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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讀書郎》第79章 天將降大任
  第159章 天將降大任

  陳恆才進屋,就見到封氏拉著英蓮要跪謝。他臉上一貫的鎮定頓時拋之身後,慌亂的上前,跟信達一起攙扶住封氏。

  “大娘,使不得,使不得。”他連連拒絕,可這老婦人卻執著的很。別看封氏身形傴僂瘦弱,力氣卻是不小。

  陳恆明明用上雙手,又有信達助力,還架不住她。眼看阻止不得,他立馬掉頭看向一旁的呆英蓮,喝道:“英蓮,你還愣著幹什麽,快來扶伯母。”

  本還要跟娘一起拜謝的甄英蓮,聽到陳恆的話,更是一愣。她還未想明白自己該聽娘的話、還是陳恆的話時,雙手已經先伸出去,一把抱住封氏的腰。

  “哦,我來了。”她這樣呆呆的道,更叫陳恆哭笑不得起來。

  好在三人一起使勁,才堪堪將封氏拉回座位。陳恆好說歹說,才最終勸下對方的拜謝心意。如釋重負的陳恆,這才坐到位置上喘口氣。

  他不喜歡給人下跪,更不喜歡別人給自己下跪。眼見躲過尷尬的場面,陳恆不停用袖子給自己扇風,信達見此,連忙給自家二哥泡上一杯茶,讓其壓壓驚。

  陳恆喝過這杯茶,趕緊把話題轉到母女倆人的以後上,深怕封氏在感謝一事上繼續犯軸。

  可這問題說起來就長了,情緒稍定的封氏,思索半天才將自家的事情講給小恩公聽。

  自從英蓮被拐後,甄士隱同封氏散盡家產,都沒找到愛女的消息。葫蘆廟一場大火,更是將甄家的家宅燒個乾淨,夫婦二人連重修的錢都沒有,草草把地一賣,就去投奔封氏的娘家。

  也是在封老太爺的家中,甄士隱受盡冷眼,才心生遁世之念。最後跟了路過的道人,一去不複返。深感無奈的封氏,隻好從家中搬出來,在娘家的破舊小屋中,做些針線活養活自己,靜靜等待丈夫跟女兒的消息。

  陳恆默默聽完,試探著問道:“那伯母是準備回娘家嗎?”

  封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們母女倆老的老,少的少。如今英蓮好不容易找回來,自然不想帶孩子回娘家受苦。

  她爹的那個脾性,見到英蓮這模樣,還不知道會給她安排個什麽么蛾子出來。

  “還沒想好。”封氏有些沮喪的搖搖頭,又坦然笑道,“小郎君勿慌,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這個老態的女人其實才四十多,盡管臉上都是被命運折磨的痕跡。可眼下,那股跟命運對抗出來的堅忍,又讓她能直面未來的艱難險阻。

  跟隨她二十多年的丫鬟,亦在旁邊應和道:“夫人能與小姐重逢,已是得天之幸。跟這個比起來,以後的事情都不打緊。無非是多打幾條絡子,多做些針線活。小的一定會侍奉好夫人、小姐。”

  封氏點點頭,又對著身邊的英蓮叮囑:“她叫綠水,這些年都是她陪著娘熬過來。你以後見到她,要叫一聲姐姐。”

  英蓮反應過來,連忙起身給綠水行禮,道:“綠水姐姐,我娘……”

  “小姐,使不得,使不得。”綠水躲過一禮,又將英蓮扶起,擦了擦眼角,“能盼到小姐回家,綠水就是死也瞑目了。”

  待這三人聊完,陳恆才輕咳一聲,將她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已經聽明白甄家的困難,封氏娘家不待見無家可歸的女兒,平日裡多有苛責。

  看封氏的打算,應該是有回姑蘇暫住,拉著英蓮等甄士隱回家的打算。可孤兒寡母想在這世道生存,終究是艱難些。

  恰在此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陣鞭炮聲。陳恆不禁撫掌大笑,給信達一個眼色,示意對方去把靠西的窗戶打開。

  等木窗打開後,原本還有些沉悶的爆竹聲,越發清脆起來。

  陳恆指著窗外蔚藍色的天空,對著封氏笑道:“伯母,你此行來的也是巧。我倒是想起來,揚州有一處地兒,可供你們三人容身。”

  …………

  …………

  二月十六日,是個吉日。

  天光明媚,湛藍的天空下,不見一絲烏雲。這是出遊的好天氣,揚州人又愛湊熱鬧。從前些天得知城西的織坊街要揭牌,他們就期待著這一場典禮。

  普通人最愛從眾,聽說有樂子看。一傳十,十傳百,口耳相傳之下。等林如海帶著府衙的官吏過來,城西處已經是人山人海,外圍已經水泄不通。

  林如海從陳恆那處聽說過,城內的三家報鋪一起發力,從一月開始就為城西的事情做宣傳。可他也沒想到,揚州百姓的會如此熱情,來的人竟然這麽多。

  當下,連同林如海的官員在內,都忍不住整了整官袍、烏紗帽。才在差役的護送下,越過圍觀的人群,朝著中心走去。

  等他們走進場內,重新合攏的人群,就看到幾名差役,用竹竿掛起兩串長長的鞭炮,懸在牌坊兩邊。

  牌坊高一丈,上遮紅綢布,下頭是一張擺著貢品的木桌,上面的祭品牲畜倒不用詳說,只有一個香爐等著林如海上前插香。

  眼見知府大人到了,負責儀式的禮官,趕忙朝著兩側的差役點頭。隨著林如海舉香三拜,鞭炮聲也開始轟鳴,一束束白日煙火也在半空綻放。

  “好。”

