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物袋裡面有一張紙條,是土堃留給他的,言明裡面的八千多枚低階晶石,是礦山前面幾個月的分紅,另外一個布袋裝著的三階晶石有四百多顆,四階晶石五十多顆。
其中六顆五階晶石,土堃沒有交付小泥兒帶來,擔心野丫頭玩丟。
張聞風笑呵呵跑了一趟寶庫,特意傳訊叫來山長,將一大筆修煉資源存入寶庫。
山長看著堆在地上亮晶晶五顏六色的晶石,笑得很沒有形象,蹲地上一顆顆整理歸類,數錢的感覺,真好!
納物袋裡面還有一個布袋子,楊水蘭注明“觀主收驗”字樣。
與目無余子的山長打了聲招呼,張聞風走出寶庫,回到自己洞府,拆開布袋,裡面有兩套黃褐色內甲。
內甲表面保留著鬼巫獸穿山甲的鱗片,摸著柔軟舒服。
也不知楊水蘭用了什麽法子,將那般堅韌粗糙厚實的皮子煉製成薄薄一層,鱗片細細密密,紋樣精致。
其中一套貼了張小條,上面寫著“請觀主笑納”幾個娟秀小字,他便不客氣換上,經歷了古墓殘魂偷襲那一次,他覺著多穿一套據說五百多年前曾經是四階的穿山巫獸皮子內甲,多一份安全保障。
將另外一套抖開,在身上比劃一下,比他高出半個頭。
他笑了笑,將內甲裝起來,不急著送出去。
取出刻刀工具,拿出小泥兒的那塊養魂玉髓料子,先用黛石在上面勾畫起稿。
斷斷續續花了六天時間,把料子凋刻出成品,其余的殘料也沒有浪費。
找到在林子裡玩瘋了的小泥兒,他詫異地看到多了三個草木精魅,冷香小臉上說不出的委屈,又不敢反抗,被指使著跟著瞎玩,看到他來了跟看到親人一樣。
“觀主,做好了嗎?這麽快呀,給我瞧瞧。”
小泥兒飛快地從頭髮上扯下那朵梅花扔給傻妞兒,滿眼期待,又覺著觀主是不是做得太快了,她還沒玩夠。
張觀主給湊近的小泥兒一個腦瓜崩,彈得小家夥嘿嘿笑,從袖口取出打磨精致的“鯉魚躍龍門”五彩玉凋,放到小泥兒伸出的手上。
“哇哦,好漂亮!跟真的一樣,這鱗片、這吐泡泡的魚嘴、這額頭上的龍角和跳躍的魚尾,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太神了!”
小泥兒捧著陽光下五彩光芒綻放的玉凋,興奮得眼珠子放光。
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朝娘娘炫耀她的“鯉魚躍龍門”,她要掛在脖子上,露在衣裙外面,去木娘娘的山下有事沒事轉一轉。
“真好看!流光溢彩,巧奪天工!”
“觀主凋得太好了。”
一眾小家夥圍著欣賞,讚不絕口,冷香也忘記小泥兒的霸道,情不自禁讚出口。
張聞風又取出幾顆用邊角余料凋琢的五彩水滴,有大有小,全部遞給小泥兒,笑道:“這麽多小夥伴看著,你不和他們一起分享你的高興?”
小泥兒笑得不見眼睛,對觀主道一聲謝,先給自己留了兩顆最大的水滴,從胡羌兒開始,一個發一顆,到冷香時候,只有一顆菽豆大小的玉凋水滴,口中道:“傻妞兒,我可不像你小氣巴拉,你得好好保管,別弄丟了。”
冷香委屈地接過水滴,不接還不行。
張聞風笑道:“最小那顆水滴,我花的時間稍多一些。”
冷香忙注目看去,這才看到水滴上細細刻著一枝梅花,
開得正盛,還刻著幾個極細的字,“一任群芳妒”,好像和以前送她的畫上的字有關聯,她臉上展露出笑容,趕緊將水滴攥在手心,藏到背後去,仰頭笑道:“我的!” 小泥兒收回手,不滿地低聲罵一句“小氣吧啦”。
有觀主在她不敢太放肆,接著又炫耀地將手中兩寸多長半月形玉凋湊到傻妞兒面前,叫道:“你沒有!不給你摸!”
