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新成員的加入,所有人都很興奮,按老趙頭的說法就是,有了新的樂子。江然乾脆借此在河谷營地多停留了一段時間,用於調整和采集。
老趙頭和比較“正常”的王誼擔負起了教導新人的工作——定時安排一些基礎的工作給俠六一和葉南飛。
河谷的環境較為濕潤,土質優渥,在背陰處和面積較大的的陰涼地長出了一朵朵的形態各異、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蘑菇”。
老趙頭給他們的工作就是采集和分辨那些“蘑菇”。然而,一臉人畜無害的王誼,騙俠六一吃了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蘑菇”,導致後者在後面一段時間內一直說不了話,直到出發的前一刻。
雖然不能說話對於俠六一來說並沒有什麽大的影響,但是王誼在那段時間內總是能在自己的鋪位或者飲用水裡發現一些東西:長得像蒼耳的種子、聻的血液、吃了會上吐下瀉的草藥……原本俠六一覺得自己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這一切都被另一個人看在眼看。
葉南飛本來覺得這種報復性的行為跟自己沒有關系。他看著某個家夥嘴角含笑地從一堆草藥裡面扒拉出一株;看著某個家夥一臉嫌棄強忍反胃地接過分屍的任務,然後悄悄靠近某個家夥的水瓶……他像是看一場戲劇一樣默默的看著,時不時感慨一下某個家夥的報復心。
至於那幾顆長得像蒼耳的種子,是他和俠六一間接“合作”的。他看著某個家夥不顧雙手被刺出血,捧著一把種子,播種似的均勻地撒在了床鋪上——葉南飛的床鋪,還仔細的做了掩蓋……在暗處的葉南飛等到某個家夥若無其事的離開後,將那些種子轉移到了他隔壁的床鋪——王誼的床鋪上,並且一顆不落,連位置都分毫不差。
“誰讓某些人管不住嘴……”
葉南飛近來漸漸的融入了這個團隊,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這種高興的心情還沒有在他心裡呆多久,就在完成某次任務時消失了……
“小飛!過來這裡看看這些東西!”
被叫做“小飛”的葉南飛頓時滿頭黑線,見他沒反應,王誼乾脆又喊了一聲:
“小飛!!”
這下所有人都聽到了,雖然王誼的聲音並不是特別洪亮,但是在這萬籟俱寂的“無”界卻格外突出,以至於葉南飛不得不過去。
離王誼最近的俠六一低著頭正在揀草藥,可是他微微顫抖的雙肩缺暴露了他。
“我在憋笑,艱難的憋笑。”
葉南飛想著愛叫就叫吧,沒想到王誼不知死活的又說了一句:
“小六一,你好像揀了一把雜草……”
俠六一的動作在那一瞬間頓住了,隨即恢復了正常。但葉南飛覺得沒那麽簡單就過去了,因為一些隊員壓低著聲音吃吃的沒有惡意地笑。
“這下王誼可算是招惹了最不好惹的某個家夥……”
他心情不錯的想,嘴角帶上了一些弧度,向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的王誼走去。卻不知道自己嘴角那淺淺的笑意被俠六一看到了……
在這個團隊裡,他和俠六一的交流最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以至於老趙頭都看不下去了。
“六一啊,你和南飛是不是有過不去的地方啊?”
“南飛啊,你和六一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麽過不去事情啊?”
“既然都是陰差陽錯的來到這裡的同胞,有什麽過節該放下的就放下吧…我們要為團隊著想啊……”
者老頭子一逮到機會就問,得到的回答都是“沒有”、“我知道”、“我會的”,畢竟他們兩個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跟對方說不上兩句話。
終於有一次,在眾人走到一片稀疏的樹林時,老趙頭再也看不下去了。為了隊員間可以“和睦相處”,他強行給他們兩個單獨安排了同樣的任務。
本來想著讓兩個人合作,促進交流,沒成想兩個人卻打起來了。
俠六一本來並不是特別樂意和葉南飛一起的,但是老趙頭的另一個任務是和王誼去找小型的“聻”。他現在一看到王誼右眼皮就跳,於是思考再三,還是選擇了葉南飛那個任務。
任務過程有些無聊,在回營地的路上,俠六一也明白老趙頭的用意,不想讓老人家再為這個操心,於是壓著聲音嘗試著喊了前面那個悶葫蘆一聲:
“小飛?”
見對方沒有反應,他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
“小飛?”
這個音量對方想聽不見也難,他看見對方腳步一頓,隨即眉眼含笑地回頭:
“嗯?小六一,你又發現了雜草?”……
起初兩個人只是帶著比試的目的過招,俠六一也不想太過火,畢竟是他先挑的事。他一個掃腿,卻被對方一閃躲過,掃在了樹乾上。樹被震下了許多的樹葉,在飛舞的落葉間,俠六一看見了對方挑釁滿滿的笑。
“小六一,你好像不太行啊?”
他仿佛聽見對方內心的聲音,好勝心驟起,一招一式都帶上了一些風聲……
直到聽到動靜的眾人趕來,對這件事起因一無所知的王誼,自告奮勇的過去勸架……
結果就是,俠六一和葉南飛一前一後的走回來,兩個人都毫發無損,一臉鼻青臉腫的王誼卻被葉南飛架著,走在俠六一的後面……
老趙頭也悔不當初,但是看見自己心愛的兩個“學生”關系緩和了不少之後, 覺得王誼的這頓打也值了,對王誼的關心減少了大半。
而失去了大部分同情的受害者王誼,一連幾天都躲著俠六一和葉南飛走,即使他們兩個人表現的像那生長在陰暗處的“蘑菇”一樣人畜無害……
……………………
“發生了一起團隊內的暴力事件,之前沒有發生過,是否要告訴江教授?”
一個冷冷的機械女聲響起,而那個俊秀的年輕研究人員卻闔著眼,並沒有理睬她。那個機械女聲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這屬於不正常事件,應該立即上報。”
“沒必要,系統的一個機制罷了,沒必要大驚小怪。”
那個年輕男研究人員終於睜開了眼睛,深黑的眼裡毫無波瀾。
“不行,之前從未出現,而且一號和二號的生命曲線交點也比之前提前。如果您執意不上報,我將自動上……嗞嗞…嗞……”
男子不耐煩地從後頸處扯下一個精密的蜘蛛狀機器,那幾條用於固定的機械臂尖頭上沾染著鮮紅的血液。被強行扯下來的的“蜘蛛”還在垂死掙扎,他面無表情地將它丟到了液氮罐裡,終止了正在上傳的數據。然後用鐵杆子將已經一動不動的“蜘蛛”撈了出來,擦乾淨後按下了耳後根的通話裝置。
“江先生,發生什麽了嗎?”
耳麥裡的男人畢恭畢敬地問,被稱作“江先生”的年輕男子笑了笑:
“呵,eternity她好像出了一些問題……”
……
讚美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