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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道友,是不是焦某和你有什麽誤會?”
焦子化果斷認慫,意圖講和。
縱然他是天意宗親傳,但他可沒有自信,自己能越境殺敵。
符大呂的金丹後期修為,可是實打實的,一眼便能讓人看出來。
此外,佛修功法,是世人公認的難以修煉。不過一旦修行成功,在同階的修士中,實力往往屬於拔尖之輩。
焦子化眼睛沒瞎,他能看出符大呂的佛功造詣不淺,在沒有冤仇的前提下,他自然不肯與符大呂這個陌生佛修拚個你死我活了。
“小僧為佛門中人,此行既然路過靈岩島,又遇見這不公之事……當然要助這位老道友一臂之力了。”
符大呂低頌佛號,法體金光璀璨、燁然生華,恰似佛門高僧。
從其身上,找不出六欲教劫匪的半點作態,一點也不像剪徑惡盜。
“此人是?”
被幫助的趙江武一臉愕然。
和其他趙家金丹不同,他與焦子化戰鬥時,一直有留意過衛圖,以防衛圖突然出手,致使局面不可控。
因此,趙江武適才清楚看到了,符大呂是先與衛圖交談了幾句話後,這才上來幫他主持“公道”了。
也就是說,符大呂的出場,與衛圖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衛道友,這佛門大師是?”
趙江武就此事詢問衛圖。
棲月趙家不是聖崖趙家,沒有得罪焦子化的資本。一旦事態鬧大,棲月趙家成為輸家的概率最大。
“姓符名大呂,是遼州仙桃城符家的大公子,最是急公好義。”
衛圖沉吟一聲,簡單介紹了一下符大呂的背景、性格。
似是看出了趙江武的顧慮,衛圖又補充道:“符公子為佛門修士,最忌殺生,不會過多折辱焦子化……”
只是——
衛圖的話還沒說完。
戰場上,符大呂的下一句話,就讓衛圖的這番話變得不可信了起來。
“姓焦的,交出儲物袋,小僧還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饒你一條性命。”
符大呂言語頗為霸道。
眾修聞言驚詫,瞬間便對符大呂刮目相看了起來,原來這佛修不是為主持公道而來,而是看有機可乘,特意跑來充當劫修了。
對此,衛圖倒不怎麽意外。
幾個月前,在仙桃城時,符大呂面對他就是這般專橫跋扈,要不是他有媲美金丹巔峰的實力,及時顯露了手段,壓了符大呂一頭……
此子,說不定早就將他這個三階丹師掠走,關進小黑作坊了。
如今,面對焦子化這個疑似沒有背景的修士,符大呂作為在場唯一的金丹後期,表露此態並沒有一絲的奇怪之處。
而符大呂這般作態,也恰恰是衛圖所需要的,或者說……他有意為之。
——想要避免自己風頭太盛,惹人嫉恨,那就需要尋找另一個風頭更盛的人,遮掩住自己的光芒。
符大呂,就是衛圖看中,為自己吸引仇恨的替死鬼。
當然,這一切並不是衛圖刻意謀劃,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
話音落下。
焦子化面色微僵,他勉強一笑,對符大呂拱手一禮道:“這位道友,焦某姓焦!還請留手一二。”
在說到“焦”字的時候,焦子化特意咬了重音,唯恐符大呂聽不見。
焦,即天意宗焦家。
這是足可和聖崖趙家媲美的蕭國元嬰大家族。
焦子化不信,符大呂再跋扈,敢不賣天意焦家的面子?
“此地不也姓趙?”
符大呂嗤笑一聲,不以為意道。
別宗和本家是兩碼事,這點他還分得清。
什麽層次,
就有什麽層次的對手。
焦子化這麽低端,跑到靈岩島鬧事,一看就不是出自“天意焦家”本家的嫡系。
再者,符大呂也不是毫無依仗。
六欲教老大紀彰,便是天意宗的掌教親傳,其地位不亞於聖崖山道子。
有紀彰撐腰,符大呂在蕭國,唯一不怕的大仙門,便是天意宗了。
聽到此話,焦子化臉上火辣辣的疼,只是礙於自己醜聞,焦子化也不好詳盡道明——自己身為焦家嫡系,卻前來此地的原因了。
“大膽禿驢,看招!”
