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謝絕了阿月要他一同去特戰隊駐地的邀請,此時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其實在XJ-1的這段日子裡,他並沒有過多的經歷。但不知道怎麽,他腦子裡有點亂,仿佛充斥了太多的東西在裡面。他需要找個地方消化一下。
但此時的秋日之語,已經沒有第二個金色山谷那種靜謐的所在可以供他過幾天悠哉的日子了。
他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個,薩督卡大本營。
這裡聚集了很多在這場大戰中存活下來,被打掉了建制,和嘟嘟一樣,暫時沒有被再次分配的薩督卡。他們的內心裡,可能同樣塞滿了很多負面的東西,但他們卻毫不在乎。
…………
薩督卡大本營,營區的接待處大廳裡,人頭攢動。
“嘟嘟!”當嘟嘟按著前後順序排了好久的隊,報上自己姓名的時候,大本營接待處的那名女接待士官就瞪大了眼睛將他的名字大聲的喊了出來。
她驚詫的捂著嘴,仿佛不可置信自己眼前的這名年輕人就是那個手刃了怒族長老,攪動了掘墓者之役的薩督卡英雄。
她這一驚一乍的,倒把嘟嘟也搞的尷尬極了,“那個……我這才從醫院出來,前來報到歸建……”
“好的,好的……”她回過神來,在終端前飛快的操作著。
她的一聲驚呼,讓此時同在接待處的薩督卡們注意到了他。本來秩序井然的隊列漸漸的躁動了。
很多薩督卡都掂起了腳尖,想一睹這位薩督卡英雄的真容。低聲的詢問、相互間的打聽,頓時就讓接待處的大廳裡鼓噪了起來。
他們當時都在那裡,在那令人絕望的怒族防禦罩裡與似乎無窮無盡的艾利恩們艱苦的鏖戰。是他,嘟嘟,一騎絕塵的駕駛著那一具憎惡摸樣的動力甲試驗機,將被艾利恩分割孤立,逐漸消滅的薩督卡們匯聚在了一起。
是他,救了他們。
他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上士……這幫該死的家夥們,居然隻給他了一個上士軍銜……”
“軍官們的眼睛都是瞎的!還是故意看不見……嗎的,要不是這個小子,咱們早就被那些個艾利恩啃光了腦漿!連他嗎的閻王都見不到了!”
“軍官?當時和咱們在一起的軍官們現在活著的還能還有幾個?你少在這兒扯犢子!我的連長,營長,團長……他們都戰死在了戰場上,他們個個都是英雄!”
……
“我聽說,這嘟嘟的軍功已經報到了陛下的禦前……陛下要親自給他封賞……”
“……那可真是潑天的恩寵……不可能吧,他怎會在這兒和我們這些苦哈哈在一起?陛下親封,那他早該在回去帝都的戰艦裡了……”
……
嘟嘟忙不停的跟他身前身後的薩督卡們握手點頭笑著。
“你所屬的部隊現在還沒有確定,應該在近幾日就會下達通知。在這段等待期間你的鋪位在二十一區,七號營房,一四七號鋪位……”當他聽到那位接待處女士官報出了他暫時的鋪位所在,立即掉頭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
去往營房的一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戰場上下來的薩督卡們。嘟嘟發現,居然有不少斯波特部族戰士也大搖大擺的混跡在其中。他們都脫掉了那華而不實的精致鎧甲,換上了斯波特人的日常軍服……與那覆蓋身體部位極為苛刻的斯波特鎧甲不同,斯波特部族戰士的日常軍服特別體現了如下的幾個字,
長、薄、透…… 甚至於嘟嘟在面對迎面而來的幾位斯波特女性部族戰士的時候,都有點臉紅。在驚歎於斯波特女性戰士的體型及身體部位與人類驚人的相似的同時,他簡直無法直視在她們那仿佛長裙般的軍服裡,若隱若現,隨時顫動的胸前那一對相對人類女性稍嫌嬌小的尤物。她們小腹下面,兩條長腿之間居然也存在著茂密的森林……
斯波特人有其獨特另類的審美觀。
他們總是對精致、絕美的東西沒有絲毫的抵抗力,這當然與斯特波人特有的幾乎與上古人類奇幻文學中的精靈族絕妙的一致有很大的關系。
每一個斯波特族人,不論男女,在人類的眼光中都必將是絕色般的存在。那如同美工高手親筆勾勒出的典雅高貴的五官外貌,細膩如緞般光潔的肌膚,修長但略顯纖細的身形……他們仿佛天生就是人類T型台上的時裝模特,即便是最挑剔的選美評委在面對斯波特族人的時候想必也只能感歎天工造物的恩寵。
但是,人類在斯波特族人眼裡……就基本上屬於野蠻粗鄙,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這幾位斯波特女性戰士輕快地腳步在路過嘟嘟身旁的時候,甚至沒有片刻的停頓。嘟嘟這副尚屬俊朗的外表在她們眼光中不過爾爾。她們僅僅是非常禮貌的用還不是很熟練的人類通用語和他打了一個招呼,“你好。”
即便是不太好意思直視這幾位幾乎身著透視裝的斯波特女戰士,但往往就是這樣,嘟嘟的眼神出賣了他。此時他的眼神非常好意思……
他不由自主的牢牢盯著她們身體上某些非常敏感的部位,而且很有點非常不禮貌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意味。
嘟嘟心中暗自感歎,大飽眼福啊。以至於他壓根就沒有聽見這幾位異族美女在同自己禮貌的打著招呼。
擦身而過之後,嘟嘟意猶未盡的又回頭望了幾眼。這小屁股蛋子,嘖嘖,雖然談不上豐膩但絕對夠翹!
