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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協奏曲》第六十三章 麻木
  “這樣麽?”祁正看著手機上傳來的照片,濕身了片刻,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神裡還有幾絲的慎重。

  手機的對話框裡展示著一張照片,照片中間赫然是那個祭壇之上的圖案,還有一具已經斷了氣的屍體擺在祭壇中間,看起來很是瘮人。

  詭異的圖案讓整個圖片增添了幾分無法言會的感覺,讓人看著十分不舒服。

  那幾隻怪物已經離開現世進入“淵底之獄”了,縱使他們再怎麽搜查大概也是找不到什麽蛛絲馬跡了。

  想到這裡,祁正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這個大好的機會啊,可惜沒有把握住,不然的話就能抓到幾隻怪物好好研究一下了。

  “你班幫的忙真的是及時,要不然的話我們可能這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找到這個暗室,更不用說發現這個祭壇了。”

  “及時嗎?”他苦笑一聲,低聲喃喃道。

  盯著那幾行黑字看了好一會之後,他抬頭向自己的四周看了兩眼,眼眸忽然低垂,關上了手機塞進了兜裡。

  身邊的學生幾乎都趴在桌子上睡覺,少有的幾個沒有睡覺的也正在奮筆疾書的寫著筆記。

  祁正看了一眼教師最前面掛著的時鍾,上面的指針正在嘀嘀嗒嗒的轉動著。

  七點零四分,才剛剛下課不到兩分鍾就已經有不少同學睡的開始流口水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在整個班裡回響,夾帶著筆和紙接觸時的沙沙聲,帶給人一種急迫和松懈交雜的感覺。

  “奇怪,你今天怎麽不睡了?”應直揉揉惺忪的眼睛,模糊的視野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在他的印象裡,這是為數不多的祁正在學校沒有睡覺的時候。

  “沒啥,我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不犯困。”祁正撓撓頭,“你今天中午還去打球?”

  “不打了不打了,昨天中午差點被代主任抓住。”應直有些狠狠地說道,“學長們都跟我說咱們學校的那個籃球場是個擺設,只要有人去打球就有老師來抓。抓住一次回家反省三天,而且還有八百字檢討。”

  祁正的眉頭一挑,臉上露出幾抹震驚。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這個學校裡會有那麽濃的麻木情緒了,這算是自作孽啊。

  “沒辦法,這些狗屁規矩違反一次就會記過。”祁正拍了拍應直的肩膀,“你還是小心一點吧,別再被抓住了,要是被送回去你恐怕會被你家裡人打死。”

  應直聞言十分讚同的點點頭,然後長舒一口氣道:“難不成教育的本質就是壓抑學生的天性嗎?”

  “壓抑學生的天性對學生來說不是什麽好事,但是對於現在這個世道是個好事啊。”祁正聳了一下肩,雙手一攤無奈道,“教育之中又不出能人,學校只不過是在批量製造機器罷了,一群學習時能刷題、進了廠能上流水線的合格機器。磨滅你們的自我意識,讓你們真的成為一個聽話的廉價勞動力,這才是最終的目的。”

  應直聽完眼神之中的落寞又多了幾分,好一會之後他才回過神來長歎了一聲道:“這世間大抵是又需要先生了。”

  “……”

  “迅哥兒應該還不知道他所寫下的那些吃人的事道還沒有被消滅,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存活拉下來吧。”應直苦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三分悲哀、三分痛苦和四分無奈“科舉依舊,只不過換了個名字,多少年的寒窗苦讀最後要被幾張毫無價值的卷子決定過去的努力;還有那些打工人,到最後自己的血都被老板用饅頭蘸著去換了錢,

自己還要搭上一張笑臉給他賣出個好價錢。”  “你覺得這個世道荒謬,但是這個世界本就瘋狂。”祁正看看那些還在熟睡的學生,“我們總是在譏諷先生筆下的人物,阿Q、孔乙己、祥林嫂……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總有一天我們或因為生活、或因為人性會活成他們的樣子?”

