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來臨,可臨江府南城百戶所卻沒有任何一點春節的氛圍,反而是從上到下都是風風火火的,一天到晚都能看到錦衣衛忙的腳不沾地,進進出出都是殺氣騰騰的。
而百戶所監獄這段時間裡,那更是擠得不得了,每天都會抓進來一大批人,同時也會每天都帶出一大批傷痕累累的犯人丟去府衙地牢。
整個百戶所,都仿佛變得陰氣森森的。
而這段時間裡,沉寂了多年的錦衣衛,再一次在江湖上重現了凶名。
已經好多年沒出現過的盛況了,
當年的錦衣衛三個字,可以達到夜止小兒啼哭的效果,但是,近些年來,錦衣衛在江湖上都快成為一個笑話了,很多人想到錦衣衛的第一反應就是欺軟怕硬。
然而,這一次錦衣衛出動,
再一次讓很多江湖中人回憶起了當年那種被錦衣衛支配的恐懼。
而這段時間裡,
錦衣衛們出行時,腰杆都挺直了,
平日裡,還有人在開玩笑,聲稱廢物的不是錦衣衛而是領導錦衣衛的人。
南城百戶所,東院。
一隊總院的錦衣衛走了進來,領頭是一個小旗,態度非常的謙遜,完全沒有以往那種總院的高人一等的姿態。
對於這個現象,東院的錦衣衛也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因為,所有人心裡都清楚,
總院這些錦衣衛謙遜的不是東院,而是東院那位江湖人稱小殺神的總旗,如今是公認的南城百戶所二把手,百戶古川當著眾人的面親口說的,他不在百戶所時,一切大小事情皆由這位年輕的總旗大人做主。
案房裡,
顧斬跟著總院的那個小旗出門,
不多時,就來到了總院裡。
此時,總院裡已經匯聚了很多人,都是百戶所的精英以及這段時間從臨江府各縣城調來的精銳。
顧斬還看到了幾個古川的門客,
這幾個門客沒入錦衣衛,但都是真正的江湖好手,均是上三品的高手。
對於這些人不入錦衣衛,剛開始顧斬還有些疑惑,後來聽古川一解釋就明白了。
每個人的能力性格都不一樣,有的人適合在官場,有的人適合當領導者,但更多的人是不適合的,雖然修為高深,可並不見得就能夠帶領團隊,最主要的是,這些人修為高,當個普通錦衣衛又不合適,所以,被古川招攬之後就乾脆隻當一個門客。
此時,
大院之中,氣氛非常的低沉壓抑,
顧斬意識到這是有大行動了。
果不其然,當他一進門,古川就風風火火的走過來,說道:“顧兄弟,剛剛收到線報,天水幫幫主姚琛帶著一眾天水幫高層連夜逃出城避風頭了。
我現在需要馬上帶人去攔截他們,叫你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我離開之後,百戶所就交給你打理了,隨時做好準備來馳援,另外就是要防止有人趁我離開來清洗百戶所,如今咱們百戶所,能夠擔此重任的只有你了。”
顧斬倒是有心跟古川出去砍人,不過,他心裡清楚,這是不現實的,
古川之所以能夠在自己剛冒頭的時候就認準提拔自己,就是為了應對現在的情況,
他的主要任務,也就是古川離開時,替他鎮守百戶所。
“大人放心。”顧斬鄭重拱手。
古川拍了拍顧斬的肩膀,笑道:“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也唯有你我才放心,
咱們百戶所,人雖然不少,但能夠鎮得住場的也就只有伱了,等我凱旋,咱們喝慶功酒!” 隨後,古川又交代了一番之後,就帶著人離開了。
顧斬站在百戶所門口,目送著古川一行人遠去,這才緩緩轉身進院。
陳飛跟在顧斬身邊,說道:“希望古百戶能夠旗開得勝,若是這一次成功將天水幫打了,接下來要整頓南城那就輕松了,以這個功勳和古百戶的背景,他可能還真的能夠讓羅千戶提前養老,到時候,大人您恐怕還真會成為臨江府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百戶。”
古川對顧斬做這個承諾時,陳飛就在一旁,所以他是知情人,而他又是顧斬的頭號心腹,自然是比誰都希望顧斬能夠平步青雲。
然而,顧斬的表情卻有些凝重,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感覺事情沒這麽簡單,是不是有點太過於順利了?”
陳飛笑道:“大人,您可能是多慮了,天水幫的確是不好對付,可是,咱們古百戶也不是吃素的,這場針對天水幫的動作看似很簡單順利,可實際上,這是古百戶籌劃了三年才有的效果。
他準備了整整三年,各方面都是謀劃完善的,若是其他人,別說對付天水幫,就連面臨千戶所和府衙的壓力都頂不住,您要知道,這段時間, 古百戶與府衙打了多少次明刀明槍的硬仗?
天水幫那邊,也是幾乎都快被打殘了,而古百戶也是差不多將臨江府的勢力得罪了一個遍,這是在奮力一博才有如今這局面,真的一點都不順利也不輕松。”
顧斬沉吟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又說道:“陳飛,你去通知馬總旗,隨時注意查看各方的情況,特別是要著重注意天水幫的情況,雖然他們高層逃走了,但是,中層還在,隨時要注意情況。”
馬總旗名叫馬朗,是如今百戶所裡除了顧斬之外留守的唯一的一個總旗,一身修為不差,乃是四品的修為,是古川的心腹之一,專門留下來輔助顧斬鎮守百戶所的。
……
春節過後的臨江城天氣並沒有回暖,簷角上依舊能夠看到冰棱,偶然吹來的風也是冰冷刺骨。
翌日清晨的時候,
寒風呼嘯更加凌冽了,天亮時,外面竟然又飛起了雪花,而且是越來越大。
“砰砰砰”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顧斬從睡夢中驚醒。
“大人,大人,不好了!”
門外傳來陳飛的焦急聲音。
顧斬當即翻身起床開門,問道:“怎麽了?”
陳飛急忙道:“外面出事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城內出現了大規模械鬥事件,就昨天一晚上,就出現了幾十人死傷的情況!”
“天水幫有參與嗎?”
“沒有天水幫,但是,南城除天水幫一個一流幫派之外的其他二三流的幫派,有點名號的基本都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