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也沒有意見,只是覺得門太破舊,也不安全,於是提出:房子二手就二手吧,就這樣了!但門要換個好一點兒的防盜門。劉斌的父母也就答應了。但當時又是買家具、家電,又是籌辦婚禮,劉斌手頭的錢都花光了,於是就說等結婚之後再換。
結婚之後劉斌的父母就找劉斌談話,讓劉斌自己出這個防盜門的錢。他們答應的時候就是這麽打算的,但此時,劉斌已經把自己的工資卡交給了妻子周雨宣,所以,要他自己出錢就必須跟周雨宣商量。所以,才鬧出現在的僵局。
也是劉斌的父母失算了,沒想到剛一結婚劉斌就把工資卡給了妻子周雨宣,還直罵兒子沒出息。
所以現在,劉斌是兩邊兒不是人。
自從做了公司的副總,以及公司的一把手,羅曼的成長速度飛快,她現在看普通人家的家庭,就像是佛主俯視芸芸眾生一般,能一眼看個透徹。羅曼立刻就聽出了問題,劉斌的父母應該沒有那麽貧困,如果按照劉斌的說法,他的父母就相當於這麽多年一點收入都沒有,這怎麽可能?
劉斌的父母她在婚禮上是見過的,有一些印象,她相信,如果自己和他們面對面談話,三言兩語就能揭穿他們家經濟條件的真實狀況。但她不想接觸劉斌的父母,這些,又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雙生家庭的父母都是一個德性,壓榨老大,維護老二。
父母一心想從老大身上壓榨些錢財留給老二,準備將來給老二娶媳婦,老二不好找媳婦啊!一般女孩子不願意嫁給老二。老二學習還不怎地,上的是三本,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估計是一畢業就失業。
一般老大都是勤勞、樸實、顧家,老二都是好吃、懶做、放蕩。
反過來女孩子這邊也一樣,男孩子都喜歡娶老大,不願意娶老二。一般老大勤儉持家、賢妻良母,老二吃喝玩樂、刁蠻任性。
當然,“顧家”的“家”有兩層含義,父母的“家”和與妻子組成的“家”。如果是前者,妻子就比較悲催,難免吵架鬧離婚;如果是後者,父母就比較悲催,兒子不孝悲涼。
優秀的男人會兩個“家”都顧,但前提是得有錢才行。
羅曼認為:孩子在幼小無力的時候,由父母來養育子女,而當父母年邁體衰行動不便的時候,由子女來照顧父母,一報還一報,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在此之前,各自過好各自的日子就行了。
但劉斌的父母還算年輕,就過早地使用這個權力就不太好了。小樹剛剛長成,你就想去摘果子,小心小樹夭折。你要等它長成大樹,可以遮風避雨的大樹,果實滿枝頭,那時候,你想多摘幾個果子都行。
按理說這完全是私事,與公司沒有任何關系,羅曼當然不想管,但又不能完全不管,不然員工的工作都受到影響。
現在的問題是:劉斌想從工資卡裡出錢,就必須經過其夫人周雨宣。
羅曼自有解決方案,這種事對她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先由公司出錢幫你換門,然後這個錢從你的年終獎裡扣。”這樣,這個錢就不經過劉斌的工資卡,周雨宣就不知道,劉斌有多少年終獎,周雨宣也不知道。
羅曼知道這樣做對周雨宣來說有些不公平,而且同為女性,她內心也討厭這種做法。但她不想因為區區五萬塊,剛剛結合而成的家庭就此破裂。同樣五萬塊,在羅曼與周雨宣的眼中分量不一樣。
羅曼認為不值得,而周雨宣卻很在意,只不過單純地為錢分手,會顯得她很勢利,所以,她自己想給自己加一個命相不合的理由。 “本來就是二手的。”這句話,讓羅曼看到了周雨宣的決心。她說的不是自己本來就是二手的,她說的是房子。她本來就對二手的房子不滿意,她委屈求全才答應了的,她覺得自己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和讓步,而現在,她感覺自己的犧牲和讓步換來了欺騙和愚弄,所以她決不允許自己繼續一讓再讓。門,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劉斌一聽,自是感激不盡。
光感激是不行的,羅曼知道,感激只是一時的,她說:“簽個協議吧!保證五萬塊沒還上之前不辭職。”
現在離年終還早著呢!這一年才剛剛開始。如果劉斌中途辭職,這錢找誰要去?
劉斌當然沒意見。
羅曼把平板轉過來給他,她的平板裡有各種合同、協議之類的文件模板,她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協議。
劉斌拿起電子觸屏筆,正要簽字……
“等等!”
劉斌心裡一緊張……
“如果你和公司簽訂五年的勞動合同, 這門就算是公司送你們夫妻的,不用你還錢了。”
現在的員工很不穩定,動不動就辭職,尤其是設計人員,一辭職對公司的影響很大。每個公司都希望有一支穩定的技術隊伍,羅曼也不例外。她本來想說十年來著,但她剛聽韓哲說這個產業只是個過渡產業,她也不知道過渡期是多長時間,十年感覺稍有點兒長,於是她選了個五年。
另一方面,這樣,就相當於周雨宣手裡的工資卡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心裡也不用覺得對不住周雨宣了。
劉斌猶豫了幾秒鍾……
正常合同時間是兩年,但簽訂了合同對員工也沒有什麽約束力,員工想什麽時候辭職,只要提前一個月申請並做好交接工作,公司方面就沒有權力阻攔或者克扣工資。
相當於多簽了三年,然後白得了五萬塊。
劉斌點了點頭。
羅曼拿回平板,又調出一份合同,附加了一款條約:如中途辭職需償付公司五萬塊的門錢。然後把平板轉遞給劉斌。
劉斌就坐在羅曼的對面,看著羅總。
他發現羅總真是太漂亮了,越看越愛看,怎麽看都看不夠,百看不厭。
他以前從來沒這樣近距離,這樣專注,這樣肆無忌憚地凝視過羅總,因為他不敢,他怕自己失態。
但現在,他直勾勾地看著羅總,他不用擔心什麽失態了,他失態了之後也就是直勾勾地看著羅總,失態之前也是直勾勾地看著羅總,也就是說,失態與不失態都是一個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