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魚雁又重新回到地宮中。
此時點蒼派的弟子們已經把地宮給翻了個底朝天,還真找出不少裝著丹藥的瓷瓶,只可惜年份過於久遠,藥力基本都流失的差不多了。
“這裡被點蒼派圍了,閑雜人等誤入。”
感覺到有人進來,守在入口的弟子頭也不抬的說道。
但是那人並沒有停下腳步,
抬起頭,等這個弟子看清了來人的臉後,愣了愣後,才冷聲道:
“怎麽又是你,看在你把丹藥交上來的份上才放你一馬,又回來幹嘛?”
回應他的是一抹迅如閃電的刀光!
溫熱的血液湧出。
手腕一抖,灑去刀身上的殷紅,陳魚雁面色如常:
“我來搶東西,順便泄泄憤。”
其余的點蒼派弟子人都懵了,他們本來在地宮裡找東西找的好好的,突然進來個人把守門的同門給殺了。
“是你!”
有弟子認出了陳魚雁,怒聲道:
“好你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我們好心放你一命,伱居然敢對我點蒼派的弟子下手!”
“我看你是活膩了,不知死活!”
陳魚雁聞言,氣極反笑,“你們搶了我的東西,還說我恩將仇報?”
不過話雖如此,陳魚雁也沒覺得自己是好人。
畢竟他現在,就是來殺人奪寶的。
只能說江湖就是這樣,拳頭大的永遠有理,失敗者則永遠不會再有開口的機會。
從進門殺了看門弟子的那一刻,他就沒想讓裡面的人活著出去!
楊水墨被點蒼派眾人團團護住,她紅著眼看著地上的屍體,牙關咬得緊緊的。
“你個惡心的垃圾,我要殺了你為師弟報仇!”
身邊的弟子都是跟楊水墨同一輩的,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如今被人當著她的面殺掉,楊水墨心裡如何能不憤恨?
陳魚雁一個箭步上前,長刀橫架,直衝而來:“如若不是你先搶了這裡人的東西,我又何必對他下手?”
“殺死他的人,是你才對!”
刀光如練,劃破長空。
陳魚雁的瞳孔中浮現出怪異的符文,正是古篆文的“照”字。
照妄眼!
這一門瞳法被陳魚雁施展出來,他不再壓抑內心的憤怒,洶湧的怒火從心底直噴而出,將陳魚雁的眼瞳染成鮮紅,徹底摧毀了他的人性。
陳魚雁如今宛如一頭披著人皮的野獸,任何放在他身前的活物都會被他無情的撕毀,蹂躪成碎片!
作為先天丙等功法,照妄眼自然有它的過人之處。
在陳魚雁的眼中,雖有眾多點蒼派的弟子鋪天蓋地的朝他衝來,但是他總是能在其中找到最合適的位置,並給予反擊!
刀化骨·無望刀!
兩門功法的配合,相得益彰,將陳魚雁的實力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對於鎮派功法也不過先天乙等的點蒼派來說,這樣的攻勢,哪裡是他們這些普通弟子能擋得住的?
陳魚雁宛如遊魚一般,在人群的縫隙之中不斷穿梭,不時出刀提刀,像黑白無常一般勾魂鎖命,將一個個點蒼派弟子的魂魄送入地府。
見到這般慘烈的情景,楊水墨小臉煞白,手中的弓箭僵在半空中。
一時間竟是被嚇得六神無主,不知該不該出手。
陳魚雁跟點蒼派弟子都混在一起,她害怕傷到同門。
其次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
已經提不起與之戰鬥的勇氣了。 其實楊水墨的實力並不算弱,也有內景前境圓滿的實力,十二條正經全部貫通,比陳魚雁還要高上一些。
但她終究是被楊家人保護得太好了,變成了溫室裡的花朵,見不得大風大浪。
楊水墨身後那兩個守著她的弟子見狀,明白事態緊急,也在顧不上保護楊水墨了。
他們徑直衝進人群中,將陳魚雁一前一後圍住,想要使其腹背受敵,讓陳魚雁自亂陣腳。
有兩個內景後境的弟子加入後,剩下的點蒼派弟子壓力倒是小了許多,這使得原本混亂的陣型也開始有序起來。
外圍觀戰的楊水墨神情也振奮起來,有嚴師兄跟李師兄在,定能將那惡賊拿下!
