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的選擇是……

　“小雯你確定沒有講錯嗎?”宋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會錯，從迎江到我家要坐兩個小時的大巴，從我家再到劉山鄉需要轉兩個多小時，我初中的時候去過一次那邊，印象特別深。”

　林風也咬緊了牙關，面露為難的神情，當時他聽到是當地鄉政府扶持的項目，又是在隔壁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宋殊看向林風，“老林，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要考慮一下，現在主要的問題不在表演上，而是我們怎麽過去，在那裡怎麽住，主辦方那邊能提供什麽這些都還沒有一個準信。”

　作為答應這次表演的林風自然非常犯難，他知道去一趟外地的成本之大，但他同時我不願意放棄這次這麽大的舞台。

　他思考了一會之後才慢慢說道:“我找王哥去聊一聊，問問主辦方能不能提供些什麽，應該能爭取一點福利。”

　小慧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林風的旁邊，牽著他的衣角，軟軟糯糯地說道:“林風哥哥，你們要出遠門嗎，我爸有一台三輪車，他可以借給你們用。”

　林風輕輕笑了，揉了一下小慧的頭，隨後對著大家說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回去再背一下譜子，等我問清楚了情況我們再決定要不要去。”

　辛雯三人回了學校，小慧心情也好了起來，跟著媽媽回了店裡，練團室裡就只剩下了林雨林風和宋殊三人。

　“說吧，怎麽回事?”宋殊坐在椅子上，像個法官一樣審視著兩個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現在還生著對方的氣，我說的沒錯吧?”

　林風和林雨不是埋著頭就是側過頭去看別處，就不願意看對方一眼。

　“誰先開始，來吧，讓我宋大法官給評評。”

　林風嘖了一聲，就朝著宋殊給出一拳，打的宋殊直接跳了起來。

　“你幹什麽?！我可是病號。”

　“還病號，打的就是你這個病號，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快起來去幹正事了，早點把事情問清楚早點做好準備。”

　“難不成你還真準備去那個地方?”宋殊看起來是低估了林風的決心。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想去闖一闖。”林風拉起宋殊，就往門外拽去。

　宋殊不停掙扎著，“我可是病號，你不能這麽對我！”

　林風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還在原地的林雨，“你去嗎?”

　自從深秋以來，下午四五點的時間就已經很難能看見太陽光了，練團室裡每到這個時候就會變得異常冷色調，特別是在入夜前的那段時間，不開燈的練團室內就會特別“陰森”。

　林雨陰著個臉，愣了一會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也許是突然覺得一個人留在著練團室裡會有些孤獨。

　卷簾門嘩的一聲被拉下，林雨收起了鑰匙和林風他們走出了廠區。

　在某一點上，林雨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遺傳到了林風的作風。

　自從在上次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在模仿林風的口吻，林雨已經有這種感覺了。

　一直以來林風都是那種不願意立刻解決問題的人，現代時空裡，每當家裡遇到一些事情，林風都是那種喜歡把事情一筆帶過的人。

　比如說領居家的小狗在自己在門口撒尿了，雖然在當時就能解決掉汙漬，但小狗隨意撒尿的問題是需要長期去教導的，但林風只是讓鄰居把尿漬清洗了，卻沒解決的根本上的問題，完全就是一副就這樣吧的態度。

　在剛才宋殊問林雨和林風之間還我沒有問題的時候，林雨和林風兩個人之間都心知肚明，其實問題並沒有解決。

　同時兩個人也知道在音樂理念上的問題，是沒辦法拉一次手，道一次歉就能解決的。

　於是兩個人同時選擇了將這件事冷處理，任由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林雨逐漸明白了林風這樣做的原因，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定要爭出個勝負的，有的時候看起來你爭贏了，但結果卻是你輸了。

　當初在林風沒有選擇和鄰居大鬧一場之後，領居家的狗就再也沒有來自己家門口撒過尿。而和領居家因為小狗尿尿問題問題爭吵過甚至鬧到報警的一戶人家，最終沒有爭出一個結果來。

　“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需要爭一個結果出來的。”這是中年林風的一個人生信條，林雨曾經聽見林風這樣和母親講到過。

　“當然，除了學生們的利益。”林風捧著保溫杯，補充道。

　林雨覺得有些隱隱約約的害怕，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害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林雨怕自己未來會變成林風那樣的人，林雨隻好自己安慰自己說只是和林風待的日子太長了，難免會有些影響，只要離林風疏遠一些，自然就會好多了。

　迎江市新城區，一處正在裝修的大型門店外。

　王哥手裡攥著一根細長的香煙，煙嘴是深棕的焦糖色，他吸了一口進去，享受地吐出煙霧來。

　“這個事啊，應該還有回旋的余地，我雖然幫你們把名報上去了，但這次活動要辦兩天，聽說請了二十多組表演的，除了你們還有幾組樂隊。”王哥慢悠悠地說道。

　“那太好了，如果還有另外的樂隊的話，就不怕主辦方專門給我們準備的鼓浪費了，就算我們不去也不會造成浪費。”宋殊盤算著，也希望樂隊不去的話不會給主辦方造成困擾。

　“太好了！”林風一掌拍在宋殊的肩上，“不止我們一支樂隊，那肯定能交到很多朋友！”