下一刻,焦子化怒吼一聲,渾身霞光大放,似要拚力搏殺。
不過在法劍祭出去後,他卻忽然化作遁光,向西南逃竄了。
在趙家的靈岩島,他沒有主場優勢,憑借棲月趙家對他的忌怕,他還能鬧上一鬧,發泄心中恨意,並索要一些賠償。
但此時,若多了一個混不吝的符大呂,就大不相同了。
符大呂來歷不明,實力驚人,又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與其糾纏,只是吃力不討好。
“斷尾求生?雕蟲小技!”
望見此幕,符大呂不屑一笑,他道了句“金光遁”,便以遠超焦子化的遁速追了上去。
幾息後,二人接近。
待臨近之時,符大呂隔空凝結一隻印有佛紋、金光璀璨的法力大手,向焦子化狠狠攥了過去。
“不好!”焦子化大驚失色,他從這佛光大手中,嗅出了死亡氣息。
而且這一神通,附帶空間禁錮。
在此刻,他根本無法使用小挪移符等空間手段逃生。
眼見佛光大手越合越緊,焦子化及時取出保命符籙,祭出符力護罩,勉強對抗這一佛光大手帶來的重壓。
晶藍色的符力護罩,瞬間將佛光大手撐起,讓其再難寸進。
只是,這一時之差,亦讓在後追趕的符大呂,追了過來。
“大師,是焦某品性卑劣,擅闖靈岩島……這儲物袋就贈予大師,當做賠罪禮了!”
見到這危險一幕,焦子化沒有任何猶豫,他咬緊牙關,卸下腰間儲物袋,將其扔給了符大呂。
外財事小,生命事大。
這點,焦子化看的很清楚。
“姓焦的,僅一個儲物袋?”
符大呂皺緊眉頭,言語略有不滿。
一般來說,金丹真君身上,都有兩個或多個儲物袋,分為內儲物袋和外儲物袋。
外儲物袋的靈物,只是一些大眾化的普通靈物,不怎麽值錢。而內儲物袋就不一樣了,所裝的靈物,基本上都是修士的精貴之物。
“大師,焦某身上確實只有一個儲物袋,別無他物了。”
焦子化做最後的掙扎。
不到最後關頭,他可不願舍棄身上的多年積累。
“這儲物袋只是伱給小僧的賠罪之物,還有那位老道友的呢?姓焦的,你莫非想玩一桃殺三士的把戲。”
符大呂厲聲質問。
聽此,焦子化哀歎一聲,不太情願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巧儲物袋,向符大呂扔了過去。
兩個儲物袋落手,符大呂面露滿意之色,但他並沒有著急松開佛光大手,而是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焦子化……
“此人被我強取豪奪,內心必定深恨於我,不可留他在世。”
符大呂眯了眯眼,心生殺意。
只是礙於衛圖和靈岩島的一眾趙家金丹,符大呂不好做的太過火。
值此時刻,他不由懊悔自己犯了老毛病,心生貪念,以致於如今難以下台,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符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焦道友也是一時糊塗……”
這時,趙江武等一眾趙家金丹趕了過來,為焦子化求情道。
在適才的戰鬥中,趙江武已經向一眾趙家金丹講明了焦子化的身份。
當然,趙江武也懂得藏私,其並沒告訴這些“同族”金丹,焦子化和棲月趙家為何起了矛盾。
知道焦子化的身份後,一眾趙家金丹,當然不肯讓焦子化這天意焦家嫡系,輕易命隕靈岩島了。
事後——
符大呂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但他們,勢必要承受天意焦家的怒火。
屆時,聖崖趙家這本家即便能保住他們的性命,但割肉賠禮,幾乎是不可避免之事了。
這些都是可預料之事。
“放過他……”
被架起來的符大呂不知如何是好。
放走焦子化,他多一仇敵。
饒是他不怕焦子化,但這不意味著遼州符家的其他修士不怕。
然而……不放的話。
他可沒把握,對付靈岩島的這一眾趙家金丹聯手。
“媽的,老子怎麽這麽嘴賤,為何要多嘴勒索他的儲物袋?”
