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第一位殿下,老者轉身帶著往西走了幾步,又是一座大椅,之上一位常服老者。
“趙三哥,有人來看你了。”帶路老者舉手招呼,面上笑呵呵。
“歡迎歡迎,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歡呼。”常服老者同樣笑呵呵,抬手打招呼。
“這位是宋喜宗趙仁,神武英明,喊三哥三弟都行。”
二堂主見多識廣,也嘻嘻哈哈打招呼:“見過三哥。”
“三哥好。”這位好相處啊。完全跟個鄰家大爺似的。
......
高志方這回是見識了,這大殿頂上一共六位皇帝,看起來各個不凡,他們性格也不一樣,有見面就哼哼的,有笑容滿面的,也有一幅嚴肅神情的。
“帝皇殿的皇帝怎麽都是殿下?”路上,高志方向二堂主請教。
“不是開國皇帝,他們不敢稱陛下。”二堂主顯然是知道的,“以前發生過一次開國皇帝打子孫的事情,具體原因不知道,傳出來的就是那位開國皇帝說,你是陛下,你祖宗我是什麽?以後又來了這麽幾次以後,不是開國皇帝的就讓人改口了。”
“這...可以理解。”畢竟每個皇朝都叫後人守丟了。
剛才見的六位,最早的是大唐的一位,二堂主猜測那位就算沒有十靈也得有九靈了,還可能更高。
現在兩人去的是北邊的中華殿,那裡是名人堂的華夏總堂所在,作為此次屠鬼行動的名人堂土城組最高負責人,她要過來匯報情況。
這邊的宮殿和前面那一座不一樣,底下也沒有那麽多人把手。
二堂主上前表明身份,就帶著高志方跳了上去,沒受到一點阻攔。
殿頂上,這一面的人不多,十來個人,有男女、有老少,似乎不分高低,都仰躺在那裡,魂體也個個深青暗沉。
“老李白在不在?”二堂主上來看也不看,直接開喊。
“老白不在,風流去了,有什麽事跟我說。”一個中年男人說完,坐了起來。
這人一身古裝,頭戴布巾,留有短須,長方圓臉。
“你是哪位?”明顯二堂主不認識這位。
“我總堂排名52,你喊我王二哥吧。”
顯然,這位不打算暴露真名。
“老王,海西省土城參加明年屠鬼的到了,總71人,其中輔助10人,包括一名怨氣承載者。”
“71,不少啊,你們是咱名人堂第23個到的,不錯,接下來一個月好好休息,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我們回去了。”
二堂主擺擺手,拉著高志方就跳了下去。
接下來,兩人在鄉宮裡邊走邊聊,高志方又學到了很多知識,對這陰靈界多了點興趣。
基本上來說,所有陰靈不出意外的話,最終的歸宿就是投胎,但是在投胎之前,有些陰靈會做各種各樣的事情,正常的就是通靈尋親,極端的就是變態尋仇。
看似平靜的魂霧籠罩下,其實也是恩恩怨怨纏綿不休。
那位名人堂的李白是真李白,他瀟灑去了。
而如今遠道而來的各城三靈之上,都是要為自己洗刷冤氣的,不關乎他人。
天亮之前,兩個人重親回到了天空之上那濃重如雲的魂霧裡。
在百米之高的地方飄了一日,第二天夜裡,高志方拉著二堂主和她的船開始了尋尋覓覓。
這個高度的飛行物是寥寥無幾的,但是下面,高高低低的各種飛行物,忽略那些各式各樣的形狀,就像海洋裡的水母,到處都有。
這給兩人與大部隊的匯合造成了相當大的阻礙,而且高志方化身的大麻雀視野有限,距離看到處在80米左右高的大部隊還差的遠。
只能一邊慢慢飛,一邊聽二堂主的指揮。
“小七,繞圈看看,我好像看見一個熟悉的腦袋......小七,往左30度過去看看.....小七,回來歇歇......”
這麽折騰了一夜,天亮的時候,兩人還是沒能找到組織。
天亮了,光芒逐漸的穿透了魂霧,天地一片雪白,這時候,誰也看不見誰了。
早就回到船上的大麻雀也無所謂做人還是做鳥,仰躺在船艙內靜靜的休息。
這一晚上可是把他累的不輕,要不是這裡魂霧濃鬱,身體的消耗能很快補充回來,他飛個兩小時就得油盡燈枯了。
“二堂主啊,今天晚上還這樣的找?”這裡並不寂靜,下方那麽多陰靈在,總有幾個愛說話的,高志方暫時睡不著,索性變回人形跟二堂主溝通溝通。
“對,總得找到他們,不然他們擠在一起,多難受!”二堂主的語氣在最後的兩個字上加的很重。
“二堂主真是善良,不過咱倆再過去?那...不得更擠了?”
