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面色陰沉,“既然看到了鳥羽符,那就證明碟翅鳥就在這附近,我都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計余無動於衷,既不覺得恐懼,也不覺得害怕,只是漠然而已。
他只是低頭凝視著端木蓉雙指間的那隻羽毛。
白鳳凰?
應該是白鳳那個小家夥吧。
流沙羅網一齊出動,這倒是有意思。
計余在這時,突然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如果現在要離去的話,估計有些不妥,我們一共算是六個人,月兒和天明還是孩子,蓋聶重傷未愈,班大師年邁已高,真要是走,恐怕沒走多遠,就會被人追上。”
端木蓉默不作聲,正在考慮計余所說的話,猶豫了片刻,說道:“班老頭那裡你不用考慮,他自會想辦法,而且他現在也不在醫莊。”
月兒一言不發,她只知道一件事,遇荊棘險阻,唯有一劍開之。
計余緩緩道:“蓉姑娘你看這樣可好,在過幾日,等到蓋聶傷勢進一步轉好可以下榻走動,我們在想辦法離開這裡。”
端木蓉搖搖頭,直接拒絕道:“不行,你怎麽能保證在此期間,敵人不會過來?”
計余扯了扯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不做任何言語上的解釋,直接用事實來說話。
計余肩頭微晃,一拳向上驟然遞出,空氣震蕩,氣流翻湧,直衝天空,打得醫莊似乎在微微搖晃,塵土飛揚,以至於小院四周外方的景象,都開始模糊扭曲起來,看不真切。
湖邊潮水開始漣漪陣陣,天空之中,更是響起一陣陣轟隆隆的炸雷聲響!
這簡單的一手,隨手一揮,不依靠任何武器外物,不靠玄妙術法,單單只靠體內純粹真氣,計余他就這麽信手拈來,毫無壓力。
如果計余不是用拳,而是用劍,那造成的威勢異象會比這更甚,可惜月兒在這,他不敢貿然。
最後,終歸於平靜,四周唯有風聲不止。
計余站在原地,雙手負於背後,衣袖隨風飄動,目光平和,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丫頭,看見了吧,這就是你爹我的部分實力。
正如計余所預料,此時月兒看他的目光中,眼眸仿佛出現了一團明亮的光芒,果然,這人真的好強啊!
天明亦是也差不多,渾身激動的不斷顫抖,呆若木雞,這這這……這就是我那便宜老叔!!!
撿到寶了,哈哈哈。
天明內心仰天長笑,雙手叉腰,以後看誰敢欺負我,看我不把他打出屎來,哦不,是嚇出屎來。
端木蓉也是被震驚的不行,久久說不出來話,這就是他的真正實力?
墨家頂尖高手行列,也就只有小高首領能做到這樣,但是恐怕也不能像他這樣自如隨意。
而且計余始終給她一種模糊感覺,待人和善的表面之下,總有那麽一絲淡然冷漠,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這也讓端木蓉不敢揣測試探。
把手臂收回,計余心境上波瀾不驚,然後對著端木蓉說道:
“就這樣定吧蓉姑娘,這裡我們在多待幾日,有我在湖心島短時間內安全應是無礙,月兒天明,你們記住不要亂跑。”
端木蓉在心中歎息一聲,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擔憂,但還是點頭同意了,然後就挪步去藥房,看看蓋聶的傷勢,大概還有多久可以平穩下來。
計余單腳輕點,
刹那之間,只見他原先站立的地面上,瞬間塌陷出一個方圓數丈的坑窪,深度剛好能填埋進一個人! “天明,把這個死去的人拖到坑裡去。”
天明動作麻利,雙手拉過這人的一隻腳,就把他拖倒了坑裡,最後還拍拍手。
計余淡淡的說道:“好了,月兒天明我們走吧。”
天明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老叔,不用土把這人埋了嗎?”
計余擺擺手,輕聲笑道:“不用,像這種人,我一向是管殺不管埋。”
天明走到計余跟前,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背,眉開眼笑道:“可以啊!這語氣,有我當年行事的風范。”
計余看著天明故意說道:“小子,想不想跟我學那一招?老叔我可以教你,包教包會的那一種。”
天明站直身子,神采飛揚,張牙舞爪,一下子假裝拔劍出鞘,兩隻手仿佛握住劍柄,一頓比劃亂戳,又一下子蹦跳幾下,然後裝作收劍歸鞘的模樣,亂顯擺了一通,道:“不學!雖然你很厲害,但是還是不強,我要學,當然是要學就最厲害的招式!”
計余裝作吃驚的模樣,“什麽?有什麽招式還能比我的更厲害?說出來聽聽。”
天明也沒有故意藏藏掖掖, “月兒說我大叔的劍法天下第一,我要學肯定要學最帥最厲害的劍術!”
天明剛把話說完,月兒就矢口否認,“我可沒說過蓋聶的劍術天下第一,我只是說你大叔很強,實力高強並不代表是劍術第一,你明白嗎天明。”
計余哦了一聲,眯眼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天明,一個天大的機緣擺在你面前,你不要,以後可不要後悔,再來求到我身上。”
天明搖頭晃腦,不以為意。
計余不由得笑了起來,然後對二人招了招手。
“走吧。”
重新把木劍掛在背上,月兒仰頭看著計余側影,眼神炙熱,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計余行走之間,眼神變得深邃,就連呼吸甚至都要比平時更加沉穩且綿長,無形中陷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空明境地。
隻所以這樣,計余就是讓自己的感官六識,盡量向外擴散,一但稍有異樣,就會第一時間察覺到。
之前沒有察覺到那個羅網的人,是因為他也想不到,這麽隱秘的湖心島,又是墨家的據點,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被人發現。
整座湖心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算是這樣,他也只能覆蓋五分之二的地方。
不過這就夠了。
下一刻,一股無形的氣機漣漪,以計余身體為中心,逐漸朝四周蔓延開來。
他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也許很快,他就會見到許多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