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遜見客廳有了亮光,這才從臥室裡走了出來,沒太注意到倪蘋的異樣,反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蠟燭上。
一根蠟燭,火苗跳動,映的客廳忽明忽暗。
“你買的這個什麽破蠟啊!一跳一跳的太煩人了,剪子在哪兒呢,這個得給剪一下!”周遜根據自己的生活經歷,提出了建議。
“剪什麽剪?跳跳更健康,活潑好動,這才是精神小火!”蘇洛屁股都沒動一下,繼續坐在沙發上。
周遜見蘇洛根本沒有聽話的意思,隻好自己從抽屜裡去翻剪刀:“屁的精神小火?這跳來跳去的費眼睛懂不懂?到時候眼睛給你弄瞎了!”
“這就費眼睛了?”
“我跟你講,小時候家裡窮,為了好好學習,我偷偷在牆上鑿了個洞,就想著借鄰居家的燈光看書,我眼睛怎麽到現在都沒事兒!”
蘇洛對於周遜的說法嗤之以鼻,周遜也不慣著他的臭毛病,找出剪刀,直接把燈芯剪短了一截。
果然燭火就不跳了,扭頭看著蘇洛:
“就你還學人家匡衡鑿壁偷光?你眼睛沒事兒算你本事,我就問你學習成績上去了嗎?”
“唉!”
提到學習成績,蘇洛是長歎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有點兒後悔,本來以為能借著鄰居家的燈光學習,等考試能考個好成績!”
“誰知道我家隔壁二嫂子,天天晚上洗澡,我是連著看了一個多月,都沒找到學習的機會!”
“噗!”
半天沒怎吭聲的倪蘋,突然間就笑出了聲,周遜也是如此,搞了半天不是鑿壁偷光,竟然是鑿壁偷窺:
“你是不是有毛病?伱還敢偷看人家洗澡?蘋姐,你剛才聽見了,要是待會兒你洗澡,千萬把給鎖上!”
倪蘋沒想到話題就這麽轉到了自己身上,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要是待會兒再不來電,漆黑一片的,也沒法兒洗呀!”
“蘋姐你放心,盡管去洗,不行我進去專門幫你舉著蠟!”蘇洛這話說得倪蘋越發有點兒臉上發燙。
倒是周遜直接翻了幾個白眼,看向倪蘋:
“蘋姐,你聽聽,這人是不是太流氓了,別說洗澡了,你待會兒睡覺都得把門鎖上,對,我也把門鎖上!”
“行了吧你!”蘇洛覺得有必要維護自己的形象:“你們現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當初我在村裡那是人見人愛!”
“哪個大姑娘小媳婦兒能受得了我的魅力,誰看見我不想抱一下,有的還直接上嘴,非要親我!”
周遜馬上進行抨擊,不留情面:“你當初?什麽時候?做夢的時候吧你?你也就做夢的時候能夢見這樣的美事兒!”
“錯了!這是真事兒!”蘇洛一臉的嚴肅認真:“千真萬確,那年我三歲,還穿著開襠褲,這些人都沒放過我!”
倪蘋和周遜聽了都是一愣,細想之下,這好像還真有可能,確實村子裡比較常見,可怎麽聽著怎麽都覺得想笑。
“蘋姐,我是真受不了他了,你說蘇洛這個家夥氣人不?”
“氣人!”倪蘋現在放松下來,也開起了玩笑:“真是夠氣人的,小時候人見人愛我信,現在有點兒人嫌狗不待見了!”
“對!”周遜連連點頭,看向蘇洛:“你聽見了沒有?你自己好好找找原因,為什麽現在變成這樣了?”
“我找過原因了啊!”
蘇洛聳了聳肩膀:“最大的可能性,
那就是我現在不穿開襠褲了,要是哪天我重新披上戰袍,你們信不信,走到哪兒都是一片尖叫!” 倪蘋是真的被逗的不要不要的,捂著臉,笑個不停,周遜也是一臉無語:“你腦子真是有病!”
“到時候給你也送安定醫院去,你還能跟王霏做個伴兒!”
三個人在客廳又聊了一會兒,眼見依舊沒人推閘通電,估計現在這大半夜就真的沒人管了,索性各回各房。
一夜無話,倪蘋起床的時候,周遜和蘇洛那屋都還沒什麽動靜,最後留了張字條之後這才離開。
中午的時候有點兒小雨,淅瀝瀝的。
蘇洛去往機場把張雪友給接了過來,也沒讓周遜燒飯,畢竟這丫頭的實力算是早飯特供,正餐免談。
相對來說,張雪友還是略顯的有些拘束,一來是不像上次劉得華他們結伴而來,身邊有熟人自然就容易放松。
二來也就是因為他的性格本來如此,技能樹點在了唱歌上,分支是表演,但是人際交往方面卻有些慢熱。
本來蘇洛還想著陪著喝一杯,或許能夠讓他放松下來,可誰知道張雪友都戒酒多年了:“真的,我確實已經差不多五年沒有喝過酒了!”
應該是擔心蘇洛誤會,張雪友也是借著這個話題聊了起來:“小洛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事兒,前幾年我出了張《昨夜夢魂中》的唱片,最後才賣了一萬來張!”
“可是在之前的專輯,我最低可是都能賣到兩萬張!太不堪回首了,那段時間真的跟噩夢似的,我去參加演出,台下全都是噓聲!”
“這種巨大的落差,搞得我每天都要喝了酒之後才能真的睡著,每天每天的喝酒,也是那段時間我女朋友一直勸我!”
張雪友說到這兒,歎了口氣:“唉!但是那時候我是真的根本就聽不進去!”
“直到她在一次接受采訪的時候,說準備提出分手,我才猛然驚醒,我知道她是希望我能夠振作起來!”
“說起來如果不是當初她這麽逼我一下, 我可能會一直沉淪下去,再也沒有辦法翻身,所以從那次以後,我就再也不喝酒了!”
“一滴酒都不喝!”
“今天我就以飲料代酒,謝謝你為我寫的歌!”張雪友端起茶杯,在講清楚原委之後,正式開始進入道謝環節。
周遜在一邊聽著,已經腦補出了相應的劇情,莫名覺得烏蠅哥比之前長得好看了不少:
“雪友哥,聽了你說的,我就能感覺出,你就是那種什麽都不說,但是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的男人,我為你們的愛情點讚!”
“不像是某個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說八道!”
冷不丁的殃及池魚,蘇洛有點兒措不及防:“你看你這話說的!我的實際行動你是沒機會看!”
“而且你現在還不懂,別人口袋裡有一百塊錢,但是他願意給你一塊錢,而我口袋裡只有這一塊錢,可還是願意全都給你!”
“你覺得這兩種情況一樣嗎?”
“打個比方來說,你要是我女朋友,外面這雨越下越大,大暴雨,我手裡就有一把雨傘,而且只有一把傘,但是我肯定會把雨傘留給你!”
周遜能夠理解蘇洛話裡的意思,這就是一個點到為止,而另外一個傾其所有的區別,不過還是撇了撇嘴:
“呦?真的?你把傘給我,那你怎麽回去?淋著雨回去?”
蘇洛聳了下肩膀:
“我肯定是跟雪友哥坐出租車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