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聽卡爾叔叔一句勸,這世上的女人多如牛毛,你盡可以去佔有她們,但絕不可讓她們反過來佔有你。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何必要費盡力氣迎娶莫琳,難道你就不怕她——”
林奇微微一笑,打斷道:“卡爾叔叔,莫琳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
卡爾子爵先是一愣,隨後不屑地冷笑道:“你是為了孩子?你還這麽年輕,隨便找個女人都可以生孩子,還是說你真的是為了什麽狗屁愛情?”
林奇歎了口氣,笑道:“當然不是,我就知道瞞不過您,卡爾叔叔。您應該知道,莫琳是金斯利家族的長女,是國王陛下的外甥女,是威廉王子的表姐,以我現在卑微的火山群島男爵的身份,已經很難尋求到這等地位的女性展開聯姻,我沒有其他選擇。”
卡爾子爵聞言,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小子打算迎娶莫琳,從而聯絡到她身後的背景,讓她替你爭取王國支持,然後改換封地是不是?”
林奇借坡下驢:“卡爾叔叔您可真是眼光毒辣,不錯,我的確想要改換封地。本來我的封地應該是富庶的梅維爾塔群島,但布蘭奇臨場反悔,把我丟到惡劣的火山群島,在那兒我看不到任何發展的機會。”
老卡爾來回踱步,思考了好一會兒,終於被林奇說服,點頭道:“好,我可以支持你,但莫琳畢竟是綠葉島領主的母親,而你現在是伯爵的封臣,伯爵母親下嫁給封臣恐怕......”
林奇擺擺手,故作大方道:“不必按照傳統禮節下嫁,我們只需要締結婚姻關系,她依舊保有原來的一切頭銜,也不必改姓奧古斯都。”
這倒是一個可行方案,卡爾子爵讚許地說道:“看來紅發雄鹿的蹄子,很快就會踏上富庶的梅維爾塔群島了。”
林奇爽朗一笑,舉杯道:“希望如此,到時候我一定邀請您去我的新領地作客,尊敬的卡爾叔叔。”
兩人交談甚歡,卡爾子爵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喝了不少酒,以至於最後真的酒醉熏熏,竟然還答應林奇購買龍馬駒的請求。
然而老卡爾子爵並沒有發現,林奇早就和之前不一樣了,區區酒水根本無法讓林奇陷入沉醉,體內的以太流轉,以極高的速度將物質轉化為能量,究竟根本不會多停留一秒鍾。
熏熏醉態之下,林奇的眼神始終清明如月。自己的確不在乎莫琳的過往,但這裡面的感情因素隻佔冰山一角,更重要是她的身份。
布蘭奇死後,可以說莫琳就是綠葉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自己合理合法掌控綠葉島而不會引來各方攻訐的關鍵就是她,她將會成為自己的妻子、成為新的綠葉島伯爵領主,而自己將會成為攝政!
更重要的是,莫琳是金斯利家族的長女,她的母親是卡德爾國王的親姐姐,她的名字同樣排列在卡德爾王國的繼承名單上,盡管順位極其靠後。
可只要有這一點資格,對自己而言就足夠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老子爵想到昨夜自己和林奇說的那些毫無長輩威嚴的葷話,頓時覺得尷尬不已,想到自己還要賣給林奇一頭龍馬駒更是拍著腦門懊悔。
“嘿,這真是一頭小狐狸,不過我的龍馬還沒生產,什麽時候賣給你小馬駒那就要看海神的意志了......”
