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父羅母非常高興,因為從大西北回來之後,羅曼帶回了利好消息。第一,韓哲確實是孤兒。第二,韓哲有養父母,從小在養父母身邊長大,不缺乏家庭的溫暖,不會像孤兒院長大的孩子那樣性格孤僻感情冷漠。第三,韓哲的養父母年紀已經很大了,大約八十歲,雖然身體還很硬朗,還能植樹造林,但歲月不饒人,年紀大了就是年紀大了,已經幫不上韓哲什麽忙了。而羅父羅母還沒退休呢!未來,羅曼一家人將成為韓哲唯一的精神及情感依靠。
收韓哲為義子!老兩口當機立斷。再讓乾兒子與女兒結婚,親上加親!
但三人從大西北回來後就忙於打官司,也沒顧得上談這些。官司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韓哲又去上海搞培訓,而且要培訓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老兩口坐臥不安,就像是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似的。好不容易盼到周末,今天晚上,韓哲要從上海回來。
一大早上,羅母就吩咐好了,讓羅曼下午早點回來,幫自己買菜做菜。羅曼覺得母親太小題大做興師動眾了。
“至於嗎?不就是一個禮拜沒回家嗎?”
“小孩子懂什麽?大人有大人的計劃!豈是兒等能夠理解的?”
剛在公司食堂用過午餐,羅曼就接到了母親的催促電話,她對母親很無奈,為了一頓家宴,都已經影響到工作了。早上的時候,她也曾勸母親找個酒店算了,不就是多花倆兒錢兒嗎!但馬上遭到母親的訓斥:是多花倆兒錢兒的問題嗎?酒店裡哪有家的味道?
她也無法,父母對於子女來說,就像過去的皇帝一樣,一聲令下,死活都得執行。
她向王秘書交待了幾句,便驅車離開公司到蘇州大學化學分院接上母親,然後一起去菜市場買菜。
見母親買了太多的菜,而且還都是上檔次的菜,羅曼忍不住說道:“媽,過了吧!哪吃得完呐!”
“你別管!負責拎菜就行!”
兩人回到家,就開始著手準備晚餐,忙到六點鍾的時候,羅蘭回來了。她今天自己開著韓哲的車上下班,雖然開得比較慢,但她還是很興奮。
“過來幫忙!”剛一進門,羅蘭就被母親喊住。
“啊?你們倆還不夠忙的?”羅蘭向來是能偷懶就偷懶。
“你姐姐馬上要去接韓哲。”
羅曼看了看時間,“他要七點鍾才到站。”
“提前一點兒去,免得讓人家等。”
“但也用不著提前半個小時啊!站前又不讓長時間停車。”
“今天是周末,這個時間點兒人多車多。”
“他先到了可以在車站等一會兒嘛!再說,他就不知道打車回來嗎?非得讓人接嗎?”
“讓你接你就去接,哪那麽多廢話!別忘了,人家是客人。”
“客人?他什麽時候成客人啦?”
“一直都是。”
“客人真好!不用交夥食費,不用做家務,我也想申請當客人呢!”
“做夢吧你!”
擰不過母親,羅曼隻好提前出發。大街上車輛行人確實較多,她用了四十分鍾到達了車站。距離七點鍾還有二十分鍾,她也不敢下車,怕被貼罰單,隻好坐在車裡靜待。
七點過一會兒,韓哲從車站裡出來了,看樣子還挺興奮。羅曼看到他的時候,他也看到了羅曼的車。
羅曼並沒有下車,從觀後鏡裡看著他把行李箱放進了車的後備箱。韓哲歡快地上了車,
臉就湊了過來…… 羅曼一把推開他的臉,“這是在大街上。”
其實韓哲並非想做什麽親密舉動,只是想嗅一嗅她身上的體香。
韓哲自己住了一星期的酒店,他最懷念的就是羅曼的體香,晚上羅曼洗得乾乾淨淨地躺在被窩裡,不施任何化妝品,不用任何香水,身體所散發出來的自然體香。酒店被窩裡可沒有這種體香,他見到羅曼都饞壞了,可惜羅曼不解風情。
好吧!韓哲心想:只能今晚睡覺時再嗅了。
“你還笑得出來!”看到韓哲笑眼如花嘴角含春,羅曼就氣不打一處來,“把技術都傳給競爭對手了,你就不怕被擠出市場嗎?”她十分地不理解,這個沒心沒肺的,若不是一個星期未見,真想暴打他一頓。
“我又沒全教,關鍵技術還是有所保留的。”
“你還有這心眼兒?”
“放心吧!一切有我。”
回到家一進屋,韓哲大吃一驚,這一大桌子豐盛的菜肴,這是宮廷禦宴嗎?
看著屋裡三人期待的目光,他有點兒受寵若驚:“那個……這個……”
“快去洗下手臉,準備開宴!”羅母命令道。
羅父特意打開一瓶八零年的紅酒, 這樣的日子,值得慶賀,如果等會兒順利的話。
羅父的想法與老伴不太一樣,他是舍不得韓哲這個人才,這樣的奇才可不能讓他跑了,必須板上釘釘才行!
女婿?這個職業可不太穩定。
兒子!這個職業才是鐵飯碗。
羅母則想:這樣勤勞樸實的年輕人,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但是不能一開始就講,得先醞釀醞釀情緒,聊聊家常。羅母是:菜怎麽樣啦!合不合胃口啦!羅父則是:官司對公司有什麽實際影響啦!上海的培訓內容都是哪些關鍵技術啦……等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其實菜一開始就全擺上來了。
羅父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們想認你做乾兒子,不知你意下如何。”其實他早就憋不住了,就等著這一刻。他本來準備了一整套的說辭,但是一出口就直截了當了。他受不了那種拐彎抹角,或者說等不及了。
沒想到韓哲直接就撥通了父母的電話,問父母是否同意他再認一對乾父母,結果韓哲的父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羅曼還以為韓哲的父母會說一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沒想到人家毫不推卸責任,直接就同意了。
多好的公公婆婆啊!——用不了幾年就入土了,自己少了一份照顧老人的責任。
“叭!”沒有聲音,羅曼在心裡給了自己一記耳光。她不想想這些的,因為這會顯得她很壞,很不道德,但她確實想到了這點。
又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想想還不行嗎?我又沒說不願意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