“你說的也是,要不咱就不過去了?”二堂主此刻是遲疑的。
“不去了吧,為了他們好,我可以在這高處風吹日曬,就是苦了二堂主你了。”
“這話說的,你能吃苦,我就不能了?咱倆比比,看誰先撐不住去找他們,輸了的要想理由“安慰”他們。”二堂主的聲音明顯歡快了許多。
“沒問題,善良的欺騙嘛。”高志方也很高興,終於“忽悠”著“年幼無知”的二堂主達到了目的,免了今晚的勞苦。
“二堂主,問你個問題。”
“說。”
“前世的冤氣很多,假如她是個異性靈,我該怎麽辦?”
關於男女一體,高志方是拒絕的,這涉及到的三觀和倫理問題非常複雜,他需要一個有經驗的導師,而二堂主,她有發言權。
“你還有前世?”二堂主驚訝。
“有,不止一個。”如果只有一個前世,在有一個鳥靈覺醒的情況下,還不能肯定那就是人類的靈。
“你這種很罕見,也很幸運。”二堂主悄悄的過來,觸碰到了高志方的胳膊:“如果你不想通異性靈,那些冤氣就得盲消。冤氣消除掉最好,不然幾世的冤氣堆積到一起,把一個靈填滿,那很快這個靈就會失去感應,而且她本身的記憶也會被慢慢遺忘,陰靈之間稱這種為封靈。以後再想找回來,需要重新補靈啟靈。”
被疏通的靈還能被堵上?
這...還能這樣!
沉默了一會兒,他提出自己的想法。
“這封靈,那麽多負能量在一起,有其他副作用嗎?”
“呵呵,小弟弟,我勸你善良!”二堂主答非所問。
“大姐姐,我一直很善良的啊!”剛才為了其他人,他都願意在這裡喝西北風。
“姐姐知道你善良,但總有人比你更善良,咳...”二堂主停止這個話題,“你想留著那些負能量把哪個前世給封了?”
“嗯,是啊,這個封靈有什麽問題嗎?”
“這樣那你就危險了,你怎麽知道,被封的不是現在的你?”
“啊?他們敢封我?這不是造反嘛?!我...不怎麽信!”說道後面,高志方也不確定了。
“不信?你不是通靈了個鳥嗎?你做鳥的時候,你以為自己還是人?你願意自己被別的自己拋棄?”二堂主的聲音有點疑惑。
啊!這這...這樣的嘛?我那鳥是搶來的,我從來就認為自己是人啊,難道別人變成鳥的時候都認為當前的自己是隻鳥?那......
是了,自己可以有很多個,昨天的、今天的、明天的...可是當我在今天的自己身上,其它的自己就得靠邊站,我要是在昨天的自己身上,今天的自己就成配角了。
......
“明白了,多謝二堂主,這就像精神分裂吧,自己不能坑自己。”長久的沉思之後,高志方想明白了,冤氣是個危險物。
“對,連自己都坑,那吃虧的也是自己,這叫自殘!除非那個靈自己想不開願意被封印。”
“聽君一席話,少跳一個坑,二堂主牛逼!”
“說我聰明可愛!”二堂主輕輕錘了下高志方的胳膊。
“二堂主聰明可愛、知書達理、溫婉賢惠、多才多藝,人見人愛,鬼見鬼哭。”
“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鬼見我怎麽就哭了?”高志方又挨了兩錘。
“你聽我狡辯...”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有船隊飛來,漸漸把下面的大片空間塞得更滿,而且也有不少單人單船的飄到了高處,甚至比高志方兩人都更高十余米。
而在靈海內,前世記憶流絲的疏通也明顯加快。
據二堂主所說,越純粹的正經魂霧被吸收的速度越快,而像鄉宮這種聚集了至少千萬人念頭的魂霧,在打通記憶絲方面更厲害。
不到十天的時間,高志方已經看不見記憶流絲的進度了,更遠的地方,濃鬱的魂霧把靈海都給遮蔽了。
這些天高志方偶爾也會出去轉一轉,只是不敢跑遠,怕回去找不到二堂主。
根據他這些天的觀察,從四五天前開始,就已經沒有新的船隊過來了,但是偶爾會有用陰靈鳥做車夫,姍姍來遲的獨行者。
進步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這天,頭上的月亮已經是半月,再有幾天就是要動身的時候了。
高志方的清淨日子在今日結束,他接到了二堂主的最新指示,要去尋找那些“失蹤”的同伴。
於是,高志方先盡可能垂直的下降到地面,找到附近的建築作為二堂主的位置標記,記牢之後就地升空,開始滿場的尋找起來。
大約最低的飛行物浮空高度也不會低於50米,而他的夥伴們所在高度不會高過80米。
一番計算,高志方決定從可能的最高處開始搜尋,目標:大床形狀的浮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