  老百姓愛看的就是這個,四周的叫好聲絡繹不絕。大家一邊看,一邊講著林如海參拜的禮節。比如什麽禮是給土地公,什麽禮是給財神爺的,老人家就愛賣弄這種學問。

  林如海將香插入香爐後,就帶著下屬們退居一旁。聽著爆竹聲結束,才等著禮官的下一步口令。

  此時剛好日冕儀上的光影走到位置,禮官當即喝道:“吉時到。”

  又是一輪新的鞭炮聲,身著官袍的林如海獨自上前,站在牌坊的彩帶下。牌坊有三個鬥門,彩帶沿中間橫立,遮住牌坊上的字。兩處尾帶垂下,迎風飄舞。

  林如海站在一處,抬手輕輕一拉。紅綢帶被晨風輕輕吹落,早就好奇許久的揚州人,這才得見牌坊的真面目。

  “秋浦街。”

  有人輕聲念出三個大字,這個字跡自然是林如海親筆手書。又有人看向一旁的小字,“文和六年,春,揚州府衙立。”

  這可就有意思了,前來觀禮的府衙官吏們,也沒想到知府大人會把這個青史留名的機會,均分給他們眾人。

  大家臉上都是喜不自勝,往後的百年裡,不論揚州城如何變幻。他們這批人,連同這座牌坊一起,都會被寫進府志裡。

  一想到這個,本還有些抱怨面子工程的眾人,都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有討論著‘秋浦’的來歷,有誇著‘知府大人仁厚’。

  李卞的位置,在這批官員的前列。他身前就是知州張尚賢,瞧著對方臉上的得意樣,又聽到身後的人不停誇著林如海。他心中也是暗暗氣結,覺得眼前的情況糟心的很。

  林如海沒有在意下屬們的反應,他衝著四周叫好的百姓微微點頭。又帶著官吏們穿過牌坊的門洞,朝著裡面的街道走去。

  牌坊後的大街旁,尚有一處蓋著紅布的石碑,等著他上去揭下。等林如海將其掀開,緊緊跟隨的眾人,又念出石碑上的字。

  “匹練坊。”

  “好啊。”有博聞廣記者,已經知道這兩個名字的出處。但要把此事道個原委,還需要留給身份合適者。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出風頭的機會,還是被李學政搶了過去。

  “李太白有首詩,名叫‘秋浦歌’,其中有句‘水如一匹練,此地既平天’。想來就是出自此處。”李卞摸著胡須,不住為自己的本家點頭,“用此詩倒是應景,只是我倒更喜歡那句‘遙傳一掬淚,為我達揚州’。諸位呢?”

  說完,他看看四周,想看看眾人的反應。結果,自然不出所料。誰也不願意在公眾場合為其搖旗呐喊。

  李卞見此,心中亦是暗自焦慮。若一直如此下去,豈不是有負相爺所托,揚州這些官吏真是油鹽不進啊。

  林如海不知下屬之間發生的事,他只是繼續邁步,沿著筆直的街道朝裡走去。此處的建築比之城內其他民宅,風格又有不同。

  揚州人大體都喜歡精致小巧的風格。可匹練坊為了趕工期,在風格上反倒追求北方的大開大合,真叫人別具一格。

  除了標志性的白牆黑瓦,其宅屋建設,都跟揚州一貫的風氣不同。林如海看在眼裡,暗自點頭。他不要求多好看,只要實用就行。

  等知府大人帶著整齊的隊列走近,街上兩側林立的女繡工,在幾個老師傅的帶領下,一起朝著林如海俯身行禮,“民婦謝青天大老爺。”

  這一出,倒沒有任何人安排。陳恆跟報鋪,隻做了宣傳的工作,道明了府衙建設織坊街的用意。

  只是這裡的民婦,大多都是城外的流民。她們大概也沒想到,去年不顧千辛萬苦趕來揚州,竟然還能被本地的府衙如此對待。想到家鄉那些不作為的縣官老爺,再看看揚州知府,她們的感恩之情不以言表。

  人心都是肉長的, 詩經有雲: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此句最能說明人在情感上的樸素心理。

  饒是林如海見過太多世面,見此,也被她們的行為所震顫。他原先隻想著給揚州再謀一條財路出來,以助陛下成事。可看著眼前一張張誠摯期盼的臉,他心中又怎麽可能不動容?
  所謂的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也,說的就是此時的心情吧。

  林如海在原地呆愣片刻,才拱手還禮道:“諸位無需如此,為民請命,為民做主,為民安生。本就是本府讀書時的志向。”

  面色稍稍有些激動的林知府,轉頭看向身後的官吏,點了一位猛將出來,“辛指揮使。”

  “在!”

  辛耿今日也在受邀的行列,戴甲臥刀的猛將一步出列,抱拳行了個半禮。

  “派些兵馬,在此街日夜巡視,護她們安寧。”林如海指了指四周的婦孺。

  從視野裡看去,居住此地的婦孺實在有些多。林如海也是擔心她們日後會受到騷擾,才在差役的基礎上,又加派了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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