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黃色的海洋裡舉步維艱,我看不見所以只能用腳分辨陷沙,稍有不慎,我就將被貪婪的它吃掉。
由於風裡似乎帶著寫鋒利的石頭,無情的把我的臉劃破,血流進我的嘴裡,似乎有一種遠古的野性呼喚著我。
不幸中的萬幸,雖然我已經被它千刀萬剮,但我還是跑了出來,如果當時我停下來了,那麽晚已經不知道在地底下有多深了。
我一頭扎在廢土裡,不管泥濺了一身,也不看地上的汙水,就好像我的親人一般,終於出來了,廢土現在看起來是那麽的溫柔。
“嘶,嘶”某種動物吐信子的聲音穿到我耳畔,這使我立刻警覺起來,我抬起頭,一隻一個人高的蜥蜴正趴在地上好奇的打量我。
我嚇的連忙後退了幾步,他張開嘴,露出那藍色的口腔,嘴裡流淌著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好像在思考先吃我的那一塊。
我站起身往後跑,它一甩頭,憑借它那發達的腿部肌肉,電光火石般的跑到我身前,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它那墨綠的鱗片。
它一揮它的利爪,那修長的指甲在陽光下泛著光,看著就令人脊背發涼,我急忙往前一躥,它才撲空,“哦吼吼吼!!”它憤怒的在後面發出怪聲。
我哪能跑過它,剛出龍潭又入虎穴,我的體力很快不支,“啊!”我痛的叫了出來,我的後背被它撓的生疼,火辣辣的發燙。
我撲通一下趴在地上,剛想起來,那隻蜥蜴一腳踩在我背上,指甲深深的嵌入我的後背,好像幾把鋼釘一般,我一口血噴了出來,感覺五髒六腑都被翻攪了一樣。
就在我性命攸關的時候,一個巨大的物體撞走了身上的蜥蜴,我勉強睜開眼,大口吸了幾口空氣,往那邊看。
讓我又驚又喜的是,幫助我脫離險境的是那隻變異的棕熊,不得不說,那隻蜥蜴變異的真邪乎,竟然能和這隻變異的棕熊一邊大,時間長了,這隻棕熊肯定不敵。
我要幫它,從後背取來了半自動,光找保險栓就廢了一分鍾,用準鏡對好蜥蜴醜陋的頭顱,“去你的吧!”“靠!”子彈卡膛了,肯定是剛才進了沙子。
我本來就沒摸過槍,只是看過一些戰爭片粗糙的模仿著,要說清洗更換哦,我就是一無所知了。
棕熊果然站了下風,兩個肩膀上血淋淋的,一隻胳膊上還見了骨頭,棕熊素以皮糙肉厚出名,可在這隻蜥蜴面前就毫無效果,而蜥蜴卻越戰越勇。
看了看廢土的遠方,我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逃離,這跟我厭惡的生存法則一模一樣,拋棄朋友,個人主義,我們必須建立信任,我不能拋棄他。
我倒拿著槍從蜥蜴背後屏息斂聲的摸過去,還好這隻蜥蜴沉迷於打鬥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我舉起槍背,朝著它腦袋凹下去的地方砸去。
這下砸的結實,它的腦殼也是真硬,我被震的膀臂發麻,卻未傷它分毫,蜥蜴直接把攻擊對象轉成了我,上來就是兩爪子,我急忙後退。
棕熊見狀立刻撲上來,直接壓在蜥蜴上面,這一屁股坐的,蜥蜴眼球凸起,信子伸了老長,嗚哇的亂叫,沒過多久聲音就漸漸微小了,我還不解氣,又上前踢了好幾腳。
棕熊走過來,舔了舔我的手,我輕輕的擦拭著它肩胛上的血漬,我身上沒有繃帶,我也只能這樣表達我內心最真摯的感謝了。
連動物都能做到臨危不懼、舍己為人,而人類在廢土上卻信守什麽生存法則,
恐懼是他們那樣做,而理想使我放棄它。 如果將來還有機會,我一定會把這隻熊帶在身邊,我給它留下來一些食物,便轉頭離開了,耳畔還回蕩著它震耳欲聾的叫聲。
我身上的傷口不算太深,我也沒有消毒的東西,至於會不會感染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樣找無異於大海撈針,在這茫茫的廢土上,雖然空曠,四周的情況一覽無余,但連一個能動的都沒有,更別說人了。
又走了半天,之前說過我最多在廢土上待十分鍾,但現在不知不覺竟待上了半日,可能是我適應了吧,有一種很可怕的感覺,我似乎感覺廢土才是我的歸宿,冷不丁一切恢復了,我反而不自在了。
我不得不感歎廢土無論從生理還是心理對人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並且十分的強烈。
廢土上的氣候還是不錯,紅色的天空就像個巨大的屏障,隔離了適當的太陽輻射,所以這裡感覺四季如春。
“嗯?”我不由自主的發出疑問,因為我在不遠處看到一輛車,車型跟我的還很像,都是巴士,我欣喜若狂,急忙奔向那裡,甚至剛愈合的傷口都被我的劇烈運動再次撕開。
我忍著痛跑到近前,雖然我不喜歡生存法則,但其中一些還是比較有益的, 我現在四周觀察了一遍,我聽說有過拿車釣魚的人,他們拿車吸引路過的人,然後暗中下手。
但是四周很空曠,沒有藏身的地方,於是我心中的石頭落下了一半,先是從後備箱的小窗戶上往裡看。
內部構造很完整,沒有破損,車裡也沒人,於是我摸到了駕駛座,打開門,一股濃厚的皮革味縈繞在我的鼻尖,那是純牛皮的座子才有的,我的那輛也是這樣。
我毫不猶豫的座了上去,我摸了摸換擋器,閉著眼仔細的感受著它的紋路,就像見到了我的老朋友。
我把住方向盤,目視前方,又有了與我巴士並肩作戰的感覺,我笑著想“沒想到啊,你走了,還找我兄弟陪我。”
剛抬手想打火試試,一把尼泊爾架在我的脖子上,“誰是你兄弟啊?”後面冷冷的傳來男人的聲音。
我心想不妙,怎麽沒看見後面有人,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舉起手,“朋友,沒看見車上有人,走了一天的路了。”
“先把你後背的槍給我。”
我心想“我不能給他,這是我唯一的籌碼了,把槍給他,我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嗎。”
僵持了半天,我感覺它的尼泊爾軍刀離我越來越近了,好像下一秒就能割破我喉管了。
橫豎都是死,我把背上的槍扔在地上,突然!刀松了,我立刻彎腰準備撿起槍,“啪!”那人以極快的速度用腳狠狠踩住槍,我隻好作罷。
“你找死嗎?信不信老子宰了你”說著,他再次舉起了尼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