符大呂忍不住暗罵自己。
他把這一切,歸咎為了自己的劫匪性子,渾然沒注意到,是衛圖一早讓他誤判了情報,錯以為焦子化“地位不高”。
——倘若焦子化地位不高,只是弱小家族的普通金丹,靈岩島的一眾趙家金丹就不可能為焦子化求情,從而阻止符大呂於此刻鏟除後患了。
另一邊,衛圖神隱,遵循趙江武的先前吩咐,沒對此事多加插手。
……
在趙家一眾金丹的相逼之下。
很快,符大呂做出了選擇,他松開了佛光大手,放焦子化遁逃了。
“符公子不愧是有德高僧……”
趙江武等人的誇獎隨之而來,毫不在意先前符大呂的擄掠行為。
“哪裡,哪裡……”符大呂暗恨,但在明面上,他還要表露出一副渾不在意、瀟灑豪爽的模樣。
不多時。
大概半個時辰後。
海州,天意宗。
催使血遁而逃的焦子化,終於千辛萬苦的回到了天意焦家的族地。
和離開宗門前相比,此時的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渾身枯瘦如柴,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病。
“我兒,你怎麽了?”這時,門外走進了一個身材豐腴的貴婦,她看到焦子化的這幅模樣後,眸底隨即露出了心痛之色和難以掩蓋的仇色。
“是趙家對你出的手?”
“娘這就求你爹,讓你爹為你主持公道!區區小族,反了天了!”
貴婦人緊咬貝齒。
聖崖趙家欺辱也就罷了,為了兩族和平著想,他們一家委屈也就委屈了。
但棲月趙家何德何能,膽敢欺辱焦子化這焦家嫡系?少族長?
“不是棲月趙家……”
焦子化搖了搖頭。
他恩怨分明,這次他能安然脫身,棲月趙家也費了不少苦功。
至於符大呂為趙江武主持公道……
在他看來,這分明只是符大呂勒索他的一個借口罷了。沒有趙江武,亦有劉江武、李江武。
“是衛圖?”
貴婦人輕聲詢問。 www.uukanshu.net
天意焦家和聖崖趙家世代聯姻,聖崖山的神渡島上,有不少焦家族人……
因此,饒是聖崖趙家再是下了禁口令,但神渡島鬥法之事,根本瞞不過天意焦家這姻親家族。
“若是衛圖的話……”
貴婦人心有顧慮。
聖崖趙家擺明已經想死保衛圖了,她還不敢撮使自己這小家,去冒險惹上趙家元嬰老祖趙羽娥。
而且,以衛圖的戰力,即便她夫君“焦伯清”親自前去劫殺,恐怕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說不定,還會殞命。
為一意氣之爭,實在沒有必要。
“是一個光頭和尚!”
此時,焦子化對符大呂的恨意,遠遠勝過了對衛圖的恨意。
或者說,在此之前,他就沒有底氣去挑戰衛圖,為自己泄恨。
焦子化再自負,也不認為以自己的實力,能打得過聖崖山的道子司徒陽。
當然,若是讓焦子化知道,靈岩島觀戰之人中的那個陌生男修,就是衛圖時,那就另當別論了。
——焦家情報此時只打聽到了,衛圖易容為“方漢良”時的假容貌,並不知道衛圖的真正容貌。
“光頭和尚?”
聞言,貴婦人如釋重負。
她連忙詢問焦子化,這個光頭和尚的容貌,以及相應的修為。
“娘幫你查!”貴婦人手持符大呂的容貌圖,面帶恨色的向焦家的情報閣而去。
不出半日。
焦子化知道了符大呂的身份。
“符大呂!不報此仇,焦某誓不為人!”焦子化咬牙切齒,暗暗發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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