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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三百零五、物是人非,黃承福之死
最新網址: 按照他的估測,衛圖能被天女派通緝,其修為,至少在築基境以上,很有可能在金丹境。

 若是金丹境……

 討要一粒築基丹,雖然有些得寸進尺了,但以金丹真君的富裕,說不定真的會贈予嶽家。

 “築基丹?”衛圖聽到這三個字,暗道嶽昌忠真會討要,區區一冊基礎功法,便想去換一粒練氣、築基修士都難得的築基丹。

 築基丹,可不是什麽普通丹藥,而是各大勢力的戰略資源,屬於千金難求的珍惜丹藥。

 論價值,堪比一些三階丹藥了。

 更何況鄭國又處戰時。

 一粒築基丹,足可被炒到天價了。

 上萬靈石都不見能兌換。

 “築基丹不可!”衛圖直接冷漠拒絕,他道:“衛某手上,還有兩粒凝基丹,此丹效用雖不比築基丹,但亦可讓練氣修士突破築基。”

 築基丹靈材難尋,他這些年鑽研丹道的時候,從沒煉製過。

 不過,他練過幾爐築基丹的平替品——凝基丹。

 凝基丹市價一千五百靈石一粒。

 不過本錢,就只有兩三百靈石了。

 “凝基丹?”

 嶽昌忠聽過凝基丹的大名,知道此種丹藥藥效只有築基丹的一半,而且還不能護持突破修士的心脈,有一定的危險性。

 與築基丹相比,兩粒凝基丹顯然價值低了不少。

 “多謝舅祖賜丹。”嶽昌忠眸底露出一縷失望之色,不過他掩藏的很好,立刻磕頭跪地,向面前的衛圖道起了謝。

 然而,這一縷失望卻被經驗老道的衛圖,注意到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

 衛圖暗暗搖頭。

 當年的嶽景,雖伶俐,但只是一個小廝,沒有多少壞心眼。

 今日的嶽昌忠,看似忠厚,但其身為青木嶽家的掌門人,城府極深,是官場中的老狐狸。

 嶽昌忠不比其祖嶽景差,甚至更勝過嶽景一籌,但其心機深沉的這一面,落在衛圖心裡,就滿是負面分了。

 想了想,衛圖收回掌中的“煉妖符”,他抬手在供桌上放下一隻丹瓶後,一揮袖袍,飛遁離開了。

 他遠遠的丟下了一句話。

 “衛某和發妻畫像,嶽家今後不必再供奉了,以免自惹禍端。”

 話音落下。

 跪在地上的嶽昌忠和其子嶽子光相望一眼,忍不住面面相覷。

 在這位舅祖未現身之前,他們二人便相商,撤去衛圖畫像,以免惹來天女派的追查。

 但嶽家自家撤去這畫像,和衛圖本人開口,意義就大不一樣了。

 後者之意,是不想和他們嶽家再有什麽瓜葛、因果了。

 “許是我不知進退,開口索要築基丹,惹惱了舅祖。”

 良久,嶽昌忠緩過神來,他神色呆滯的看向桌上丹瓶,苦笑一聲道。

 在開口索要築基丹時,他便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了。

 ——築基丹的價值,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他心存了僥幸。

 如今,嶽家雖從衛圖這舅祖手上得了兩粒凝基丹,但嶽昌忠卻直覺,自己嶽家,好像無形中,錯失了什麽大機緣。

 這一機緣,往後有可能會影響他們嶽家數代人的族運。

 “傳我命令,這一祖宅繼續保留,家族每代嫡系子孫,每年都要趕來祭拜……”

 嶽昌忠下定決心道。

 他在賭,賭今日的舉措,今後能繼續如先祖嶽景那般,造福子孫。

 ……

 從舊宅離開後,衛圖並未遠離,他落步在了舊宅附近巷子口的一個大椿樹旁邊。

 他手上青光一冒,一面銅製令牌,便脫土而出,被他攝入掌中。

 這枚令牌鏽跡斑斑,一端刻著祥雲圖案,一端刻著“武運”二字。

 其正是昔日武運樓長老薛都,前來招攬他時,贈給他的令牌。

 不過為了避免麻煩,衛圖接過令牌後,便將其隨手埋在了附近巷道的大椿樹下面了。

 “兩百多年後,想不到這枚令牌還在原地。”

