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風家、雲家,還是雲垂峰、雲浮海兩兄弟,都在等著明天十日之期到來。
林淵去外門弟子膳堂打包了早飯,慣例讓螢先試毒。
確認無毒之後,林淵才把早飯吃完。
之後,林淵就來到了風雲閣藏經樓。
林淵煉體修為歸零之後,急需新的煉體功法。
之前的《龍象洗髓功》他已煉至大成,再練這功法效率會很低,重複練功完全是浪費時間。
藏經閣的守門老頭看了林淵的令牌一眼,懶洋洋地說道:“人級令牌一塊,隻可觀摩藏經樓一層典籍,借書一冊,二層以上免入。”
林淵忍不住在心中爆了句粗口,這風老頭真他媽缺德。
只能看第一層典籍的人級令牌,一聽就是最低級的。
這風老頭一個宗門長老,居然隨身帶著這種低級令牌,這對得起你風雲閣高層的身份嗎?
林淵磨著牙,他送出去的是月華寶珠的湯汁——這是來自封魔台的頂級機緣。
風老頭回禮了一塊最低等的人級令牌。
哪怕給塊地級令牌,林淵也不會腹誹什麽。
隻給人級,夠摳門的。
“或許不是摳門,這老狐狸只是謹慎。
老狐狸當然不會知道我擁有《魔始經》這樣的神功,可以快速提升實力,但他隻憑直覺,就不想讓我看到風雲閣的高階功法。”
畢竟只有一天就是十日之期了,風摧城這種做法,可能只是想杜絕一切可能的變數。
哪怕極小的可能,都要扼殺。
林淵不用想都知道,今天的風雲閣,一定戒備森嚴。
連內門弟子都用來巡邏了,不管外人想混進風雲閣,還是裡面的人想出去,都不會放行。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林淵在藏經樓一層翻看煉體功法,確實如風摧城所說,風雲閣藏經樓的煉體功法,收藏極為匱乏,品級也不高的樣子。
林淵找來找去,一共就找到了五本。
其中三本是大路貨,比《基礎煉體訣》也沒好多少,最高練到煉體四重。
垃圾!
林淵直接排除這三本,剩下的兩本,都能練到第五重淬髓鏡。
也就是和《龍象洗髓功》相當而已。
其中一本《修羅滅世錄》引起了林淵的注意。
話說這功法的名稱是什麽鬼,聽起來像是話本小說的名字。
這個世界的武道功法作者,都這麽不謙虛的嗎?
你一本只能練到煉體五重淬髓鏡的二流功法,叫《修羅滅世錄》,這合適嗎?
如果這本書不是放在風雲閣藏經樓中,林淵都要以為這是用來擺地攤忽悠人的假書了。
吐槽歸吐槽,林淵經過一番思索之後,還是決定選這本《修羅滅世錄》。
主要原因是,《修羅滅世錄》雖然功法品級不高,但它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修煉此功後,可以開啟一個特殊狀態,名為“修羅”。
在此狀態下,武夫戰鬥力提升五成,真元消耗是平時的五倍。
隨著《修羅滅世錄》精進,這個比例還能提升一點點。
說起這個,林淵可太熟悉了,這不就是開大開無雙嘛!
《魔始經》是無上功法,它有個非常逆天的能力,那就是它吸收了一套功法之後,會保留功法的特性。
比如吸收《修羅滅世錄》後,這“修羅模式”,自己依然可以使用。
之前林淵練的《基礎煉體訣》和《龍象洗髓功》,
都是無特性功法,吸收了也沒給自己增加手段。 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有《魔始經》在手,自己可以不斷修煉新功法,有特性的功法都可以慢慢收集。
現在不怕手段低級,以後他的手段只會越來越多。
只不過……
這五倍的消耗當真是有點多了,按照《修羅滅世錄》的記載,哪怕將《修羅滅世錄》練到圓滿,也不過是將戰鬥力提升到六成,真元消耗還是五倍。
也就是說,退出“修羅模式”之後,自己將會迎來一個衰弱期,如果不能擊敗敵人,那就危險了。
“算了,瑕不掩瑜,這畢竟是一個拚命的招數,平時輕易也不會使用,只有遇到勁敵沒辦法的時候,拿出來拚一把。”
林淵這樣想著,便把《修羅滅世錄》收入懷中。
按照風雲閣藏經樓的規矩,人階令牌隻可以借閱一本書,在還書之前,還要把令牌抵押給藏經樓。
看到林淵拿來的《修羅滅世錄》,守門老頭眼皮抬了抬,慢條斯理地提筆記下了書名,然後抑揚頓挫地唱起來:“《修羅滅世錄》一冊!人階令牌質押!”
隨著他的吟唱,旁邊還有一個雜役弟子輔助紀錄,避免出錯。
不過在林淵走後,這個雜役弟子卻掏出一張傳音符點燃,符紙化成火光消失不見。
……
“哦?他去藏經樓了?借閱了一本《修羅滅世錄》?”
在風雲閣後山,一方雅致的水榭之處,風摧城和雲滿天正在下棋。
傳音符光芒在風摧城面前一閃,他便得知了林淵今早的動向。
“藏經樓?有意思,這小子真是不慌不忙啊,我不知道林淵是不是來自混沌古陸,但他的心思可不簡單!”風摧城一邊落子,一邊說道。
風雲閣的煉體法門遠不如元神傳承神妙,那本《修羅滅世錄》他好像有點印象,不過是一套只能修到煉體五重的普通功法罷了。
練這種功法毫無前途,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如果林淵修煉《修羅滅世錄》,那樂子可就大了。
這可以從側面證明,林淵並非聖世軒轅少主,否則他怎麽會看得上《修羅滅世錄》這種垃圾功法?
“《修羅滅世錄》什麽的,等他練了再說吧。”雲滿天沒理會風摧城,他正拿著林淵寫的那首《錦瑟》,反覆觀摩。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詩,是一位絕世大能寫給道侶的吧。與《蜀道難》風格迥異,不太可能是同一人的手筆。”
雲滿天做出這樣的判斷。
風摧城道:“我懷疑這詩正是詩仙李太白道侶所做,筆鋒適怨清和,往複低徊,通篇讀完,心中悵然若失,若說是女子所做,倒也貼切。
如此也能解釋林淵為何能得到此詩,畢竟李太白的傳承之地,有其道侶之作,也算合理。”
“這樣嗎……”雲滿天摸索著詩作的紙張,表情陰晴不定,“我聽聞瑟一般是二十五弦,這五十弦的瑟,聞所未聞。”
風摧城道:“自然,這應該是一件靈器。以琴瑟為靈器的修士,也不少見。這也是我推斷作詩人為女子的原因之一,如果是李太白,那定然是用劍的,又怎會寫這樣的詩?”
“有道理。應該是李太白身殞道消,其道侶緬懷丈夫,所以才有‘一弦一柱思華年’此句佳作。”
“至於這‘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雲滿天又皺眉,他文采有限,兒時一心修煉,上文課的時候便神遊天外,加上《錦瑟》全詩用典,既雋永,又晦澀,超出了雲滿天的文化水平,以至於他很多地方沒看懂。
風摧城頓時心中一緊,這一句涉及到莊周和《逍遙遊》,這《逍遙遊》可是道書,他可不想拿出來跟雲滿天這老頭子共享。
《逍遙遊》何等玄妙,他本來就打不過雲滿天了,偏偏這糟老頭子經常找自己比試,欺負他一個老實巴交的讀書人。
等著吧,等我參透《逍遙遊》,就算不能以文入道,但至少也能破了第三境初期的瓶頸,到時候被這糟老頭子欺負的,都要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