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突起。
今天下午在西山溝內發生一起車禍,死者分別為錢剛先生(44歲)和王玲女士(23歲)。
兩位死者的屍體是在錢剛的私家轎車內被發現,發現時錢剛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部分肢體腐爛程度較高,屍檢報告顯示,王玲的頸部有人為掐扼的痕跡,窒息是其直接死因,王玲屍體相對完好。
錢剛也是死於窒息,但卻是“短時間內急速缺氧”,據腐爛程度初步判斷,兩人的死亡時間相差約有一天。
車輛是在一座荒山被發現,此處人際罕至,因此隔了較長時間後才被發現。
這是一輛手動車,當時掛著四檔,根據現場技術警員勘測,車輛撞出軌道衝向山崖時。
時速不低於40公裡,屍體被發現時,錢剛坐在駕駛位,身上系著安全帶,王玲則是在後排座位,屍體蜷縮,披著一個大毛毯,旁邊是個不小的空箱子,可以容下一個人,駕駛位車窗開啟的寬度,可以伸手至車內來開啟門鎖。
在車內還發現一個紙板箱和一張毛毯。
“真是意料之外。”柳一衷看著刑警大隊反饋的這個信息,心頭頓時沉重起來,隨即望向辦公室內的言笑君和謝虎薔道:“小謝,你把手頭的工作轉交給小言,刑警大隊專門向我要人,邀請你去幫助辦理這起命案。”
左玲是匯成公司旗下影視部的一個工作人員,也是影視部下一步重點培養的演藝人才,多次代表匯成公司參加宣傳活動,尤其在匯成公司於摩都市的一場文藝晚會中表現優異,頗得張曉東的欣賞。
錢剛是後背屯村的一個拆遷暴發戶,在匯成公司投資近三百萬,因此左玲被安排好好“招待”錢剛。
根據前期發掘的線索,匯成公司似乎是在摩都市參與了某個項目,並向其中投資了一筆錢款,但目前已知的人員中僅有張曉東和左玲兩人。
張曉東堅稱無此事,而左玲卻就在警方即將向其詢問時遇害了。
這些信息謝虎薔早已知曉,他也很想參與這起命案的辦理,因為他敏銳地發覺,這起命案極有可能與自己一直尋找的那個已做下兩起命案的幕後黑手有關。
若果真是這樣或許這就是一個引蛇出洞的機會一一去找到這條蛇究竟想要隱瞞什麽,找到它的動機,就能掌握拿下它的“先機”。
謝虎薔在將手頭匯成公司的資料和工作內容交給言笑君後,便立即加入這起命案的專案組開始了偵破工作。
柳一衷在白板上劃去了“王玲”這一線索,隨即召開全組工作會,安排新來的民警加入各個工作小組中。
匯成公司的案子很大,但是難不倒經驗豐富的柳一衷。
面對複雜繁重的調查任務,一個技巧就是“分兵合擊”,在完成一個個小目標後,最終“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將案子一舉解決。
而這個“兵”如何分,就是對領隊的考驗了。
柳一衷這段時間雖忙但不亂,整個案子的條理已經成竹在胸,作出了如下安排:
1、李見純帶隊,沈楠曦、章鎮坊配合,前往匯成公司大樓,清點物品和資料;
2、劉瑤芳帶隊,趙霞配合,核查、凍結匯成公司及其主要人員帳戶,以及做好案件案卷的保管、整理以及涉案物品等資料的清點;
3、柳一衷隊長主持,吉浩、言笑君、曠奇牛和諸葛玉心以及多位警務輔助員配合,抓捕嫌疑人;
4、寧情友帶隊,栗丹、宋志強等其他十余人配合,開始對受害人的舉報材料展開包括詢問筆錄、材料收集等調查工作。
事不宜遲,工作分配好後,大家立刻分頭行動。
吉浩對柳隊道:“隊長你就別親自去了,隊裡受害人的接待工作也很繁重。這個嫌疑人是個小賣部的女子,沒什麽危險系數,我帶三個人去就行了。”
“不,我建議不但柳隊親自去一趟,而且最好向應急隊申請幾個年輕力壯的警務輔助員幫忙。”言笑君看著嫌疑人的照片皺眉道。
這位警方準備抓捕的女子正是嚴鋒的妻子羅瓊,而言笑君很清楚家人是嚴鋒的逆鱗,真的說不準抓捕時嚴鋒會有什麽反應。
“這人很難抓嗎?”吉浩有些不相信,他雖然入警比言笑君等人要早,但“武林高手”是他從未接觸過的,當然不知道其厲害。
“羅瓊女士的功夫已經不低了,確實難抓。”言笑君歎道:“但她的丈夫嚴鋒才更是厲害倘若到時發生衝突,沒有應急隊年輕人的話,恐怕十來個人也拿不住他們。”
“這麽厲害?”一旁的曠奇牛雖身材不高,但肌肉精壯,他有些躍躍欲試道:“我在警校時也參加過搏擊比賽,有幾年沒試手了,屆時不妨較量一番。”
“笑君你認識他們嗎?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說服兩人,避免發生衝突。”諸葛玉心問道。
“認識但關系不好——祝你們順利。”言笑君無奈道。
“笑君你不去嗎?”諸葛玉心知曉言笑君功夫不俗,因此沒想到這麽強的“戰力”居然要提前退場。
“我去了更麻煩,多年前已經'結仇’了。而且我與兩人都認識,警務工作中要避嫌的。”言笑君無奈道。
“小言說得不錯。”柳一衷隊長道:“我立即聯系應急隊,吉浩你安排車,準備好手銬警棍,萬萬不能跑了嫌疑人,也要保證隊友的安全。”
“警棍……”言笑君聽到這個詞,心中又想起了當年的一幕。
當年言笑君持棍與其他人一同出手製服嚴鋒時,警棍打在嚴鋒的膝彎處,當他倒下時,撞倒了桌子。
桌上的一個禮盒摔在地上,一對镔鐵雙節棍跌落出來。
言笑君看到這個師兄要送給自己的禮物時,心頭又暖又痛極,感謝師兄的同時,又不得不一棍又一棍地向師兄攻擊。
當師兄再也無法爬起,被背銬帶離後,師嫂哭泣許久後,默默抹淚將雙節棍收了起來。
那一刻的言笑君倍感淒涼,因為他知曉失去的不只是來自師兄的禮物,更是一段兄弟感情難以彌補的裂痕。
這種感覺言笑君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也不知今日的自己如果前往,是否還能忍下心來出手,因此未再同去。
看著幾輛馳向遠方的警車,言笑君心頭的痛苦再次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