 衛圖臉上,露出蕭索之色。

 舊景、舊物仍在,但這只是青山縣城一隅,更大的地方,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神識已經掃過李家舊宅,黃家舊宅,那裡早就被人夷了平地,重新翻蓋新的宅院了。

 好在,此次回了故鄉一趟,衛圖心中,也沒有太過遺憾了。

 不至於成為穆風大祭司那般,到了壽終之時,仍對故鄉眷戀難忘。

 “不知何人能得此仙緣。”

 衛圖法力輕觸銅製令牌,這枚鏽跡斑斑的令牌,瞬間便嶄新如故了,擁有了幾絲靈力。

 同時,他把這枚令牌當做玉簡,刻下了昔日修煉的《小春秋功》功法。

 做完這一切後,衛圖重新將令牌埋在了大椿樹的樹旁。

 《小春秋功》是二階功法,可以一路修煉到築基巔峰。

 這對大多練氣散修,都算是一筆不小的仙緣了。

 ……

 數日後,衛圖在前往南荒古原的途中,去了一趟翠屏谷。

 翠屏谷是長嶺霍家治下的一階靈地,在百多年前,借予了姻親霞崖梅家。

 這次,前往霞崖梅家,衛圖也是擔心天女派會不會因為他的事,從而報復霞崖梅家。

 ——霞崖梅家也是他的親家。

 結果到了翠屏谷後,衛圖才知道,這一靈地早就物是人非了。

 五十多年前,在他和衛修文夫婦離開鄭國後,因為他留下的凝基丹和煉妖符,霞崖梅家有兩人,陸續築基成功,成為了築基家族。

 隨後,霞崖梅家離開翠屏谷,外遷到了雲鶴山,投靠“鶴山倪家”,成為了這一金丹家族的附庸。

 鶴山倪家,是天女派“倪家”的一個分支家族,亦為金丹家族。

 因此故,霞崖梅家躲掉了天女派的清算,反倒日漸興旺了起來。

 “倪家倪師凰!”衛圖想起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天女派金丹。

 說熟悉,是因為他曾兩次碰見過,這位成長起來的金丹魔修。

 第一次,是寇紅纓前往鴻雁山坊市時,血神子和倪師凰二人一起聯手,攻打這一正道駐守的坊市。

 第二次,是他五十多年前,逃離太虛境之時,正好偶遇了調查白芷失蹤的倪師凰。

 說陌生,是因為兩次碰見,都是他先一步看到倪師凰,而倪師凰都沒有看到過他。

 “一家亡,一家興。想不到鶴山黃家,成了現在的鶴山倪家。”

 衛圖歎息了一番,便打算從翠屏谷附近離開了。

 早在離開鄭國之日,他就料到了霞崖梅家若想苟存,少不了投靠魔道的這一天。

 只是,他沒想到,霞崖梅家投靠的家族、去往的地點,都曾和他大有淵源。

 但就在衛圖剛準備離開翠屏谷的時候,忽然有一築基女修,駕馭一把赤紅法劍,衝出谷口,在周遭大聲喊起了“表爺爺”。

 “黃芳?”衛圖看到這個築基女修的樣貌後,不由詫異。

 這築基女修雖是中年婦人的模樣,但他從其臉上,依稀看到了昔日黃芳的幾分模樣。

 此女正是當年他前往鶴山黃家當供奉時,所收仆從“黃承福”的妹妹“黃芳”。

 黃承福、黃芳兄妹,是他已逝二姑衛葒的後裔。他當年對這二人,稍有照顧。

 後來,他和黃家鬧崩後,黃承福兄妹自願跟他離開雲鶴山。

 在白石湖坊市的時候,他女兒衛燕也收了黃芳這表親為徒,傳授了一些符道技藝。

 只是後來,他看黃承福兄妹資質有限,幫扶了數次後,沒起來,便對這二人沒再關注了。

 今日這一見,黃芳竟然功成了築基……盡管其只是築基初期,但這也足以讓衛圖驚訝不已了。

 “黃芳,你怎知道我到了此地?”

