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瑩隨後又將阿坊關於武學和長春會未來發展的一番見識,擇要說與元士逍,後者聞言連連點頭。
待周靜瑩言罷,元士逍讚道:“高見如此,若能施行,北都長春必然前途無量。”
“是啊,不過前提是能施行,現在元兄就是擋在這條路上的一塊巨石,我方眾人皆不知元兄可否行方便。”阿坊笑著又道:“此番前來,便是要向元兄求證一事。
元兄介入此次賽事,是受朋友之托,未能了解全面,還是遇到難處不得不為此,又或者元兄要名利,要在北都市“一展雄風’了?”
“是第二個原因。若阿坊你們能助我解決難題,我自然退出此事。”元士逍利落答道,但隨即又搖搖頭道:“此事甚難,恐怕非短時間可為。”
“元兄不妨細細講講,一起參酌參酌。”周靜瑩道。
待元士逍說罷所遇之難題後,周靜瑩不愧是多年的長春會長,一番細細思量後,已有可行之法。
說來也簡單,充分利用長春會的各項資源,在北都市等地,逐項消化元士逍家鄉的各種農產品。
說了自己的想法後,周靜瑩又是一番計算後道:“北都市就至少能消化掉一半。元兄可無露擔心。”
元士逍略一思忖,緩緩逆:“周會長此法雖然可行,但問題就在於時間與信任。一者時間過長,不易把控,二者就是你我之間,如何取信?”
“果如雲鵬所擔心。”阿坊望向周靜瑩一笑,而後歎道:“元兄的考慮有理,而我也不必打哈哈。
一者沒有時間更短的方法,二者也沒有能夠取信元兄的途徑。
但要解決我們的間題和元兄的問題,又有許多事情需要元兄配合,那麽該怎麽辦呢?”阿坊像是問元士道,又像是自問,接著道:“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解決賽事本身,而後再談協作。”
“哦?解決賽事本身?”元士逍聞言大感興趣,一轉念間已明白阿坊所言,又道:“那就是說阿坊你要與我一戰,提前決定勝負?”
“正是。”阿坊笑道:“不知元兄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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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項目評審廳來到演武廳,周靜瑩的恩緒飄回了當前,望著拳台上即將動手的兩人。
心中莫名感到有些無趣,細想來也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親眼目睹過當年兩大高手對拚時所顯露的驚世駭俗的武功後,之後再看所謂的擂台,已然是如小兒戲,隻博一璨而已了。
兩人交手後,眼前“小李廣”的蔡李佛學法,頗有其形,打得一板一眼,可見於四平橋、小梅花等初級套路的確很熟,但於勁力只是初窺門徑而已,遠遠未能達到“定步如坐鍾,活步似浮雲”的狀態。
兩人交手不過數招後,小李廣已是險象環生。
海大富的功夫與小李廣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的攻擊十分凌厲,沒有套路。
幾招間均是肘擊和腿擊,踢、打、頂、撞,真個是硬弓硬馬,一招一式都是與對手硬碰,而小李廣在硬碰之中卻是節節敗退。
十余招過後,海大富望向對手微微一笑,小李廣立於台上,手足均是微徽顫抖,片刻後終於支持不住,跪倒在台上,痛得呻吟不止。
海大富緩緩走到擂台旁,望向周靜瑩道:“周會長,這蔡李佛拳好像不怎麽樣啊,你們上虞國有句老話叫'見徼知著’,由此可見其他的功夫也……呵呵,也不必我多言了。
” “我看你不是見微知著,而是管窺蠡測,一葉障目。”這是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眾人望去,原來是田墨雨出言,他的身後是元士逍和陳近北,以及魯霽。
今天是長春會的項目評審日,魯霽身為曾對該會出資的“天空協會”的秘書,自然要來觀摩一番。
方才先與元士逍等人見了面,聽了不少當年的故事,但就在她聽得津津有味之時,有會務員來告知陳近北這裡“有狀況”,於是幾人便趕忙來看。
魯霽等人來此時,恰好看到了後半程,魯霽向元士逍問道:“元兄,這人多用肘擊腿掃,用的似乎是'八體藝術’?”
魯霽語氣有些猶疑,因為從理路分析是這門功夫,但“感覺”上有似乎有些不同,元士逍微微搖頭道:“不是,他用的功夫,在咱們剛才故事裡有提到的,用於對付“八體藝術”的。你再想想?”
“噢,我知道了,”魯霽一轉念間已經想起,答道:“就是那個'踢拳道’?”
見元士逍微微點頭,海大富心下一凜,此人竟然能夠從幾招之間就能夠知曉自己功夫流派,果然是識見非法,且此人步履沉穩之中透出靈動之意,站立一處便有如淵渟嶽峙,情知此人功力非凡,確是大敵。
海大富不由得站直了身子,沉聲道:“閣下是誰?難道想上台試試?”
元士逍擺擺手笑道:“不要誤會, 我不是北都長春會的成員,不會插手此事的。”
海大富聞言暗自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又聽到田墨雨開口道:“周會長,元兄不便出手,便由在下出手試試如何?”
海大富見此人年紀三十余歲,身形挺拔,雙目言談之間精光外溢,應是內功不淺,於是又問道:“閣下是誰?”
“在下田墨雨,雖不是長春會的人,但今日剛剛與長春會達成合作,算是'夥伴’。
長春會的一條章程不就是'掌會四海高手,學交五湖朋友’麽?
你既然想要稱一稱上虞武學的斤兩,在下不才,也想讓兄台稱上一稱——兄台放心,規矩我懂,還是用'蔡李佛拳’。”
周靜堂見海大富功夫不俗,對方知曉自己是從蔡李佛拳,恐怕是有備而來。
若是單論此拳法,在場自己所知的也只有自己或是陳近北,但無論是誰,近年來重心放在了長春會的管理,武藝不免落下,因此與海大富較量都遜了一籌。
這小李廣雖然功夫拉胯,但畢竟師承是正宗,按照會內規定,若是海大富能夠在一分鍾內勝之,則確實需要對此項目再進行評議,屆時以老寅客的手段,確實會有一番波瀾,因此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此時乾乾脆脆地取勝。
此時田墨雨主動擔起此事,是一個轉機,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妨先比試一番,周靜瑩不露聲色地點頭道:“嗯,想必海兄不是'柿子隻揀軟的捏’,我們就再觀摩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