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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娛之我只是個演員》第122章 思索
隨著09年白玉蘭頒獎典禮愈發臨近,業內外所有的關注都集中到了《我的團長我的團》和《潛伏》兩部今年的大熱劇上,關於兩者到底最終誰將成為白玉蘭最大的贏家,一時間眾說紛紜。

 兩者無論口碑,還是收視,都引起了轟動效應。

 最為奇特的是,兩部戲的主演的命運都頗為坎坷,而且為人都向來低調。

 徐容對此並未投入太多的關注,哪怕他主演的《潛伏》、《北風》、《紙醉金迷》全部入圍,但李雪建老師去年三劇入圍金鷹,最終空手而歸的事兒仍歷歷在目。

 抱的期望越大,臨到時候,失望反而越大。

 但他的態度並沒有絲毫影響到靳芳芳,哪怕徐容三劇入圍白玉蘭,靳芳芳的造勢行動依然按計劃執行,這些本來是預備著衝擊內地第一小生評選的。

 白玉蘭和電視節同時舉行,嚴格說來是不相關的兩個環節,電視節各獎項由觀眾票選,白玉蘭獎項則由評委組投票。

 於徐容而言,觀眾票選的“人氣男演員”和評委評選的“最佳男演員”都有機會,但也都有懸念。

 相比之下,靳芳芳更希望今年能夠拿下“最佳男演員”獎項,和金鷹不同,在白玉蘭,這個獎項才是正兒八經的視帝,而且因白玉蘭向來以專業性著稱,“人氣男演員”獎項就多少顯得有點雞肋。

 只是為了保險起見,造勢必不可少,萬一到時候兩手空空,那兩人商量的轉戰大熒幕的計劃,說不得還要推遲。

 靳芳芳的第一步,便是通過媒體和網絡水軍,挑起關於徐容的爭議。

 徐容一路走來,身上最不缺的就是爭議。

 縱然當初徐容去堵劉合平門的這件事兒,也能分成兩面來看,一方面批評他做事不夠體面、勉強他人,一面則讚成他的誠心和上進。

 乃至代言百雀靈、中檸枸杞,只要願意分析,總有能夠攻訐的一面。

 她很清楚,一面倒的誇,久而久之,只會引起廣大群眾的反感。

 而爭論不僅能將徐容的粉絲號召起來,還能從另一麵團結他的黑粉,並引來大批看熱鬧的路人。

 “哈哈哈,我的媽呀,笑死我啦。”靳芳芳看著網絡上竟然真的有一批人,以徐容去堵劉合平的門為主要突破點,在瞠目結舌之後,簡直笑的直不起腰。

 郭思正好路過她辦公室的門口,問道:“什麽事兒啊,這麽可樂?”

 靳芳芳指著電腦屏幕,道:“你看看,好多人覺得徐容堵劉合平這件事兒做的不夠體面,哈哈哈,笑死我啦。”

 郭思看過之後,同樣笑了,道:“挺可悲的。”

 “徐容說過一句話,在農村的夜裡,村頭的狗一叫喚,全村的狗也都跟著叫喚,雖然它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叫,這些所謂的媒體、輿論,就是這麽虛幻,只要花點錢,想要什麽就能看到什麽。”

 郭思看著網絡上的爭議,眉頭輕輕皺著,問道:“後續你打算怎麽做?”

 靳芳芳一系列的操作太迷幻了,而且為了不讓人察覺事出突然,她並非一蹴而就,縱然爭議,也是徐徐形成的。

 郭思有點看不明白。

 靳芳芳攤開手道:“沒後續,但是有萬一之下的應對手段。”

 “怎麽應對?”

 “你要相信只要咱們能夠自圓其說,大部分人會很快改變自己的觀點,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太多的判斷力,要不然,雞湯為什麽那麽盛行?”

 見郭思立刻就要反駁,靳芳芳道:“比如我上一句話,你的第一反應是,你說的不對,我有自己的判斷力,我不會改變自己的觀點,但是如果我把結論保留,單純的利用你的判斷力呢?”

 “什麽意思?”

 靳芳芳拿出了一張 A4紙,遞給了她,道:“喏,看看。”

 “什麽?”

 “一封公開信。”

 郭思掃了一眼,問道:“為什麽是張記中?”

