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昭公五年,白國二百三十四年
孔丘十五歲。
“孔丘,南城有人家要舉辦喪事,我們一起去吹竽,可以得乾肉,我們一起去吧!”孔丘的小夥伴們邀請他一起。
正當孔丘準備啟程時,顏母出來了,對著孔丘的夥伴說:“今日孔丘就不去了,你們自去吧!”
小夥伴看向孔丘,孔丘隻好說:“你們去吧,我下次再和你們一起!”
“那好吧!我們就先去了,我們走吧!”
孔丘看向遠去的小夥伴,不解的望向顏母問:“阿母為何不讓我去掙乾肉?”
顏母看著孔丘說:“你就一直想要一輩子做吹竽手嗎?”
孔丘回答:“丘兒只是想替阿母分擔壓力,您為了供丘兒學習,太累了,這如何讓我能安下心來,還請阿母允許我替你分擔。”說完就跪下了。
顏母看著懂事的孔丘,也不禁紅了眼眶,說:“丘兒還記得方詳先生嗎?”
“當然,夫子的教誨丘兒一直不敢遺忘。”
“方先生離開曲阜已經兩年了,他教你的東西你忘了嗎?”
“丘兒銘記在心。”
“那你現在還能做的與當初一樣好嗎?”
孔丘羞愧的說:“不能。”
顏母繼續問道:“為什麽?”
“因為丘兒疏於訓練,因此技藝有所下降。”
“這就是阿母不讓你去做吹竽手的原因啊,一個人的頭只有這麽大,你的頭裡裝滿了吹竽手的事,還有空間裝得下其他東西嗎?”
看到孔丘沉默不語,顏母說:“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去找冉夫子吧!他那裡會有答案!”說完轉身向屋裡走去,沒一會兒屋內就又傳來“吱吱吱!”的織機聲。
孔丘想了想,還是想找冉夫子詢問。
冉夫子府邸,冉夫子上首,孔丘下首,孔丘詢問道:“夫子,我想掙乾肉來減輕阿母的勞累,難道不對嗎?”
“是對的。”
“那為什麽阿母不許我去?”
“孔丘,我問你,知道你阿母真正的願望嗎?”
孔丘想了半天,試探的問道:“希望我成為貴族?”
冉夫子搖搖頭說:“不是,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
“我問過阿母,他不願意告訴我!”
“孔丘啊,你在我這裡求學也有幾年了,你十分的刻苦,對學問的態度十分的嚴謹,我已經沒有什麽可教給你的了。這證明你也有了一定的判斷能力,如今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些事了。
我是你阿母的表兄,你的父親叫叔梁紇,是魯國的陬邑大夫,也是魯國有名的猛將,你的父親除了你和你的兄長孟皮以外,還有九個女兒。而你的阿母是叔梁紇的小妾,如今控制陬邑的是叔梁紇的正妻施氏。
而你的阿母是被趕出來的,當時正是我將你阿母帶到曲阜的啊!”
孔丘聽完淚流滿面,為自己不了解母親所遭受的痛苦而傷心。冉夫子繼續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你就應該知道你阿母要什麽。”
回到家,孔丘跪在正在織布的顏母面前,眼淚止不住地流,顏母見狀也明白了,問道:“你都知道了?”
孔丘哭著說:“冉夫子已經把一切告訴了丘兒,阿母,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陬邑為你奪回來,向世人證明我是叔梁紇的兒子,你是叔梁紇的妻子。”
顏母聽完卻一巴掌扇在了孔丘的臉上,孔丘還流著淚,一臉臉上錯愕的問道:“阿母,
為何打我?” “我不打你打誰?我教你這麽多道理,就教成了這樣?搶奪回來?搶什麽?那本來就不是你的,那是你阿父掙來的,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掙,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
顏母說完,又苦口婆心的說:“丘兒啊!當初我既然離開了陬邑,就沒打算回去,因為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會憑借自己的能力,做出一番事業的,你要記住,只要不是自己掙的,哪怕是金山,都不能要。這就是志氣啊!”
孔丘聽完,羞愧的說:“丘兒明白了,我一定不會讓阿母失望!”
顏母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當初方先生說你是一塊璞玉,但是需要仔細的雕刻,我認為他說的十分有道理,因此你必須要繼續學習,放心家裡一切有我呢!”
孔丘說:“阿母!冉夫子說他已經沒有什麽能教給我的了,讓我去找一個更有學問的請教,讓我回來問您。”
“什麽?問我?我哪裡認識什麽賢人呢?我···”還沒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立馬起身向著屋裡的角落走去,然後用耒從牆角挖出了一塊布包裹的東西。
走到孔丘面前,慢慢的打開,一塊亮眼的白玉出現在孔丘的眼前,這潔白無瑕的東西看得孔丘差點生出了貪婪之心,想要將這塊白玉佔為己有,但很快就控制了下來、
吞著口水問顏母:“這是?”
