灌入了間海,海平面陡然升高了數十米,但並沒有侵害到因蒂斯以外的領土。大海仿佛是風暴之主手裡的一個杯子,祂想讓海水往那裡傾倒,海水就乖乖地傾向哪裡。
“神靈的力量……”喬治三世簡直看得目眩神迷。
這時,祂的目光不經意間地一瞥,發現王宮一部分坍塌的建築廢墟底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吸引祂的注意力。喬治三世把征服者死死地用律法壓住,然後走了過去,看到廢墟中伸出一隻手來。
喬治三世揮了揮手,散亂的建築材料自動飛起散開。
祂看到牆下壓著幾個中序列非凡者,都帶著幾件封印物,大概是王宮受到襲擊的時候,想要帶著封印物倉皇轉移,卻沒想到在路上發生了意外。
一盞金色的燈具吸引了祂的注意。
從未被任何教會得到過的0級封印物,0-05,“許願神燈”。
許願的能力查拉圖也有,所以“許願神燈”對應的肯定是“佔卜家”途徑的序列2“奇跡師”。但查拉圖在這一次的幫助中損失了非凡物品,自己還受了傷,沒有補償的話估計是不太樂意給自己打工了——喬治三世也不在意這個,畢竟是查拉圖需要祂。祂把許願神燈撿了起來,伸手抹掉上面欲蓋彌彰的拜朗風格花紋,露出下面金色的燈具本體來。
看了看自己面前幾乎被毀於一旦的王宮,還有在神戰中被打得亂七八糟的貝克蘭德,喬治三世心中一動。
這些活兒給查拉圖做也不是不行,但老牌知名序列一做這個顯然有些大材小用,甚至還會被當成一種折辱,讓封印物來做顯然更合適。
鬼使神差地,祂用手指摩擦了燈具一下,想要看看這件封印物到底要怎麽實現願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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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奇克這個名字還可以被翻譯成秋卡,聽起來就像女性了。
結合魔女改名的傳統,和大霧霾時候特地強調的“原初魔女的真名”,奇克應該有挺多名字的?
就像妲己(玉藻前),換到東方視角莫名有種歷史上的美女都是一個人的既視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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