林奇也準備離開青藤堡,臨走前卡爾子爵當著自己面懲罰了葛瑞等人,以違背領主命令、謀害賓客、擅自調兵的罪名判處他監禁三年。
最後還是葛瑞的父親出面,用價值高達五百銀裡弗的物資,換取林奇的寬恕。
當林奇從碼頭再度起航,輾轉海陸到達格蘭瑟姆港的第二天,才得到一點兒消息——葛瑞和他的父親進入卡岡圖雅森林巡邏打獵,結果被一群野豬襲擊,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飛翔奧古斯都號和鱈魚號到達格蘭瑟姆港,可謂大張旗鼓,人盡皆知。
在一家格蘭瑟姆家族開設的旅店內入住,林奇並未立刻啟程前往裡斯特堡。
林奇派出自己的親信草叉,帶著一封密信,率領三人押送著鋼劍海盜團的一名大副,快馬加鞭趕赴裡斯特堡求見肖恩學士。
裡斯特堡內,肖恩學士的信物和文書甚至比布蘭奇的命令都要好用,一路暢通無阻。
啞巴草叉順利將海盜送到學士的府邸,管家老德克勒比之前蒼老了許多,但還是精神矍鑠,替主人熱情地招待口不能言的草叉。
草叉雖然憨厚,但卻並不愚蠢,口不能言的他反而有著近乎本能般的敏捷反應,他知道老德克勒的身份,也知道曾經暗殺背叛主人林奇的那名仆人就是老德克勒的的孩子。
草叉便只是憨笑,從不正面回應老德克勒的任何問題,就連老管家端上來的酒水也沒喝一滴。
老德克勒卻並不在意,雖然心裡多少有些怨氣,但小德克勒的所作所為終究是咎由自取,沒有牽連自己,還是林奇少爺顧忌學士大人才罷手。
況且,自己又不止一個兒子,雖然明面上只有小德克勒一個,但情婦卻有三個,私生子也還有四個。
裡斯特堡活不下去的窮苦婦人比比皆是,自己作為學士大人的管家,養幾個普通的婦人綽綽有余。
“草叉先生暫且等一等,學士大人很快就回來,有一件事倒是要麻煩您告訴男爵大人。”老德克勒小秘密地說。
草叉點點頭示意老管家繼續說。
老德克勒道:“我之前不肖的兒子小德克勒作惡,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我絕不敢對男爵大人有絲毫不滿,不過我還有四個私生子,還煩請男爵大人看看哪個可以驅使,不妨帶在身邊做個仆從。”
說罷,將一封信交給草叉,草叉鄭重地接過收入懷中。
老德克勒微笑著轉過身,招呼仆人侍奉,內心卻松了口氣。學士大人最近憂慮不止,自己不僅看在眼裡,連主人為什麽憂慮也一清二楚。
已經有一個私生子在布蘭奇伯爵身邊效力,自己也需要多做考慮。
草叉並不懂這些老狐狸心底的算計,他只知道執行主人的命令,並把一切能搜集到的事情如實稟報。
當肖恩學士回到府邸, 聽到老管家稟報草叉已經坐等了一下午絲毫未動,頓時面露驚訝之色。
“恐怕我當初錯看了這個侄子,林奇絕不是空有勇武而無智謀,選擇一個口不能言卻忠誠堅定的人踐行秘事,這可比他弟弟強太多......”
學士並沒有太多時間感歎自己看走眼,很快他就被草叉遞過來的密信震驚。
刹那間,一張老臉變得難看起來,像是深秋過後被冰雹打過的老瓜,怒其不爭的情緒湧上心頭,暗自咒罵——該死的蠢貨,比你的父親還要愚蠢!居然聯絡海盜襲殺自己的兄長兼封臣,並且還被對方擊敗留下人證!
肖恩學士瞬間就感到事情棘手,皺眉問道:“隻帶來一名海盜?”
草叉如是點頭,學士心下了然,信中說有兩個人證,剩下的那個肯定被自己的侄子握在手中以防不測。
不過肖恩學士也在懷疑,布蘭奇身邊可沒有能夠聯絡海盜的親信,這件事肯定是由其他人出面,他立刻就鎖定了一個人——巡城團長亞德裡恩。
想到這裡,肖恩學士再看林奇的密信,對信中林奇說的-掌握布蘭奇親自聯絡海盜的證據,就不再那麽相信了。
恢復冷靜後,他對草叉道:“回去告訴你的主人,他的叔叔不會傷害他,放心前來裡斯特堡,我會給他一個交代。”
隨後便手書一封信交給草叉,打發走這些人後,日漸蒼老的學士不得不再次投入到為格蘭瑟姆家族補窟窿的繁忙政務中。
而這次的加稅目標之一正是林奇下榻的格蘭瑟姆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