  應直的臉上多了幾分僵硬,然後愣在了座位上,就連老師進來都渾然沒有察覺。

  “這個吃人的世道從來都沒有變過,只不過它從一些事物的表面褪去,隱藏到了更深的地方,用更隱蔽的方式影響我們罷了。”他眼眸垂的很低,眼睛裡隱藏著一絲悲傷的情緒,用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祁正拍了拍他的後背,低聲道:“或許不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更好一點,但是藏在暗處的劍更傷人。尤其是藏在蛋糕裡的毒藥,比起普通的毒藥更能讓人心死。”

  應直深深的看了祁正一眼,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特殊的表情來,但也沒有任何的收獲。盯了一小會之後,就聽到一陣講台上發出大聲的哐哐聲,是老師在拍擊著講台讓下面睡的正死的學生叫醒。

  他最後還是回過頭看著講台的方向,兩眼空空的下著神。

  趴在桌子上的學生陸續醒來,有幾個發現自己嘴角的水跡偷偷低下頭擦了擦。祁正轉動著眼睛,眼神依次在同學的臉上掃過。整個班裡的學生的表情看起來都十分呆板,甚至有些憤恨。

  “到底是什麽是教育?”祁正看著他們如同死人一樣的臉頰,內心不禁蹦出來一個疑問,“我們在這裡接受的到底是什麽?”

  一張張蠟黃的臉仿佛是一個個被塑造出來的蠟人,向人們訴說著他們所經歷過的困苦。

  在那一瞬間,祁正似乎對“命運殘頁”的了解更深了一分。自己要書寫的不僅僅是自己未來的選擇,更不能被這個世界同化成相同的樣子,不能讓自己沉入這潭泥淖之中!

  在那一刻,祁正突然想起了“帷幕”,想起了那天晚上苗遠和顧一先跟自己曾經說起九大派系。

  其中痛苦之父的存在根基大概就與這些令人無法反抗、令人窒息的世道有關。但是“帷幕”的信徒為什麽又會夢想著建設一個沒有壓迫、沒有痛苦的世界呢?難不成痛苦之父不僅僅依靠痛苦存在於世界之中?

  看來“帷幕”的成員對於現在世界上存在著的這些苦難認知更深,如果能夠從他們嘴裡翹出來有用的消息就好了。

  等等,“帷幕”成員……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之前行動時抓住的那十二名信徒好像還在鍛造師協會。如果可以的話,他倒可以去見一見那幾名信徒,從他們那裡問一下他們的看法。

  到沒有多少猶豫,祁正直接給苗遠發了條消息,詢問了一下他的意見。而後給蔣慶天回了一消息,推卻了他的回報。

  不過蔣慶天還是執意要給他一點回禮,算是感謝他的幫忙。就這樣你一推我一來的交談之下,蔣慶天最後還是確定了要送給祁正一份積分和一件比較普通的非凡物品。

  祁正雖然嘴上在推脫,但是對於這份回報還是比較向往的。

  跟蔣慶天聊了好一會之後,苗遠的信息才姍姍來遲。不過內容倒也沒有多少,就是關於那幾個“帷幕”信徒的消息。

  不過倒是有幾件事讓他大吃一驚。這幾名信徒竟然被送到了鍛造師協會的專用心理健康中心,在那裡接受心理治療讓他們脫離“帷幕”。

  “就這麽帶他們離開不會引起他們家長的懷疑嗎?”祁正看著手機上的消息一時有些疑惑,“難不成協會還有什麽特殊手段瞞天過海?”

  心裡這麽想著,祁正卻是將手機重新裝回了口袋裡,趴到了桌子上。與此同時,講台的老師眼神也在他的身邊掃過。愣了片刻之後,無聲地歎了口氣。

  祁正則是深深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的長舒了一口氣,心裡則是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沒被他看到,要不然就要慘了。”

  ……

  一所精神恢復中心內,幾個看上去最多十幾歲的孩子,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副厭煩的表情,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白大褂醫師。

  醫生好像在苦口婆心的勸誡著他們,但是幾個孩子依舊一臉不情願地想要捂住耳朵。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們眼神裡的抗拒,但是醫生依舊熟視無睹的在他們身邊口若懸河。

  幾名學生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裡面忍受能力最差的女生竟然嗷的一嗓子喊了出來,像是發瘋了一樣搖著自己的頭。

  其他幾個學生相視一眼,一邊搖頭一邊長籲短歎。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放棄!我放棄!”