 靳芳芳笑著道:“你看完就知道啦。”

 郭思神色詭異的點了點頭,將視線轉到手中的紙上,字數不多,只有數百字:

 大家好,我是張記中的經紀人,此刻他正忙著剪輯《倚天》,在發出這篇聲明之前,張記中一再叮囑我要保持沉默,他說,這麽多年都過來了,罵就罵吧,沒什麽大不了的,罵習慣了就好了。

 張記中身上從來不缺少爭議,他批評演員不會演戲,被人指責欺負後輩;他選個角色,被人攻擊暗箱操作、黑幕.....我們解釋,說我們炒作,不解釋,說我們心虛,我們不能說,因為大家把話說絕了,我們沒必要再說,因為無論我們說什麽,都是錯的。

 張記中的名頭足夠響亮,罵他也足以保證報紙的銷量,作為公眾人物,他常說,罵就罵吧,能讓老少爺們圖個樂子,當作茶余飯後的消遣,也沒什麽,不過少掙點錢,又死不了,我們總是這樣,我們一直這樣,罵就罵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可以否定他的付出,你也可以否定他的能力,但是在否定之前,請們心自問,你了解真實情況嗎?

 如果他真的如此不堪,他現在應該不會被你關注,而是在大街上要飯。

 郭思看完之後,臉色相當古怪,道:“怎麽,我突然覺得再罵張記中好像有點太過分了?”

 “當然,這篇聲明的目的可不是同情,而是尊重。”靳芳芳聳了聳肩膀,“該解釋的都解釋了,最重要的是,足夠真誠,不過這只是最終方桉,只要事情不惡化到難以挽救的地步,這篇聲明都不會派上用場。”

 郭思像是第一次認識靳芳芳一般,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好半晌才道:“我先回去了。”

 徐容並不知道靳芳芳和郭思二人的交流,他剛出考場,便陷入了媒體的圍追堵截之中,在進考場之前,有人藝的工作人員維持秩序,他輕松拒絕了媒體的采訪,可是出了考場之後,他是跑都沒地方跑。

 “徐容,你覺得你自己今年能夠拿下白玉蘭視帝嗎?”

 “徐容,你怎麽看外界對你的爭論?”

 “徐容,初試還順利嗎?”

 徐容伸出手,道:“各位媒體朋友,各位媒體朋友,不要著急,容我一個一個回答。”

 “首先,對於能不能獲獎,我說了不算,你們說了才算,我能做的,只有好好拍戲,創作更好的作品,也希望各位媒體朋友多多支持,做的不對的地方,也希望各位不吝批評。”

 “對於媒體和網絡上的爭議,只能說,感謝願意抽時間關注我。”

 “至於今天考試的結果,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過幾天就出來了,謝謝各位的關心。”

 “徐容...”

 徐容見跟前的這幫記著大有沒完沒了的意思,把小張同學擠的人都快不見了,忙高聲道:“我還要去參加排練,請讓一讓,請讓一讓。”

 “哎呀,記者真是太麻煩了,一個個跟瘋了似的。”

 上了車,小張同學感歎完了,忽而想起了什麽,提醒道:“徐老師,爺爺快要過生日啦。”

 “你不說這事兒,我都差點給忘了,這段時間太忙了。”徐容頓了頓,又道,“等你爸媽過生日的時候,你也提醒我一下。”

 “嗯。”

 小張同學卻沒發動車子,轉過頭來問道:“徐老師,你這幾天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啦?”

 “嗯,怎麽這麽問?”

 小張同學慢慢地說道:“就是,就是我感覺,你老是心不在焉的。”

 徐容笑了下,道:“劇本你看了吧,劉疆說過幾天就要集合演員讀劇本,但是現在我半點頭緒都沒有,感覺都行,可是仔細分析一下,又感覺都不行。”

 “你想聽聽我的想法嗎?”

 徐容詫異地瞧著她,笑著道:“嗯,那說說你的高見。”

 小張同學白了他一眼,道:“我覺得你以前拍的諜戰太壓抑了,就,就特別謹小慎微,尤其是羊城和潛伏,看的時候讓人喘不過氣,就擔心你隨時會死。”

 “哈哈哈,不是你死,是演的人死。”她說著,自己樂了。

 “但是這才是諜戰的精髓啊,也能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那要是換一種呢。”

 “換一種?哪種?”

 “就像平時咱們在一塊一樣,你想啊,你總是那麽壓抑,心裡跟藏著事兒似的,我要是局長,我肯定也得懷疑你。”

 徐容認真地聽著,見小張同學突然停了下來,道:“繼續。”

 小張同學砸吧砸吧嘴,道:“沒,沒啦。”

 “這就沒啦?”

 小張同學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是啊,沒啦。”

 “發車啦!”

 “別開太快,會查的!”