　林雨傻了眼，沒想到這兩人開心的點居然完全不一樣。

　王哥繼續補充道:“然後呢，主辦方那邊跟我說的是會包食宿，相當於如果你們明天去，那明天你們就在那吃兩頓飯，睡一晚，然後就回來。”

　林風聽的眼睛都快紅了，瞬間就要答應下來，但被宋殊拉了下來。

　“我們今天來只是確認情況的，具體去不去還是要等大家投票確認。”

　“行吧，那我們就回去商量一下。”林風對王哥說道。

　王哥點點頭，說道:“你們也早點給我答覆，不管去不去我也得跟那邊說一聲。”

　“嗯，放心吧。”

　問完了需要的問題，三個人就要離開，但宋殊看到王哥身後正在裝修的室內又多嘴了一句。

　“王哥，你這店面裝修下來，那得多氣派啊。”宋殊恭維起王哥來，言下之意是不要忘了曾經說好的約定，那就是酒吧裝修好了之後讓超音速樂隊進來駐唱。

　王哥瞬間就懂了宋殊的意思，取下嘴裡的煙，哈哈大笑道:“你放心，你們進來駐唱的事情我不會忘，我和我朋友最開始的設想就是要做一個音樂主題的酒吧，到時候不僅你們，我還要請各種風格的樂隊來，那才叫音樂多樣性嘛，對不對。”

　宋殊也跟著陪笑:“沒想到王哥你人脈這麽廣，能請那麽多支樂隊。”

　“哎呀，人在江湖，多點朋友多條路嘛，就那個你們學校的，叫啥大老虎，我也請了，你們兩支樂隊是一個學校的，應該熟一點，到時候給你們辦一個迎江大學專場啊怎麽樣！”

　此刻宋殊臉上的笑容立馬僵硬了起來，為了禮貌嘴裡依然發著乾笑的聲音。

　“我回去繼續盯裝修了，要找我就到這裡來，白天我都在，啊，記得早點給我答覆啊。”

　王哥揮揮手，說完這些豪爽的話就進室內了。

　只是這些豪爽的話在林風他們聽起來一點也不覺得爽。

　“老林你沒事吧?”宋殊舉起手在林風的眼前揮了揮，生怕林風有什麽過激的反應。

　“別揮了，我聽得見，我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既然來了那就公平競爭嘛，走，回去了。”林風說完這些話匆匆忙忙就回去了。

　林雨心想:你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才怪。

　次日的練團室裡，開始了投票環節，來決定要不要去參加兩百公裡外的鄉村活動開幕表演。

　“我就不投票了吧。”宋殊默默將板凳往後移了十厘米，“我又不是樂手，而且我不投的話剛好是五個人，奇數更好出結果。”

　“好那就開始吧，同意去的舉手。”林風說著話，自己也舉了手。

　但練團室內的大家有些猶豫，特別是林雨，他的選擇困難症又開始犯了。

　在不經意的一旁，辛雯默默舉起了手。

　小剛一臉詫異，“小雯，你?”

　“就當去旅遊了，有什麽不好的。”

　“有誰見過去自己家附近旅遊的嗎?”

　“那有什麽，反正我還蠻想去的，遠行演出，一定很好玩。”

　小剛見說不過辛雯，自己也想舉起手，但在他對面的宋殊看見小剛動搖的手，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是他們約定好的，宋殊這個小胖子哪裡有力氣出這麽躺遠門，於是宋殊私下就去說服其他人，讓他們一定不要投去的票。

　除了沒有說服辛雯，然後阿偉是發自內心的不想去，小剛也被苦苦哀求的宋殊說服了，而林雨也是說不確定。

　目前場上的形式是支持去的只有兩票，另外三個人遲遲沒有舉手。

　宋殊心裡暗喜，要看勝利就要到手，都準備好慶祝了。

　“等一等，www.uukanshu.net 還沒投完。”林雨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不想去的舉手。”

　阿偉不顧林風惡狠狠的眼神，率先舉了手。輪到小剛了，小剛看看對面的宋殊，宋殊皺著眉頭拱著手苦苦哀求。

　“請無關人員不要干涉投票。”林風義正言辭地對宋殊說道，宋殊隻好作罷。

　“跟著你的感覺來吧，我也不強求你。”林風平靜地說道，實際上心裡早已兵荒馬亂。

　“對不起了老林！”小剛下定了決心，還是舉起了手。

　“沒事，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這是你的自由。”

　目前場上的局勢是2:2，就只差林雨的那一票了。

　林雨的這一票，決定著他們下個月的月初，會是在深秋的山裡度過兩天，還是繼續著像現在這樣的排練生活。

　在昨天晚上，投票的前一夜，宋殊特意給林雨買來了鹵豬頭肉和涼拌的豬耳葉，搭配上拍黃瓜和花生米，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兩罐啤酒，試圖用自己的私房錢來賄賂林雨。

　林雨本來想堅持自己中立的立場，但還是沒有拒絕住美食的誘惑，吃了宋殊三分之一的肉。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於情林雨應該站在宋殊的那邊，但於理，林雨自己也不知道該站在哪邊。

　林雨顫顫巍巍地回答道:“我保持中立可以嗎?”

　“不可以！”林風和宋殊幾乎是同時向林雨大叫道。

　“那我的選擇是。”林雨吞了下口水，“選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