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跟其他人交流的心思,陳魚雁獨自站在宮殿中央的石柱前,上面掛滿了木牌。
每張木牌上都有介紹任務。
木牌掛著的位置越高,任務的難度越大。
這些任務是非強製的,只有張鶴來親自發布的任務,才是每個人都要參加的。
陳魚雁獨自遊離於人群之外,顯得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張鶴來注意到了他,緩步走到陳魚雁的身邊,溫聲道:
“傅少俠怎麽待在這裡,為何不去與其他同仁交流武道經驗,閉門造車可不行啊。”
陳魚雁抬頭斜了他一眼,道:
“那群人太弱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沒資格跟我交流武道。”
張鶴來的臉色僵住了。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他,張鶴來這才想起來眼前“傅鴻遠”是個什麽性子了。
思維偏激的愣頭青。
果不其然,張鶴來聽見他的下一句話就是:
“我來看看有沒有狗官可以讓我砍頭的,我要替百姓們弘揚正義!”
“好好好,你去吧。”
張鶴來懶得理陳魚雁了。
跟其他香主不同,張鶴來素來沒有什麽架子,對白眉教其他成員都是一視同仁。
誰讓他只是個【謬序列】的武者,除了會蠱惑人心跟輕功外,其他沒有拿得出手的。
這傅鴻遠想要為民除惡,那就讓他去吧,張鶴來想攔也攔不了。
萬一傅鴻遠覺得自己是在玷汙白眉教的理念,拿起刀把他給砍死了,自己都沒地方哭去。
這種人張鶴來在總舵見得多了,一個個都是不講道理的瘋子。
真正維持白眉教的,從來不是什麽上下森嚴的等級制度,而是對白眉仙人的信仰,和那些在張鶴來看來都覺得荒謬的理念。
……
青柯縣坊分為東南四北四城,四城中分布的則是各條街巷。
南城,冉華巷。
“李道長,這賤婢服侍得您可舒服啊?”
築夢齋的龜公覥著臉,一副奴顏婢膝的模樣,惹人生厭。
他口中的李道長,滿臉橫肉,但身材卻是瘦弱,肋骨將皮膚勒出一條條痕跡,雙腿皮包骨,不似人樣。
作為青柯縣縣丞的妻弟,李寬可謂是春風得意,整日不務正業,放浪形骸。
同時他也是東河府一流門派“陰陽觀”的俗家弟子,晉升【道序列】,如今實力在外景一境,已經打通到七竅中的第二竅。
前些時日李寬被狐朋狗友們介紹,前來這被稱為人間仙境的“築夢齋”,享受了一番柔美少女的滋味。
從此食髓知味,一發不可收拾。
這裡頭的女子,可比那些青樓裡千人騎,萬人睡的貨色要好太多了。
“還行吧,可惜陰元不足,我不甚滿意。”
說罷,他還踢了踢腳下暈厥過去的女人,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
那龜公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卻在心裡暗罵不已。
貨物都被他玩這樣了,他們築夢齋還怎麽賣?
要不是他李寬是青柯縣丞的妻弟,自己才懶得去搭理這廝。
王八犢子,我呸!
“李道長放心,小人這就去多叫幾個人來,保您滿意!”
李寬下面耷拉著,精神萎縮,已然不能人事了,但他嘴上卻淡淡道:
“不著急,日後再說,今天有正事要辦,不能耽擱了。”
李寬表面上淡然,心中卻是叫苦不迭。
這什麽破房中術,還得輔佐外藥才能行事,苦煞我也。
月明道人那黑心的貪徒,一葫蘆外藥賣竟賣我二百兩銀子!
龜公的臉上露出敬佩之意:
“也是,李道長真是克己真行的厲害人物啊!”
“蠢貨,是克己慎行。”
“對,對,是克己慎行,小人沒怎麽讀書,李道長別放在心上。”
李寬提起褲子,裝模作樣的整理一番後,才端著架子說道:
“走吧,去後院看看新來的貨色如何,我可是期待了很久了呢。”
“是是,李道長請跟小人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廂房,朝著後院走去。
可惜並沒有人注意到,高處的陰暗中,有雙冰冷的眸子正在平靜的注視著他們。
……
明花看著走進的兩人,惶恐不安。
她本是青柯縣附近村莊的百姓,因為前些日子突發地動,村子很多地方都坍塌了,已經住不得人了。
不得以之下,她跟著村裡的阿嬸一起,去投奔嫁去隔壁村的表姐。
但是在半途中,突然衝出一批蒙面的盜匪將他們團團圍住,所有人都被打暈綁了運走。
等到明花再醒來,已經被關進鐵籠子裡,吃著用狗盆裝的糟糠,配著客棧吃剩的泔水。
每天她還要看著身邊同伴被抓出去凌辱玩弄,每次回來的都是遍體鱗傷,沒過幾天便一命嗚呼。
明花整日惶恐不安,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個被抓出去鞭打玩弄的就是自己。
不過一周出頭的時日,她覺得自己已經要堅持不住了。
明花要快瘋了。
隨著門外兩人逐漸走近,明花的身體顫抖如篩糠,神色發白,活活的像個癲癇發作一般。
可她不抖還好,這一抖就被李寬給看見了。
“把那女的給我抓出來瞧瞧,看起長得來不錯。”
聞言,明花猶如晴天霹靂,頓時感到天轉地旋,眼前一陣花白,便暈厥了過去。
可這並不能改變什麽,明花還是被抓了出來。
龜公伸出手,徑直提著一桶冰水從頭淋下,把她驚醒。
“不不……不……不要……”
明花手腳並用,狼狽的趴在地上慌不擇路的往後爬,想要逃離這裡。
李寬冷笑著,示意龜公把她給抓回來。
明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能如何,她被龜公提在手裡,扔到了李寬的面前。
李寬修煉的《玄素房中術》,施行采陰補陽,三峰采戰之術,對於某些方面的感知非常敏銳。
他一下就看出這個女孩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雛兒。
李寬很興奮,正想仔細看看明花的容貌如何,卻突然聞到一陣惡臭。
“他娘的,什麽玩意!”
他低頭一看,面前這女人竟然嚇得屎尿齊流,不由得一陣反胃惡心。
李寬遠遠的躲開,指示龜公給他衝洗乾淨,晦氣道:
“這婆娘惹到我了,先洗乾淨,明天給送到我房裡來。”
好歹是個處子,管她長的如何,看身材還不錯,吸食完這個處子陰元,再配上姐姐給的丹藥,自己必然更進一步。
舌竅大開,指日可待!
聽見這話,明花萬念俱灰。
她看著朝她走來的龜公,涕淚俱下,神智崩潰。
“神仙在上,求求救救我吧!”
“求求了……嗚嗚嗚……”
可惜神仙並沒有回應她。
這個世間也沒有真正的神仙。
慌忙無助的臉上,瞳孔中倒映著逐漸放大的猙獰人影。
倏地。
一抹血紅花瓣灑出,濺在明花迷茫驚恐的臉上。
龜公無力的張著嘴,低頭一看。
一截長刀透過他的胸膛,從心臟中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