 “知道啦,知道啦。”

 小張同學提供的思路,徐容也曾考慮過,但是最終又給否定了,諜戰的核心,在於劇情製造的懸念、主角不斷的陷入危險的境地,從而讓觀眾始終為主角擔憂。

 真正的潛伏,任務會有那麽密集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

 而為了加劇緊張感,他不能總是表現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那無疑告訴觀眾“穩住,看我的表情,天大的事兒我也能解決”,那樣他將會成為劇情最大的破壞者。

 回到家,徐容把自己關進了書房當中,找出了《洋麻將》、《龍須溝》、《高山下的花環》以及李仁堂先生的《淚痕》的影像資料,對照著焦菊隱先生的“心象”學說,仔細琢磨。

 只是琢磨了半晌,啥也沒琢磨出來。

 這些資料,他都已經反覆看了無數遍,乃至於相關演員的創作心路歷程,也都在他的腦子裡。

 “徐老師,吃飯啦。”

 小張同學推開門,見徐容頭髮亂糟糟的,滿臉掩飾不住的疲倦,愣了下,忙跑了過來,問道:“你怎麽啦徐老師?”

 徐容揉了揉臉頰,道:“還是那個問題,沒半點頭緒。”

 小張同學頓了頓,才低聲道:“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想。”

 “嗯,先吃飯。”

 王阿姨自然也看出了徐容的狀態不大對,問道:“小徐,怎麽啦,是不是碰到煩心事兒啦?”

 “嗯,有個問題一直沒有頭緒。”

 “重要嗎?”

 “特別重要。”小張同學道,“徐老師要是想不通的話,下部戲肯定就要拍砸了。”

 王阿姨輕輕地點了點頭,安慰道:“不要著急,慢慢來,就跟吃飯,總要一口一口的吃。”

 “哎呀,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能怎麽樣?就好比手裡攥著一千個線頭,但是一個針眼一次只能穿過一條線。”

 “那...那...哎呀,反正你不懂。”

 “你看你,說不過我就不講理了...”

 徐容笑呵呵地聽著王阿姨和小張同學母女二人的抬杠,不過王阿姨的話,卻是提醒了他。

 眼下來看,常規的方法,是行不通了,他準備采取最笨最繁瑣的方式。

 吃過晚飯,他倒是不再著急,跟著小張母女先是在小區裡溜達半天,臨到近八點,才又回到家裡,先是洗了個澡,才慢悠悠的來到書房。

 在筆記本上寫下:

 最高任務是什麽?

 寫到這,他從手邊拿起《斯坦尼拉夫斯基全集》的第二卷,找到了《女店主》關於最高任務的選擇。

 最高任務不是一成不變的,當然,也不是隨意選擇的,哥爾多尼的《女店主》最初的最高任務是“我要躲避女人”,但是實驗之後,才發現失去了劇本應有的幽默和動作性,之後,他將最高任務調整為“我要偷偷摸摸的去愛”,所有的問題便迎刃而解。

 徐容將書合上,放在手邊,在本子上分別寫下“完成上級交代的每一項任務?”、“成功潛伏?”、“解放全中國?”...

 “徐老師,還在忙呀?”

 小張同學端著杯水推門走了過來,將水杯放在他跟前,探頭掃了一眼筆記本,道:“哎呀,你寫的這些太複雜啦,讓譚忠恕相信你不就好啦。”

 “嗯?”

 小張同學見徐老師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縮了下脖子,問道:“我,說錯了嗎?”

 徐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不,我感覺你說的很對,應該是這個方向。”

 他說著,立刻在筆記本上寫下“取得譚忠恕的信任?”,在猶豫了一瞬之後,他再次執筆:“欺騙譚忠恕?”。

 他雖然不完全讚成小張同學的提議,但是小張的話卻給他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他覺得可以試試。

 “那你怎麽設計貫串行動呀?”

 徐容搖了搖頭,道:“不急,我先把角色關系定位完了再說。”

 “對了,小張,那套88版的《演員談電影表演》和86版《電視劇的足跡》放哪了,我記得之前買過吧?”

 他看過的資料,一般都會放在桌邊,小張同學卻見不得凌亂,她總是會在他離開之後,很快的給收拾整齊。

 小張同學走到了書架的最左側,分別抽出了兩本書,道:“呐,就在這呢,你現在要看嗎?”

 “拿過來吧,對了,明天咱們去一趟新華書店,買一套《鄭板橋集》。”

 “買那個做什麽?”

 “我記得鄭板橋好像有一首題畫,是關於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的,感覺參考性很大。”

 小張同學眨巴眨巴眼睛,在想了一會兒之後,才假裝了然地點了下腦袋:“噢,你這麽一說我也有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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