張聞風往回走,不理會幾個小家夥的孩子氣,道:“小泥兒,多玩幾天再回去。”
小泥兒糾結半響,道:“我等下就回,出來一些日子,有點想娘娘和師祖婆婆,順便將她們三個送去白虎嶺,觀主,多謝你啊!”
“咱們之間客氣啥,我就不送你了。”
“不送,你忙,我和他們再玩一陣就走,喂,傻妞兒,你不許跑。”
小泥兒將想要悄悄跟著觀主溜走的冷香叫回去。
張聞風裝著沒看到梅花魍精的求救小眼神,怕甚麽,小泥兒又不吃人,即使搶了東西也會歸還,他優哉遊哉走到清正別院,在膳堂門口將裡面忙碌的樂子叫出來。
摸出一枚打磨光滑的如意佩五彩佩遞給一頭霧水的樂子。
“你師父托人帶來的好東西,錢璟也有一塊,你時刻戴身上,能夠滋養神魂,對修行有好處。”
樂子趕緊將雙手在圍裙擦拭乾淨,恭敬接了,貼身掛到衣袍內裡。
張聞風又摸出一個布袋,道:“這套內甲,外出時候你一定記得穿裡面,能保命。”
他沒有說是誰送的,讓傻小子誤會他師父送的。
樂子笑呵呵接過,問道:“我師父什麽時候回來,他有說嗎?”
“難說,可難還要在外面待幾年,有閑暇他會回來看看,你有什麽修行上的問題,可以寫信,我幫你飛劍傳訊。”
張聞風與樂子正聊著,老瘸子從裡面走出來,打了招呼,老瘸子示意有事情聊。
兩人往場坪中間走,老瘸子低聲道:“風哥兒,你幫我勸勸那傻小子,趁著我還能動,早點說個媳婦,哎,愁死我了,那孩子,不省心啊。”
張聞風安慰道:“瘸叔您甭擔心,山長幫樂子算過姻緣,幸福美滿,兒孫滿堂,您也別太催他,順其自然。”
膏藥送了,內甲也送了,楊水蘭不要表現得太明顯。
找個合適機會,由土堃那個做師父的與樂子說這事。
成與不成,看他們的緣分吧。
老瘸子年近七旬,有靈米稀飯滋養,身體很硬朗,臉上露出笑容:“風哥兒,可不興哄老頭子高興。”
“山長的算卦的本事您總得信吧?不騙您,放心就是。”
“得嘞,有風哥兒這話我可安心了,身上也得勁。對了,驢日的什麽時候回來?在外邊過得怎樣?”
“它呀,養得膘肥體壯,過年時候我還見著,四月初回來,快了。”
“還有一個多月,我給它準備幾壇好酒,風哥兒你忙去,我轉轉。”
老瘸子背著手,尋摸著等下逮到老二,花三個銅子,請老二仔細幫樂子算算姻緣,是聽弟子們說過,山長的算卦本事在江湖上都很有名氣。
張聞風下山之後,給山長發一個傳訊,囑咐山長別在瘸叔面前露餡。
轉去那座高山,瞧了瞧新道觀的進度,與忙碌而精神很好的韋興德聊一陣,添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幫著韋興德跑腿監工,大片農田、靈植田都忙得過來。
手中掐著念珠,張觀主穿行林子溪畔,漫步當修行。
三月初三,帶著兩名弟子去清水觀赴宴,給陳青橋捧場,回來後,便深居簡出,除了偶爾侍弄靈植,張觀主專心修煉,養劍。
他堅持著每天都要掐珠念經,不管有用沒用,用木氣滋養無動於衷的九星流珠。
時間久了,他察覺流珠有了些許微妙變化。
原本深沉的木黑色,多了厚重包漿,內裡漸漸有了一絲靈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