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這幾天警察局的現場勘察、案情分析,還有那個證人自殺的經過詳細講給我聽聽?”
“這個……”顧嘉明知道如果如實講,肯定繞不開古千峰,可他又不想承認古千峰在破案上有一套,便有些糾結。
“怎麽啦?”李世傑不解地看著顧嘉明。
“好吧。”顧嘉明沒辦法,隻好從頭照實說起。
“這個古千峰這麽厲害?他是什麽人啊?”
“他就是個整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閑,賭博成性,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絝子弟。”顧嘉明道。
“得了吧,紈絝子弟能有這麽厲害?”李世傑不相信地看著顧嘉明。
“我也覺得奇怪啊。”顧嘉明道,“自從來到玉城,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你幫我分析一下,這小子是真有本事,還是在故弄玄虛?”
“你說的這些,如果都是真的,他一個紈絝子弟,再故弄玄虛,又怎麽搞得出來?”李世傑道,“我倒是對這小子很感興趣了,你得介紹我認識一下,說不定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呢?”
“還高人?你可真看得起他!”顧嘉明苦笑著搖搖頭,繼而,面色一整,“其實,我這次來,是拜托你跟你爸說一下,讓他敲打一下那個郭建文,在破案上多重視一些,不要把我們當成普通老百姓糊弄。”
“這個沒問題。”李世傑道,“對了,我知道老師也曾經單獨跟你談過,是不是發展你進入了某個組織,交給了你特殊任務了?”
“特殊任務?”顧嘉明驚訝地看著李世傑,“這麽說,老師發展你進入了某個組織,交給了你特殊任務?”
“你小子,套我話呢?”李世傑苦笑著,看著顧嘉明。
“你還不是一樣?”顧嘉明同樣笑道,“我要是沒搞錯的話,你在你們玉城的密查組,至少是情報組的組長了吧?”
“科長。”李世傑道,“你呢?”
“科長?你們這裡叫密查科?”顧嘉明問。
“對。”
“可是,南京還只是密查組,你們這裡卻叫密查科,聽起來好像比南京還大?”顧嘉明失笑道,“你們這麽叫,南京會同意嗎?”
“叫密查科也是我自作主張。”李世傑道,“要是叫密查組,好像比他們黨務調查科要低一級一樣。不過,我這麽叫,老師也是同意的。”
“可真有你的。”顧嘉明笑道,“我們南城跟你們玉城不一樣,我是真正的新兵蛋子,就算老師特別照顧,也還只能是個情報小組的副組長。”顧嘉明道。
“咱們畢業才一年,在南城那種大都市,你就已經是副組長,比我這科長厲害多了。”李世傑道,“現在什麽職位,其實並不重要,關鍵是,能不能取得大的成績,真正得到老師的賞識。”
“小地方更好發展。”顧嘉明道,“再說了,你爸是玉都的土皇帝,你工作肯定比我好做得多,也容易出成績。”
“那要不,你來玉城,咱們一起發展?”李世傑問。
“我倒想來,可老師會同意嗎?”顧嘉明搖搖頭。
顧嘉明和李世傑所說的玉城密查科和南城密查組,其實都是臨時性名字,受南京密查組直接領導。
前文說過,密查組,其實就是複興社特務處的前身,而複興社特務處,則是軍統的前身。
這個時期,喝飽了紅黨鮮血成長起來的黨務調查科已經羽翼漸豐,而受蓋宇龍領導的密查組,卻還是人丁單薄。
然而,
同行從來是冤家,自詡黃埔少壯派精英組織的密查組,什麽時候看得起過黨務部門那些整天搞陰謀詭計,乾慣了殺良圖財和殺良冒功勾當,臭名昭著的所謂黨國精英? 而黨務調查科,同樣看不起這些以天子門生自居,根本不懂政治,不懂地下鬥爭業務,不懂諜戰,只知道打打殺殺,卻傲得要死的所謂軍隊精英。
只是,這時候的密查組在整體實力上,跟黨務調查科還相差太多,還沒到兩個組織互相較勁和爭鬥的時候。
直到密查組變成複興社特務處後,兩個部門互相間才開始了爭功,爭風頭,互相貶低,互相使絆子。
而李世傑和顧嘉明嘴裡的老師,則是他們黃埔軍校的教官賀民,現在是黃埔軍校校務委員會委員、教育長。
賀民屬於密查組十人團之一,是蓋宇龍的師兄,兩個人都屬於密查組的元老。
由於李世傑和顧嘉明都是優秀學員,又都有著特殊背景,早就被賀民瞄上,收於自己翼下。
就在二人畢業回鄉的時候,賀民分別給他們分派了任務,一是密切掌握當地軍警內部動態,防止紅黨、日本人、其他軍隊派別滲透進國民政府的軍隊和警察部門;設法控制軍隊和警察部門的教育和培訓,發展壯大自己組織的力量;清除一切危害領袖政治意圖的對手;為組織發展廣泛籌措資金。
然而,由於李世傑去年才畢業回鄉,根基尚淺, 就算是縣長的兒子,在保安團也只能擔任政訓處副主任。
而主任,則是省警務處處長藍田的小舅子,名叫魏明劍。
李世傑知道魏明劍是玉城黨務調查科的科長,魏明劍也知道李世傑是玉城密查科的科長,兩個人心照不宣,卻又因為對方的背景,不敢得罪對方。
當然了,同樣是由於兩個組織實力相差太大,玉城黨務調查科沒怎麽拿玉城密查科當回事,玉城密查科也還無法跟玉城黨務調查科競爭。
雙方相安無事。
“其實,南城有不少老板在玉城有翡翠生意,咱們要想有大的發展,就要有充裕的發展資金,其實咱們在業余時間,也是可以做翡翠生意的。
我認為,我們兩個兩地配合,做翡翠生意,肯定能夠賺大錢。”
李世傑道。
“你爸是縣長,你們玉都遍地是翡翠,富得流油,還能缺資金?不會吧?”顧嘉明問。
“我爸這人公私分明,我們的發展資金,他一分錢都不會多給的,還得靠自己。”李世傑搖搖頭,“再說了,縣黨部和黨務調查科總是不眨眼地盯著政府官員,誰敢亂七八糟?”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老爸李金城是南省土皇帝雲雄的人,縣黨部在他眼裡,只不過是擺設罷了。
而黨務調查科,抓紅黨地下黨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和精力管你爹是否廉潔?
再說了,他們就算想管,管得了嗎?”
這麽想著,顧嘉明嘴裡卻道,“這我當然知道,你的這個辦法不錯,咱們可以好好合計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