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喝了很多酒,以慶賀自己的獨立。妹妹只是象征性地陪她喝了點兒,而韓哲做了好幾樣下酒小菜兒。
沒看出來,他居然還是一名廚子。
最後由韓哲把她抱上了床。
其實羅曼是故意把自己灌醉的,這樣她就能順理成章地留下來。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韓哲與妹妹住一間,羅曼住一間,似乎一切都“剛剛好”。說來奇怪,一開始是韓哲一個人住,一個人住卻要租兩室一廳的房子。在上海租兩室一廳的房子可不便宜。論基本工資,設計人員比銷售人員的要高一些,但若加上獎金或銷售提成,她確信韓哲的收入及不上她。銷售人員有銷售提成,設計人員有銷量獎金。銷量上去了設計人員的獎金也會有所提升。
不應該是錢多得沒地方花,她有注意到韓哲平時還是很節儉的。
難道他一開始就預知到姐妹倆會有同在此住的情況?那時他還不認識姐妹倆。
羅曼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要睡著不要睡著,馬上就有美妙的事情來臨,不然稍不留神就會睡去。
按照他的渣男本性,肯定會趁著自己酒醉過來。到時自己就可以趁著醉意暴打他一頓,借此在妹妹面前揭露他的原形,讓妹妹自己做出取舍。
她甚至想象得到隔壁房間床上的情形,他對妹妹一番暴風驟雨的呵護之後,再過來對自己溫柔纏綿的憐愛。
明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不用起早,不用擔心連續作戰起不來床,可以一直睡到自然醒……條件非常到位,一切都是那麽“剛剛好”。
但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她不禁有些失望……
一不留神,她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她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定他沒有來過。她不理解了,不應該呀!難道轉性了?自己獨立這件事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嗎?她又想了一會兒,逐漸想明白了,自己獨立只是自己的事情,與他無關,他只會對自己的事情,而且是值得慶賀的事情,才會做出慶賀的舉動,只是喜歡拿別人的身體慶賀。
而她與男友分手也確實與他無關,她只是想活得問心無愧。
時間一長,陳康就不理解了,冷戰也該結束了,但遲遲就是不結束。他也懷疑過韓哲,因為兩人曾一起跑過業務,而且貌似關系“密切”,但他馬上就否定了,因為韓哲相當於是她的準妹夫,而且妹妹也不比她這個姐姐差。
搞不清原因,於是,他開始找羅曼的“麻煩”,甚至尋死覓活。羅曼不是個受人要挾的人,而且她知道陳康只是做戲給自己看,她更看不起陳康了。以前只是討厭,現在是看不起。
羅曼也有自己的煩心事,自從那晚沒能如願在妹妹面前揭穿韓哲的本來面目後,她看見韓哲就心裡不舒服。尤其看見他與妹妹一起卿卿我我,她更受不了。
更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她總是忍不住地想到妹妹那去住……而更更更讓她受不了的是……不說了,羞於啟齒,總之她不可能再做出那種事情了,她堅信自己不是那種人,那天晚上只是個意外。
痛定思痛之後,她又做出了個大膽的決定。
總經理接到羅曼的辭呈之後也是驚訝不已,“是嫌工資少呢?還是嫌待遇不好呢?一切都可以談。“
“都不是,我只是想回老家照顧父母。”
這個理由……總經理當時就簽字了,再多說都會被認為自己是個不孝之人。
要衡量一個人的好壞有一條非常簡單且準確無誤的原則,那就是看他(她)對待自己的父母如何。
羅曼在家裡收拾東西,房子解約手續已經做好了,下午房東來看一眼她就可以走了。這時陳康打來電話,說要送送她。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如果是韓哲來送她,或者說來“慶賀”,慶賀什麽都行,慶賀她離開上海也好,慶賀她向往新生活也好,她或許可以考慮……等等!怎麽還“可以考慮”呢?不是說好了不再作那種事了嗎?
陳康,就免了吧!
陳康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馬上解釋說,她家樓下就有一家咖啡廳,所謂的“送”,就是在咖啡廳裡坐坐。
如果只是坐坐……還行,於是她答應了。
下午羅曼拖著行李箱下樓到咖啡廳,陳康早已等在那裡了。
“不用上班嗎?”雖然她知道,采購部經理的時間自由度也很大。
“我正愁不知道怎麽向你開口呢!”
“噢?”羅曼一副洗耳恭聽狀。
“這個職位性質你是知道的,露了,從材料供應廠商那裡收受賄賂……公司讓我主動辭職並吐出全部髒款,這樣公司就網開一面不追究我法律責任了,不然就得吃牢飯。”
“發生這樣的事怎麽不跟我說?”
“這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再說,這段時間不是……”
羅曼突然想起了韓哲在知道了陳康的職位後曾說過的一句話,“很有前途的職位呢!”
難道是這個意思?他早就預見到了?——不可能!羅曼在腦海中揮開韓哲的身影。
她理了下思緒,試想了一下,如果當初不與陳康分手,發生這樣的事後,她也會羞於與之為伍而分手呢!
兩人就在咖啡廳分手,羅曼阻止了陳康繼續送,自己打車去了高鐵站。
在高鐵站,她左盼右盼也沒見到有人來送她,她失望至極。這兩個沒良心的混蛋……不,妹妹不算,韓哲這個沒良心的混蛋!
羅曼回到蘇州父母的家已經精疲力盡, 是精神疲憊導致的身體疲憊。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精神疲憊。
父母欣喜若狂雙雙到門口來接她,父親接過行李箱,母親接過背包。
“你也回來啦!”
羅曼不解:回來就回來,怎麽還加個“也”字?
等進了屋她就明白了,那兩個混蛋也在屋裡坐著。
“你們倆也不用上班嗎?”
“和你一樣!”羅蘭笑嘻嘻地說。
“什麽?你們辭職都事先不跟我這個姐姐商量一下?”
“你還好意思說這個,你辭職事先跟我這個妹妹商量了嗎?”
姐妹兩個迅速吵了起來。
“好啦好啦不要吵不要吵!”韓哲微笑著說,“這說明,咱們想到一塊兒去啦!”
“什麽想到一塊去了?”羅曼不解。
妹妹解釋道:“他要在蘇州開一家同樣的公司,這樣既能照顧父母,又能搞自己的事業。”
“開公司?那是多大的投入啊!哪來的資金?”羅曼覺得妹妹是在說笑,或者是韓哲說了句笑話妹妹當真了。
韓哲說道:“讓雙方的父母投資啊!誰讓咱們都是富二代呢?”
別說,這還真是個辦法。父母有錢,她知道,但究竟多有錢,她不清楚。但韓哲的父母……不是說是農民嗎?
“我們倆負責搞技術,你負責搞銷售,你看,這不什麽都解決了?”韓哲繼續興奮地說著。
羅曼心裡抽搐了一下,這根本就是……什麽都沒有解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