 衛圖走到黃芳面前,他顯露蹤跡後,眉宇緊皺道。

 這一路上,他都是喬裝易容,行事極為隱蔽。沒道理,輕易便被黃芳發現了。

 “以孫兒的修為,自然難以察覺到表爺爺的蹤跡。不過除了表爺爺外,想來也無人會打聽昔日的霞崖梅家之事了。”

 “因此,孫兒聽到家族修士稟告此事後,便想著在此處撞撞運氣,說不定能遇見表爺爺你。”

 黃芳低眉道。

 “原來只是巧合。”聽到此話,衛圖緊繃的臉色松了下來。

 他還誤以為,是自己隱匿行蹤的功法有缺陷,這才被黃芳發現了。

 沒曾想,是因為自己行事出了“紕漏”,讓黃芳得知了。

 當然,這也不算紕漏,若他不想露面,即便黃芳得知這一消息,也難以找到他的半點蹤跡。

 “翠屏谷劉家,這是你的……”

 衛圖心生猜測,適才他就是找劉家修士打聽的消息。

 “是孫兒的夫家。”

 黃芳肯定般的點了點頭,回道。

 接下來。

 不等衛圖詢問,黃芳就自顧自的談起了往事。

 本來,黃芳和其兄黃承福借衛圖的關系,在翠屏谷過的還算舒服,梅家對其禮遇有加。

 但直到鄭國徹底淪陷,霞崖梅家轉投鶴山倪家後,一切就都變了。

 梅家忌憚黃芳兄妹與衛圖的親屬關系,於是在投靠鶴山倪家後,立即便將黃芳兄妹趕出了梅家。

 甚至,有的梅家修士想要為鶴山倪家表忠心,前去劫殺黃芳兄妹二人。

 在追殺途中。

 黃承福意外身隕,而黃芳則僥幸脫難,大難不死。

 一次偶然,黃芳得知被萬靈教通緝修士“鄭雄”的下落。

 鄭雄是鄭國原七大修仙家族“雪嶺鄭家”的嫡系族人。

 在魔道大舉入侵後,雪嶺鄭家覆滅,作為嫡系族人的鄭雄,在覆滅之前,便帶著家族的一部分資源,先行逃走了。

 黃芳猜測,鄭雄手上,定然藏有雪嶺鄭家的築基丹。

 於是,黃芳狠下心,將自己積攢多年的符籙,全部布置成了陷阱,徹底了結了鄭雄。

 人無橫財不富。

 這次過後,黃芳終於積累夠了突破築基境的資源。於是乎,在二十多年前,突破築基成功。

 其後,黃芳隱姓埋姓,重回翠屏谷,嫁給了遷徙在翠屏谷的修仙家族劉家族長——劉東明。

 這次,若非是猜到衛圖回來,黃芳也不會露出真容。

 “妾身知道,想報兄長之仇,以我實力,恐怕一輩子也難了。所以只能留在翠屏谷,等待表爺爺回來的一天。”

 黃芳眼睛通紅,流淚道。

 她築基太晚,道途的終點,估計就是築基境了。

 以築基境的實力,她終其一生,恐怕也難為黃承福報此大仇。

 “好一個霞崖梅家!”

 聽到這話,衛圖的神色頓時冷了起來。

 霞崖梅家驅趕黃芳兄妹,他能理解,畢竟黃芳兄妹和他有親屬關系,在家族內,不宜留這一個定時炸彈。

 但霞崖梅家事後去追殺黃芳兄妹,這點,他就難以忍受了。

 這是妥妥的恩將仇報。

 殺的不僅是黃承福,也打了他衛家父子的臉面。

 若不是衛修文在霞崖梅家的近百年操持,霞崖梅家的族人早就淪為喪家之犬了,若不是他後來的幫扶,霞崖梅家哪有機緣,族內能再出兩個築基修士?

 “不過,現在也不宜叫霞崖梅家了,該改叫函葉梅家了。”

 衛圖搖了搖頭。

 霞崖梅家的嫡脈,是他兒媳梅珍那一脈。梅珍離去後,現在的梅家是支脈當家,已經不算是當年的霞崖梅家了。

 梅家的族地,也由霞崖嶺搬遷到了臨近雲鶴山的“函葉谷”了。

 “是函葉梅家家族命令,還是出自個人命令?”衛圖詢問。

 倘若是家族命令,那麽他得好好清算這一整個家族了。

 “孫兒事後調查,下達追殺孫兒兄妹命令時,有不少梅家族人反對,主要讚成之人是……梅家築基修士“梅龍貴”。”

 黃芳連忙回道。

 “我知道了。”

