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耀注意到悄悄摸到自己桌子旁邊的兩個人時,他嚇得手一抖,手裡的杯子一晃,水花飛濺。
若日尼奧眼疾手快,把維拉蒂拽到了自己面前,半杯液體全都潑到了維拉蒂的臉上。
“若熱,你……”維拉蒂艱難地睜開濕漉漉的眼皮,又要跳起來打若日尼奧。
“你們這是玩的哪一出?”
陳耀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誰,無奈地把水杯放回桌面。
“教練先生,我記得你叫我們不要喝酒來著?”
若日尼奧壞笑著說,目光遊移到了陳耀對面。
“哇哦,我是無辜的,我喝的是水。”孟清河舉手投降狀,“嗨,若熱。”
“嗨,呃……你是……”
“這是瑪麗安娜,我的朋友。”
陳耀一邊丟過去幾張紙巾,幫維拉蒂擦著臉上的水,一邊說道:“我也沒喝酒,若熱,我只是來給瑪麗安娜送張球票。”
孟清河笑吟吟地揮了揮手裡的聯賽杯球票。
“幸會,瑪麗安娜女士。”
若日尼奧很有禮貌地向教練先生的朋友問了聲好。
“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孟清河起身披上風衣,歪了歪頭,“酋長球場見。”
“酋長球場見。”
注視著孟清河離開,陳耀把目光收回來,玩味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子。
若日尼奧坐在靠窗一側,維拉蒂坐在他身邊,罵罵咧咧地嘟囔著什麽。
“如你所見,我只是來見個朋友,而且沒有喝酒。”
陳耀聳聳肩,喝了口水。
“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們解釋這個,我猜是因為我得保持我的教練形象。話說回來,難道他們從來沒有在路邊撞見過阿爾塞納?”
“撞見溫格先生什麽?”
“唔,牽著一個女郎喝酒什麽的。”
“???”
“言歸正傳。”陳耀擺擺手,表示結束這個話題,“若熱,馬爾科,在英國的生活怎麽樣?”
“棒極了,先生。”維拉蒂擦完臉上的水漬,“您改變了我的人生。”
若日尼奧也點了點頭:“我也是,先生。我和馬爾科都從意大利過來,如果沒有您,我們現在還在小球會裡蹉跎。”
“而且您讓我們打上了比賽。”維拉蒂說,“我從沒想過我可以擊敗德甲冠軍。”
陳耀笑了笑。他發自內心地為面前的兩名球員感到高興。
其實,即使沒有他,若日尼奧和維拉蒂本來也會被豪門相中,成為歐洲一流的職業球員。
但是他依然很開心他們能穿上紅白色的隊服,從英倫開啟他們的職業生涯。
“自從跟著您訓練之後,我覺得我的進步很快。”若日尼奧面帶崇敬,“每天我都發現我比前一天更強大了。”
“我也是。”維拉蒂點頭。
那可不,陳耀心想,我可是帶著徽章的人。
雖然他的生活中,系統的存在感變得有些稀薄,但是他相信,它賦予自己的能力不是開玩笑的。
並不算長的時間裡,把不到二十歲的小妖練成能夠在洲際賽場上和德國冠軍球隊踢得有來有回,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盡管他也必須承認,克洛普的球隊在酋長球場有所保留。
若日尼奧和維拉蒂都是天才球員,他們會成為下一個十年歐洲炙手可熱的中場,而陳耀,他可以加速年輕人的成長。
他有能力打造一支真正的青年近衛軍。
聽完一通吹捧,陳耀問道:“作為我們的後腰組合,馬爾科,若熱,你們能跟我講講,上一場比賽的感受嗎?”
“先生,雖然我們擊敗了多特蒙德,但他們……我覺得他們並沒有出全力。”
若日尼奧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
“比賽中,有那麽一段時間,他們突然提高了逼搶強度——那陣子,我覺得我的視野裡忽然之間都是他們的球員,我完全找不到我的隊友在哪裡。”
“不過這樣的強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而且我覺得他們的反應在變慢。後來,他們收回去,再壓出來的速率就變慢了……這也是您安排我先插上後回撤的意圖,我們抓住了時間差,擊穿了他們。”
陳耀點點頭。
作為一名教練,對球場態勢的感知是場外視角,而只有場上球員才會有最深的體會。
而且,若日尼奧和維拉蒂的球商都是出色的,他們也許能帶來一些自己沒有看到的東西。
“那麽,若熱,馬爾科,告訴我,如果讓你們,保持多特蒙德最高的逼搶強度,你們能保持多久?”
“先生, 我……很難回答這個問題。”維拉蒂苦笑著說,“他們的跑動很有章法,體能消耗也很大。如果不親自嘗試,我根本沒有想過我可以做到那樣。”
“而且他們也沒有堅持全場。如果能長時間高強度地保持這種壓力,他們會很可怕。”若日尼奧說。
“克洛普留手了。他沒能早早擊倒我們,就選擇了保留實力。”陳耀笑了笑,“但是你們表現的依然出色。不過,我想告訴你們……”
“什麽?”
“設想一下,在某一場比賽中,你們會面對90分鍾的、最高強度的高位逼搶,我對你們的期待是,你們能夠應對這樣的壓力。”
“不僅如此,在這樣一場比賽中,我還要求你們能夠實施逼搶,用90分鍾的高強度回應對方。”
“你們必須要達到這樣的高度,這會讓你們成為歐洲最出色的中場。你們能做到嗎?”
陳耀說完,起身向兩名年輕球員眨了眼睛,“你們說我改變了你們的生活,我希望你們也可以改變我的。現在,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們就要面對曼城了。”
“是啊,當然了。”
望著陳耀遠去的背影,若日尼奧拍了拍維拉蒂的肩膀。
“馬爾科,我們當然要成為歐洲第一流的中場。我永遠不要回到在意大利廝混的日子了。”
“你想幹什麽呢,若熱?”
“我?也許有一天我會成為金球獎前三的球員。”
“你在開玩笑嗎?那可是金球獎。”
維拉蒂眼珠子一轉。
“不過誰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