陳魚雁畢竟還只是內景前境的功力,內力在爆發力上還是比不過內勁後境的武者。
尤其還是在以一敵多的情況下,一時間陳魚雁倒是處於下風,暫時只能狼狽應對。
“抓住你了!”
嚴師兄的右手突然抓住陳魚雁的胳膊,將其牢牢的鎖死,喜形於色,臉上露出笑容。
點蒼派以拳掌聞名,近戰能力非凡,一旦被他們碰到肢體,便很難再擺脫,基本只能被動挨打。
在嚴師兄看來,陳魚雁一個練刀的武者被自己的飛花掌纏住,還不是任他擺布。
“好!嚴師兄你最棒了!”
楊水墨見到嚴師兄抓住陳魚雁的手臂,忍不住高呼出聲,在她看來,陳魚雁已經必死無疑了!
這次回家定要跟爹爹好好說一下今天的遭遇,果然江湖上真是凶險無比。
不過她女兒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有驚無險的渡過難......
楊水墨心底還沒想完,就看見被抓住手臂的那惡賊竟然直接撞進嚴師兄的懷中,另一隻沒拿刀的手迅捷如雷電,直直拍在嚴師兄的腦門上。
碰——
聲音沉悶,肉眼可見嚴師兄的腦門凹陷下去一塊,顯然是活不成了。
空氣都頓時安靜了下來。
“怎麽可能......”
楊水墨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不可置信。
陳魚雁掰開即使死去也依舊牢牢纏住自己的手臂,松了松筋骨,將長刀重新握在手中。
大摔碑手!
作為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大摔碑手的威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作為剛猛的掌法,但是大摔碑手的精髓卻不在剛猛,而在手法巧勁,要旨在一個“摔”字,這是種剛柔並濟的使勁手法,用勁劈出,能砸碎對手半個身子的骨頭。
像方才那個點蒼派的弟子,腦門都被砸得凹進去。
不過沒有少林寺配套的湯藥洗練雙手,指骨的強度還不夠支撐這種強度的敲擊,現在陳魚雁左手還在隱隱作痛。
至少他在短時間內是難以再用出第二次大摔碑手了。
可剩下的點蒼派弟子並不知道這個事,他們看著嚴師兄漸漸軟下去的身子,心中膽寒。
嚴師兄可是他們之中實力最為高強的那個,結果一下就被人砸碎了腦袋。
那他們上去不是受死嗎?
這個念頭一出,身上氣勢上立刻就弱了三分,連出手的勁道都輕了許多。
對於這點,陳魚雁的感覺最為明顯,跟之前那種險象環生的境地完全不同,現在就像是在殺雞屠狗,敵人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陳魚雁可不會因此停下攻勢,反而乘勝追擊,無望刀一次又一次的斬出,宣泄心中的嗔恚與憤怒。
最後一刀落下,陳魚雁的身前已經沒有再站立著的點蒼派弟子了。
至於楊水墨,早已癱軟在地,兩腿之間不斷有土黃液體流淌而出,散發著腥味跟騷味。
“別殺我,別殺我......”
眼見陳魚雁緩步朝自己走來,楊水墨慌了,發出尖叫,語無倫次:
“我爹是點蒼派的掌門,我哥是登上青雲榜的天驕,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陳魚雁每往前走一步,楊水墨就雙手撐地往後退一步。
終於,她的後背撞在地宮的石牆上,退無可退。
陳魚雁走到楊水墨身前,看著梨花帶雨的少女,伸出手從她的懷中拿出那半張儺生面具,放進衣襟裡。
看著滿地同門的屍體,楊水墨心中的怨恨宛如濃墨一般。
死了,死了,大家都死了……
我也要死了……
咻——
一柄長刀送來,深深的扎進了楊水墨的眉心。
“下輩子注意點。”
陳魚雁轉過身,聳了聳肩道。
楊水墨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眼中滿是還未散去的不甘,死不瞑目。
先前楊水墨挽弓殺人的時候,那輕蔑的視線仿佛不是在看同類,更像是在看屠宰場的豬狗。
這種人,死不足惜。
陳魚雁也知道,紙蓋不住火,就算他清除掉了所有痕跡,也早晚會暴露。
以陳魚雁現在的實力,想要與點蒼派抗衡還是太不現實了。
雖麻煩,但他並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