他一回頭,就差點撞上一位薩督卡。
一位女性薩督卡戰士。手裡端著厚厚的一疊文件,險些灑了出去。
那一身鐵灰色的薩督卡軍服穿在她身上稍稍有些不合身,配上她消瘦的身姿有些肥大。
她的軍帽戴的不很標準,向後傾著,露出了她那有著雕刻之美的面容,甚至遠勝於之前讓嘟嘟唏噓不已的異族美女!
“這位薩督卡,你非常沒有禮貌!”她整理了一下手中因為躲避嘟嘟而有些凌亂的文件,那帶有極度不滿的訓斥語調,清脆的竟然也像黃鸝鳴唱般好聽。
“呃……”嘟嘟有些不明所以,這差點撞上就還是沒有撞上……但這唐突美女之罪,嘟嘟消受得。“對不起,實在是沒注意,請你原諒。”
“哼,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向她們!在別人和你打招呼的時候,你要看著別人的雙眼,禮貌的回禮。而不是盯著她們的胸脯和大腿!”她很有些不依不饒的說教道。
“呵呵,”嘟嘟掃了一眼她的軍銜,嗯,和自己一樣是一位上士。他笑了,他故意的用目光輕佻的掃過這位女薩督卡的胸脯和大腿,誇張的撇著嘴,“妹子,你的是小了點,但哥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哈哈。”
他樂著大步而去。香豔!咱們薩督卡啥時候變的如此香豔!隨便溜達溜達就是一堆一堆的美女哇。
“野蠻!粗鄙!無禮!下流!”這位薩督卡女上士惱羞成怒的低聲說道,接著是一連串嘟嘟根本聽不懂的語言。
……這奇怪的女人,說的哪門子的渾話。嘟嘟聳聳肩,眼睛打量著前面營房上的號碼,尋找著自己鋪位所在的營房。
…………
嘟嘟很懷疑這所謂的營房是不是就是零時搭建起來的簡易機庫。
偌大的營房,幾乎從這頭望不到那頭。這營房裡,怕是至少得塞進去幾百人。
滿滿當當,亂糟糟的都是人。
嘟嘟鑽來擠去,半天才找到自己的一四七號鋪位。
……
他的鋪位上,睡著一個人。
一個體型非常魁梧的人。
他那小山一般的身下壓著三張並在一起的單兵鋪位……看樣子也難為他能想到這個法子, 以他的身型一張鋪位確實也根本沒辦法放的下他。
嘟嘟一扭頭,顯然是另一個鋪位的主人正無奈的蹲坐在地上,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丟著盹。
左右看看,不少閑來無事的薩督卡正不懷好意幸災樂禍的打量著自己這裡,很明顯在等著樂子來打發這無聊的傍晚時光。
“咳……”嘟嘟清了清嗓子,“兄弟……”
他話未出口,鋪位上的大漢動靜很大的翻了個身子,“別跟我這兒套近乎,兄弟?……”他的聲調突然低沉了很多,“我的兄弟都死完了……一邊涼快呆著,聽話。”
……聽話,嘟嘟簡直哭笑不得,這是個什麽人啊……
但聽這個倒著的大漢的話語,嘟嘟包括他身旁附近的薩督卡們一時間都沉寂了下來。
是的,最後的一戰,幾乎每個薩督卡身邊的兄弟都逝去了不少。說他們不在乎,他們倒是真的不在乎……但他們畢竟還是人,那種失去親朋的痛楚表面上被他們表現的雲淡風輕,實際上在他們的心裡這種沉甸甸的情感被埋的很深。
他們本就是要被執行死刑的死囚。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不,這個宇宙間還有什麽是值得他們牽掛的,無非也就是那些和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嘟嘟懂得。
那種失去林子、面條、老拐班長的痛,壓在他的心底。他根本無法也不敢去翻檢腦海中殘存的和他們在一起的那些記憶……他只能選擇在心裡默默的將他們埋葬,選擇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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