 聞言,衛圖微微頷首。

 一說完這話,衛圖隨手贈給黃芳一瓶二階丹藥,然後便一揮袖袍,化作一道遁光,衝向了位於西南方向的雲鶴山。

 恰好,雲鶴山的方向,與南荒古原的方向一致。

 衛圖也無需繞路了。

 ……

 函葉谷,是雲鶴山這三階靈地的附屬靈地,位於二階。

 作為鶴山黃家之前的供奉,衛圖對雲鶴山周遭的地形,很是清楚,他沒費多長時間,便找到了函葉梅家現在憩息的這一靈地。

 幾十年過去,函葉梅家的發展似乎不錯,不少年輕一輩修士的境界,比老一輩強了不止一籌。

 函葉谷,族務大殿。

 看著從殿內陸續離開的梅家族人,築基老祖梅龍貴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之色,臉上洋溢笑容。

 “自從投靠鶴山倪家,梅家欣欣向榮,再也不複衛修文在時的那副每況日下的景象了。”

 他笑了幾聲,說道。

 “哼!外人騎在頭上,怎麽可能發展家族?衛修文夫婦中飽私囊,不斷貪圖咱們梅家的底蘊。要不然,怎麽可能養出他爹這樣一個金丹修士?”

 另一旁的座椅上,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修士這時起身,他捋了一下頜下的三縷清須,言語不滿道。

 這中年文士,便是梅家另一築基長老“梅宗典”了。

 “也算衛家知點臉面,在逃走之前,給了咱們兩粒凝基丹。要不然,咱們梅家的基業,恐怕要功虧一簣了。”

 梅宗典歎了口氣。

 “對了,龍貴兄。那黃芳的下落,可有打聽到?她手上,或許有衛家傳承的煉妖符。”

 “沒有煉妖符相助,僅憑凝基丹,築基的幾率太小了。”

 梅宗典沉吟一聲,問道。

 梅家追殺黃芳,可不僅是為了向天女派表忠心。更重要的目的是掠奪“煉妖符”的傳承。

 有此傳承,他們梅家,才可源源不斷的產出築基修士,永不衰退。

 “難!”梅龍貴搖了一下腦袋,“我派遣家族修士,調查了各大坊市,都沒有找到黃芳的蹤跡。還是怪伱,當時太心慈手軟了。”

 “要是早一點下定決心,憑借你我二人的築基修為,抓到此女,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聽到這話。

 梅宗典當即反駁道:

 “此女畢竟與衛圖有親屬關系。要是衛圖仍在鄭國,或者得到消息,咱們梅家就完了。”

 “咱們二人,得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家族要想久存,就得腳踏兩條船。”梅宗典一臉得意的樣子。

 “有道理,有道理。”

 這時,空曠的大殿內,突然多出了一個與梅龍貴、梅宗典音色完全不一樣的男聲。

 聽到這句話,在殿內的梅龍貴和梅宗典二人,當即臉色微變,連忙放出神識,探查聲音來源。

 同時,他們也在心中懊惱,自己適才怎麽無意間,把藏在心中多年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梅龍貴和梅宗典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肩膀旁,佇立著兩隻透明的飛蛾。

 飛蛾口器邊緣,還遺留著適才噴出的七彩幻霧。

 正是這七彩幻霧,這才讓他們這兩個梅家老祖,無意間,吐露了真實的想法。

 “當年,便是衛某給了你們二人築基機緣,今日,衛某不圖回報,只收回你們二人的修為。”

 話音落下,一臉冷色的衛圖瞬身而出,在梅龍貴和梅宗典二人的丹田處,分別拍了一下。

 只聽“啵”的一聲。

 二人就如漏氣的篩子一樣,身上的法力瘋狂湧出,修為由築基境一路下滑,直至練氣境。

 “我的修為?”梅龍貴和梅宗典二人大驚失色, www.uukanshu.net 一臉的驚駭。

 此刻,他們才注意到,自己所擔憂的衛圖,竟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二人的面前。

 “衛真君,是晚輩胡言亂語,是晚輩胡言亂語……”

 梅龍貴二人磕頭乞饒。

 沒了築基修為,他們二人就如同廢人一樣,而且梅家這欣欣向榮的基業,也會瞬間被其他家族所褫奪。

 屆時,不管是他,還是函葉梅家,都將會萬劫不複。

 “衛家,從來不欠梅家的。至少,不欠你們這些支脈之人。”

 衛圖冷冷的看了梅龍貴二人一眼,一招手,收回兩人身上的七彩幻蛾,然後動身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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