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越雖然天生就帶有【食序列】特性“饕餮”,但是正所謂黃金無足色,白璧有微瑕,沒有人能夠完美無缺。
慕容越的悟性就奇差無比。
先天丙等的大摔碑手,直到最近才勉強入門。
不過能入門就可以了,陳魚雁對慕容越的要求也沒太高。
她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修煉這門武功了。
每天夜以繼日,持之以恆。
不管陳魚雁在什麽時候,都能看見慕容越站在屋簷下,汗如雨下,咬著牙堅持修煉大摔碑手。
“不用留余力,你跟別人不一樣,做到每一招都盡全力催動內力。”
陳魚雁叮囑道,“再用內力護住身上咽喉、心口、下陰這些要害,剩下的你就隻管往別人身上招呼。”
慕容越的戰鬥天賦還算可以,陳魚雁講的東西她都能明白。
在與陳魚雁模擬實戰的時候,也能夠將其融匯貫通。
“進山了,記住碰見朝你衝過來的敵人不用害怕。”
“先做個簡單的判斷,如果扛得住就不用躲,以傷換命,覺得扛不住或者不確定的就先躲開,利用你內力的優勢消耗對手,觀釁伺隙,抓住他的空檔期,做到又快又狠,一擊斃命!”
實戰光靠模擬喂招肯定不夠,必須得見血。
山賊、野獸之類的都是慕容越的磨刀石。
昨天慕容越就親手放倒了一匹孤狼,雖然被嚇得不行,但還是聽陳魚雁的話,硬著頭皮上去跟其搏鬥。
到最後她滿臉血跡,提著狼屍,身上到處都是利爪抓出來的血痕。
那一刻,陳魚雁很清晰的感覺到,慕容越身上少了幾分童真。
這些東西。
飄走了,再也找不回來。
她臉上以前一直掛著的笑容也消失了,抿著嘴,神色倒是跟陳魚雁有幾分相似。
而今天,陳魚雁要帶慕容越去殺人。
聽起來很殘酷,但是江湖就是這個樣子,不是你殺人,就是人殺你。
等到別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再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黑蛛山的望風盜,三個【惡序列】的內景後境,其他的山賊都是普通人。”
“千萬不要手下留情,或是覺得於心不忍!”
“他們手上沾染著的亡魂可能比伱認識的人還多。”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狹隘的山路上,陳魚雁在前面開路,慕容越在後面拿著杆子打草,以防有什麽毒蛇突然竄出。
“【惡序列】初始汙染的晉升儀式,就是懷揣著惡意,屠戮三十條以上的人命。”
慕容越在身後默默的聽著,握緊了手上的蟬翼刀。
她的手上套著墨色指刀,刀身薄如蟬翼,緊貼在指骨上,新發於硎,鋒利無比。
這件先天丙等的奇門兵器,可以套在拳頭上,由黑天青礦石打磨而成,通體漆黑,內刻符文,帶有特性“鋒銳”。
近戰殺傷力驚人,能夠輕易撕裂開敵人的表皮,切斷血管。
更重要的是,黑蟬刀還帶有毒囊,可以自行裝配毒藥,如果黑蟬刀見血,毒也會隨之進入傷者的體內。
這件兵器本是封良坤用了大半輩子的武器,但是直接被陳魚雁要過來給慕容越用了。
封良坤本來還不願意,一聽見是給慕容越用的,趕忙屁巔屁顛的給陳魚雁送過來。
“等這次回去,我再托鐵匠鋪給你打造半身甲……”
話還沒說完,
突發驚變! 一股危險的氣味直衝陳魚雁的天靈蓋,讓他渾身發寒。
他目光一凝,猛然抽出百陌刀,擋在自己的頭上。
砰——
金戈相撞之聲傳來,緊接而來的是連綿不絕的攻擊!
只見幾個黑衣人揮劍向陳魚雁頭頂砍來,後者橫舉百陌刀,用力一推,架開黑衣人又快又狠的攻擊,並不斷向後邁步。
陳魚雁沒有說話,先把慕容越拉到身後,而後手腕一轉,向最前面佇立著的黑衣人橫刀砍去!
猛虎出閘,剛猛無儔!
刀化骨·無望刀!
絕望死寂的刀意蔓延而出,化作潮水衝擊著黑衣人的心神。
黑衣人不曾想到陳魚雁還有這般手段,受到干擾,身上的動作微微一顫,直接被陳魚雁在胸前砍了一刀!
不過此人輕功了得,胸口在被刀尖劃過的一瞬間,迅速向後跳起,穩穩落地。
雖然勉強躲過了殞命的可能,但是也傷得不輕,鮮血從胸膛上的傷口裡不斷湧出,滴答滴答的順著衣襟滴落在地上。
陳魚雁也趁機向後跳躍,拉著慕容越逃出幾人的包夾之勢。
並且就著落地時的緩衝蹲下,霎時間再度揮刀,向身旁最近那名黑衣人的小腿直刺而去!
那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趕忙一轉身,持劍由下往上一挑,意圖挑開陳魚雁的刀。
但是陳魚雁突然露出陰謀得逞的詭笑,手上刀鋒忽地轉而向黑衣人脖頸揮去,像條蛇行的毒蟒直奔咽喉!
刺啦一聲。
刀鋒入喉,鮮血噴湧而出。
黑衣人手中武器落地,雙手拚盡全力的捂著脖子,但卻改變不了什麽,旋即轟然一聲倒在地上。
氣氛僵持,雙方都停下了手。
陳魚雁不慌不忙,緩慢的轉動手腕,冷目灼灼,盯著身前六七位黑衣人,寒聲道:
“諸位是何人?”
“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在青柯縣附近對十二連環塢的人下手!”
“真不怕被燕子塢的人抓到, 掛在甲板上點天燈?”
從幾個黑衣人的身後,走出一名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袖子下露出的手掌寬大,戴著七八枚鑲金嵌玉的戒指,看上去就像個富得流油的豪紳。
“話不要說的這麽絕嘛。”
“我們是來請慕容小姐回家的,怎麽到了你的口中就變成了下手了呢?”
“我是以為慕容小姐被某些不明來歷的人給綁架了,這才出此下策,沒想到原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這一切都是誤會啊。”
杜琅笑眯眯的說道。
“大水衝了龍王廟?真是笑話。”
陳魚雁譏諷道。
“我們是林文書林堂主派來接慕容小姐回家的,名正言順,請問有什麽不對嗎?”
“看你武功不錯,現在離去我們不會攔著你,趕緊滾。”
杜琅見陳魚雁不給他面子,索性也不裝了,直接翻臉。
若不是看在這人手上有點功夫,解決怕是得費些功夫,杜琅才不會這麽好聲好氣的跟他交流。
畢竟身邊帶著的可都是自己的家底,不是杜家出錢培養的,死一個人杜琅都得心疼好久。
“讓我滾?”
陳魚雁抬起手中的百陌刀,橫立於眼前,蓄勢待發。
“你也配?”
他知道,今天這一場惡戰是在所難免的了。
眼中的戾氣慢慢溢出,那便做過一場,看誰能活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