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在碰到計余,衛莊非但不會忌憚,反而充滿期待。
可以真真正正的捉對廝殺一場,不枉此身為劍客。
在衛莊離開議事廳之後,基本上也就沒什麽事要說了。
眾人紛紛離去,隻留有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圍繞焰靈姬,一直說個不停。
其中就包括紫女。
墨鴉白鳳兩人相視一笑,攤攤手做無奈模樣。
就這樣也挺好的。
走,喝酒去。
漸漸的,月上柳梢頭,月光盈盈水,月色滿人間。
弄玉穿過回廊,來到水榭,不請自來,打開房門,走進廂房內。
當她踏上房間之後,一眼就看到紫女端跪坐在梳妝台前,一根素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天然嫵媚,卻又儀態萬千。
就連弄玉一介女子,都不免晃神,怦然心動。
輕輕把房門關上,弄玉走到紫女身後,伸手幫她打理捋順長發。
“紫女姐姐,長的真好看。”
弄玉嗓音輕柔軟糯。
說完之後,自己都覺得有些赧顏。
紫女沒有回頭,微笑打趣道:“眼光不錯,只是你不去陪著白鳳,來我這裡幹什麽?”
弄玉臉頰微紅,小聲嘀咕道:“我這不是想和紫女姐說會話。”
紫女淡淡一笑,能看出了她心中憂愁,“此去鹹陽一行,不管結局如何,無非是和過去的自己做個和解罷了,不會發生什麽危險,更何況有他在那,我的安全肯定是無隅,你們是真不需要擔心。”
弄玉脫下鞋,露出兩隻羊脂白玉般的小腳,然後跪坐在紫女左側,目光誠然,“我是怕姐姐會再次失望。”
紫女神色淡然道:“失望如何?不失望又如何?知道他還活著,如果連一面都不去見,隻保留心中那一丁點的幻想,那還不如死去。”
人生當苦無妨,良人當歸就好。
弄玉整個人都呆愣住了,她是屬實沒有想到,紫女會說出這樣決然的話。
“那姐姐什麽時候動身?是明天嗎?”
紫女側身望向弄玉,雙眼眯起,神色溫柔,“宜早不宜遲,而且我很期待,他看到我時的表情,是意外,還是驚奇,亦或是冷漠?”
沉默片刻,弄玉以一種蓋棺定論的語氣說道:“計先生能派墨鴉白鳳保護姐姐安全,那說明在他內心深處,也是同樣是喜歡姐姐的。”
紫女伸了個懶腰,胸脯衣襟頓時微開,露出一片若隱若現的雪白膩人,她眯起一雙桃花眸,滿臉微笑道:“那姐姐就承你吉言了。”
弄玉看見紫女胸前的峰巒起伏,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脯,頓時略顯有些惆悵。
————
秦國京畿之地。
鹹陽城外。
四面青山環繞,碧水盈盈,每每有清風吹過,便是一片落英繽紛,奇蔚藍高空下白雲連綿。
越靠近都城,路越平整,直至城門下,地上已是大青石鋪路。
馬車一路通行無礙,守城的士兵攔都未攔,直接放任其通過,就好像提前知得到命令一樣。
月兒透過車廂上的窗口,向周圍望去,車輪下這條中央大道,其寬度起碼足有五十丈。
“比預料中更顯繁華,真是不愧秦國都城鹹陽。”
計余點點頭,
“十幾年未見,變化的確很大。” 月兒突然問道:“父親這馬車會把我們帶去哪裡?”
計余思量片刻,答道:“應該會先去見一個人。”
“是誰?”
“到了,月兒你就知道了。”
從進城的那一刻起,計余就明顯感知到,有好幾道隱晦的視線,筆直落在馬車上,氣息都很強橫。
也得虧這裡是鹹陽城,如若不然,不管是誰,敢有這樣舉動,在他眼中無異於等同是在問劍。
猶豫都不帶猶豫的,直接以劍氣洗地,削骨朔筋,將其磨殺得血肉不剩。
此時,一處深宅府邸房間裡,一個身穿華衣,頭戴高冠的男子,手裡把玩著一個精美瓷杯,在自言自語道:“不請自來,已經是惡客了……”
在他身後,站立猶有數個氣機漣漪強橫無比的身影,只是相對模糊,看不真切面容,但是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把奇形怪異的兵刃。
繼續行駛,在幾次改變方向後,穿過了護城河,前面已是王宮前門,但馬車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月兒在察覺到不對勁後,忍不住開口道:“父親,這馬車怎麽把我們帶到王宮裡來了?”
計余輕聲說道:“之前不是說要去先見一個人嗎。”
月兒微微皺眉,然後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在王宮去見一個人,除了嬴政之外, 她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王宮前門,有一小隊秦軍駐扎,在看到有一輛馬車行駛過來,其中一人揮手,刹時有數十人手握兵戈圍了上去。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王宮禁地!給我拿下!”
車夫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令牌,厲聲喝止道:“奉陛下令,影密衛行事,通通給我退下!”
為首之人,在看到那塊令牌時,突然臉色劇變,立即大聲喊道:“所有人散開!給大人讓出一條通路!”
在命令下達的那一刻,數十人整齊劃一,幾乎是在瞬間,皆都站在兩側,讓出一條通道。
這些駐扎在王宮外的秦軍,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令行禁止,步伐統一,都是最最基本。
車夫將那黑色令牌收起,手牽著僵繩,慢慢通過前門,進入到王宮內廷。
內庭再往前,馬車就不能再走了,已是止路。
“大人到了,陛下在麒麟殿。”
計余從車廂內走出,一步踏出,站在白玉石磚上,然後是月兒。
車夫拱手作揖道:“我在這裡等著大人,在見過陛下之後,由我在送大人回到住處。”
計余語氣淡然,單說了一個好字。
然後拉起月兒的手,朝著王宮麒麟殿的方向走去。
月兒問道:“父親,嬴政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計余目光深邃,“他是一個自古從來不曾出現過,未來也不會再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