  她扯著自己的頭髮瘋狂地搖著頭,兩隻眼眶通紅,如同一隻兔子。

  “快把這個該死的聲音從我腦袋裡弄出去!”她想用自己的頭撞擊身邊的堅硬物體,可是還沒撞上去這個想法便戛然而止,動作也隨之停頓在空中,“你為什麽能控制我的身體,快從我的腦袋裡滾出去!”

  隨即,鋪天蓋地的髒話接踵而來,罵得那名醫生臉色有些鐵青。不過他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職業素養,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繼續用溫和的聲音和他們交談。

  只是幾名青年完全沒有聽下去的意願,甚至還有兩個直接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胡醫生,有人找你。”一個身穿藍色護服的助工推開房門朝醫生喊道。

  胡醫生有些不太放心地看了幾名學生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胡老弟,是你在負責這幾個孩子?”

  胡醫生點了點頭:“苗哥是啊,不過這幾個孩子可真倔,我已經勸了一個半星期了,這幾個小家夥就是不松口,而且還一直在罵我,罵得可真難聽,現在的孩子都滿嘴帶媽啊。”

  苗遠聞言腦袋幾乎不可見地搖了搖,噗嗤一聲笑道:“沒辦法,現在的氛圍都是這個樣子。話說他們都治療了一個多星期了,還沒有好轉的跡象嗎?”

  “沒有,連個表象都沒有。”胡醫生喘了口粗氣,“要不是因為他們身上有痛苦之父的後手,我早就直接把他們催眠,然後讓他們忘掉所有關於“帷幕”的事情了。”

  “沒辦法,誰知道現在“帷幕”為什麽對這些孩子這麽上心呢,就連來自邪神的汙染都直接給他們了。”突然,胡醫生話鋒一轉,看著面前的苗遠,“貓哥今天來找我有事?需要治療汙染嗎?”

  “那倒不是,我今天來是為了這幾個孩子。”苗遠指指胡醫生身後的病房。

  看到胡醫生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警惕之後,苗遠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擺手道:“也不是我,是我的養子。他好像想從這群孩子身上搞懂一點什麽,所以拜托我來問一問你能不能讓他去見一面。”

  “他跟“帷幕”沒什麽關系吧?”胡醫生冷不丁地開口。

  “不可能有關系, 他是青山市的幸存者,而且還知道青山市大災難的真相。”苗遠搖搖頭,“最主要的是,副會長大人還親自給他授過章。”

  胡醫生的眼睛一亮,點點頭道:“行,什麽時候來的話跟我說一聲就可以。”

  “那行,胡老弟。到時候他來的時候你記得在一邊看著,幫我小心一下他別讓他被汙染到。”苗遠拍了拍胡醫生的後背,“那行,那我就不再打攪你了,該天我叫上你大舅哥一起吃個飯。”

  胡醫生看著苗遠慢慢走遠,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

  五彩斑斕的世界裡,一行人正沿著一條小路不急不慢地向前走著。

  不遠處的山崖上,一個身形便藍的人性身影就站在那裡,默默的看著底下蜿蜒如長龍的人群。

  領在人群在前端的人仿佛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摘下兜帽向鍾同所在的方向看來,過了好一會之後對著鍾同點了一下頭示好。

  鍾同用淡漠的眼神看著那個人,呆了好一會才回應一樣的點了點頭。

  領頭人看鍾同沒有惡意,便放下了自己的心,拄著長棍繼續向前邁去,身後的人群也加快腳步向前方走去。

  在蜿蜒小道的遠處,是一片暗紅色的天空,宛如血染過一樣,看不出一絲陽光,卻又處處透露著詭異。

  “接下來的路會路過“淵底之獄”,為了防止朝聖的過程中再失去同伴,我們選擇從現世繞道。”領頭人衝這後面大喊一聲,然後伸出手在自己的身前撐開了一道光門,然後看著自己身後的追隨者一個接一個地走進光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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