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出身的我，並不在乎自己會成為什麽，但是我需要知情權。”諾瓦娜又上前一步，“也請考慮一下我的感受，不要把我當成工具一樣安排。”

　　“你問唄。”女孩這麽爽快突然讓諾瓦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們出來談話，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而且，如此安排並不是把你當成工具，”女孩轉身，口吻嚴肅，“這是寄予厚望，給你進行的最合理的安排。”

　　“沒有和我商量過，就能認為是最合理的安排嗎?”諾瓦娜接著上前一步。

　　“這是這麽多年來，關於你這類人才的常規前期安排，從未出錯。”女孩歪頭，“這安排成功的范例數不勝數，你一個人質疑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這只會對你有益無害。”

　　“我會成為武器?我會成為戰士嗎?會上戰場嗎?”

　　“確實如此，你的戰力將是極大的補充。”女孩雙手抱胸，“而且，這不就是你所夢想的嗎?掌握力量，掌握能夠守護自己珍視的一切的力量，去守護它們。”

　　諾瓦娜一愣，瞬間警惕起來:“你怎麽會知道?”

　　“為什麽不會知道呢?”女孩一笑，“既然我能在你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控制你的想法行為，那我了解你的想法又會是難事嗎?”

　　太可怕了，這種被人隨意看穿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這個夢想，雖說隱晦地投射在自己喜愛的騎士小說上，但是自己除了蒂之外從未和其他提起過，甚至自己的父母。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那個夜晚，那個她不願回憶起的雨夜。

　　“我們獲得了需要的戰力，你得到了實現自己夢想的舞台，你父母收獲了援助，皆大歡喜不是嗎?”女孩的微笑依舊掛在嘴角，詭異而危險，仿佛誘導人們出賣靈魂的惡魔，“這是眼下最好的安排。”

　　是啊，也許這就是最好的安排吧……諾瓦娜低頭。因為自己未知的出眾天賦，被世間最神秘最強大的勢力看中，得到最好的培養，成長為守護世間美好的戰士……

　　“我是怎麽做到的?”諾瓦娜抬頭，“那些我毫無意識的時候，做出的完全超越我能力范圍的事情，是怎麽做到的?”

　　“那些事情並沒有超越你的能力范圍，你完全可以做到。”女孩攤手，“那些是你的潛意識接管表意識做到的。”

　　“什麽?潛意識?表意識?”諾瓦娜一臉不解。

　　“潛意識是心理學術語。‘人類的本能是大腦的一種潛意識’是指人類心理活動中未被覺察的部分，是人們‘已經發生但並未達到意識狀態的心理活動過程’。潛意識分為前意識和無意識兩個部分。”女孩抬頭望天，好像在背書，“我們是無法覺察潛意識的，它影響意識體驗的方式卻是最基本的—我們如何看待自己和他人，如何看待我們生活中日常活動的意義，我們所做出的關乎生死的快速判斷和決定能力，以及我們本能體驗中所采取的行動。潛意識所完成的工作是人類生存和進化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包括原始本能、衝動、童年心理印記、環境熏陶、觀念、人格等一系列因素。”

　　“而我們的研究表明，潛意識能夠做的事情其實超乎想象。”女孩低下頭來看向諾瓦娜，“它其實能夠完全再現你所見到的一切。”

　　“玄乎，太假了。”諾瓦娜不屑地皺眉。

　　“信不信隨你，這就是答案。”女孩聳肩。

　　忽然諾瓦娜一個箭步來到女孩跟前，一把抱住女孩。

女孩頓時全身緊繃起來，進入戰鬥狀態，隨時提防著諾瓦娜可能的攻擊。　　但是諾瓦娜只是學著那個偶遇的女生一樣，拿臉蹭女孩的臉，同時上手搓亂女孩的頭髮。

　　“你……幹啥啊……”女孩象征性地反抗了兩下，便不再掙扎。

　　“試圖理解那個奇怪的女生的一次嘗試。”諾瓦娜高興地加大蹭臉力度，“從結果來看，我似乎能夠理解她了。”

　　“你高興就好。”女孩側頭，小聲嘟囔。

　　“看來你也不壞。”諾瓦娜在女孩耳邊輕聲說，“我相信你，相信你為我選擇的道路，的確是為了我好，是一條正確的道路。”

　　“我和你說過幾次了?一個，你很重要。一個，你是我選擇的建隊核心。”女孩抱胸，“我不會拿你的未來開玩笑的。”

　　“所以，你在異端審判局裡的職位是什麽?”諾瓦娜環抱住女孩的腰，“我猜，至少是諾娃姐的上司吧?”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一個孩子能當她的上司?”女孩反問。

　　“自己感覺啊，猜的嘛。”諾瓦娜揉搓起女孩的肚子，“反正你也會說什麽‘你還沒取得我的信任，我是不會和你解釋的’之類的話打發我。”

　　“確實如此。”女孩強忍著癢，吊著一口氣繼續說，“目前這件事越少人知道，對大局越有利。”

　　“那個叫鳶的女生知道，”諾瓦娜加大攻勢，“下次碰面我去問她就好了。”

　　“她是不會說的……”女孩強撐著，但是手已經開始嘗試掙扎著拉開諾瓦娜的手。

　　“她又是誰?和你是什麽關系?”諾瓦娜停下撓癢。

　　“時候到了，她自然會找你說清楚。”女孩松懈下來，長出一口氣，“目前你隻用知道，她是大你一級的學姐，是年級級長就好。”

　　“年級級長?”諾瓦娜歪腦袋，“那是什麽?”

　　“一個年級最優秀的學員，綜合評價最高，表現最優異，人氣最高的學員。”女孩一本正經地介紹。

　　“那伊萊姐是來幹啥的?”諾瓦娜接著問。

　　“這就要去問副局長了。”女孩攤手，“雖然她的到來確實能給你提供更加優良的訓練資源，但是他會調動騎士王來專門輔導你訓練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果然啊，異端審判局重視自己是真事。

　　“問的問題也基本都是邊緣性的了，”女孩側頭看向諾瓦娜，“早點回去休息吧，之後你的訓練還苦著呢。”

　　“最後一個問題。”諾瓦娜沒有松手，“這個人格，什麽時候會出來?”

　　“會在需要出來的時候出來。”女孩一笑，“你這等於問了一句廢話。”

　　“至少這讓我知道，”諾瓦娜回以一笑，“你其實一直在‘後面’看著，不是嗎?”

　　女孩一愣，隨即苦笑:“小機靈鬼，不賴嘛。”

　　諾瓦娜松手起身，向女孩伸手:“回去吧。”

　　女孩伸手，牽上諾瓦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