顏母解釋道:“這是你夫子方先生留下來的,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然後將當初方詳在馬車上說的一切告訴了孔丘,孔丘十分感動。
顏母說:“你現在馬上帶著這塊玉,讓冉夫子帶你去見太史吧。”
太史鯽的府邸
“家主,門外有兩個人,說是奉方詳先生的命前來拜訪您”
正在看竹簡的太史鯽詫異的看向門房“方詳?他們有信物嗎?”
仆人將白玉遞上,太史鯽說:“讓他們進來吧!”說著起身準備迎接。
經過一系列的施禮回禮後,三人分別依禮而坐。太史鯽看著孔丘說:“你如此小的年紀,為何如此懂禮?”
孔丘說:“這都是夫子方詳的教誨啊!”
“哦?你就是那個能讓方詳在曲阜停留三年的弟子孔丘?”
“正是!”
太史鯽笑著對冉夫子說:“我常聽方詳說他發現了一塊美玉,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冉夫子說:“孔丘學習日夜不綴,我每次布置的功課都能按時按質的完成,跟著我幾年的學習下來,已經將我能講授的知識全部學完了,我已經沒有教的了,所以今日才登門希望您能夠收下他。”
“為何不去國學啊?”
“太史有所不知,孔丘並沒有士人身份,因此不能進入,其次,方詳先生說您學識淵博,德行高尚,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夫子,因此才鬥膽向您求學。”
太史鯽想了想說:“我可以收下你,但是你除了來我這裡學習外,不能做任何與學習無關的事,記住,是任何,你能做到嗎?”
孔丘沉默了一會說:“不能。”
太史鯽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不能專心治學,那還拜我為師作甚,你們且去吧。”
說完就做出了送客的動作,冉夫子見狀還想解釋,看著太史鯽和孔丘的樣子隻好歎氣,和孔丘一起向外走去。太史鯽府邸門外,仆人將白玉還給了孔丘說:“家主說了,既然這是方先生給你們的,你們就收下,我不會奪人所物的。”
冉夫子看著孔丘,也沒有辦法說些什麽,隻好說:“你回去和你阿母好好說吧!”
回到家,顏母看見回來的孔丘,緊張的問道:“太史收下你了嗎?”
孔丘搖搖頭,顏母見狀歎氣道:“沒收下就沒收下吧!我們再找其他夫子,就不信沒有夫子收你,你是如此的聰明啊!”
孔丘聽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顏母說:“丘兒別灰心,阿母一定會讓你找到夫子的。”
孔丘說:“不是的,太史原本是要收下我的,但被我拒絕了。”
“什麽?”
“太史說:要是當他的弟子,就不能給您幫忙了,我不想您如此勞累啊!”
“你···”
顏母看著孔丘,氣的說不出話來,然後馬上帶上學束,拉著孔丘重新登上太史的府邸。可是太史的門房說:太史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顏母問“何時回來?”門房說:“不清楚!”
孔丘忍不住說:“阿母要不我們下次來吧!”
顏母沒有理他,隨後自顧自的在門口找了個地方蹲下, 孔丘沒辦法,隻好陪著。
太陽十分毒辣,母子二人就這樣在太陽下站了半個小時,孔丘忍不了了,對著顏母說:“阿母,你的身體十分不好,你還是先回家吧!丘兒在這裡等著。”
孔丘看母親還是不為所動說:“阿母放心,我已經明白母親的決心,等不到太史,不拜到太史為師,丘兒絕不回家。”
顏母看孔丘的神情,知道他沒有說笑,便點了點頭,將手上的學束交給孔丘,自己慢慢的回家了。孔丘則繼續在太史府邸的門口旁邊蹲著等。
很快,太陽就要下山了,孔丘都快等睡著了,這時門房拍了拍孔丘,說:“家主回來了,讓你去見他。”
房間內就只有太史鯽和孔丘兩人,太史鯽問:“你既然不同意我的要求,還來求我作甚?”
孔丘回答:“之前我只是為了自己不想阿母身體的勞累,卻沒有考慮到阿母精神的疲勞,如今我已經懂了阿母想要的是什麽,所以,我答應您的要求,隻盼您能夠做我的夫子。”
太史鯽看著行大拜之禮的孔丘,他也是十分喜歡這個聰明又有孝心的孩子,於是說:
“好吧,我就收下你,不過還是之前的要求,你絕對不能為了其他的事情,而耽誤我布置給你任何功課,絕對不允許有到了教授時間遲到或者不到的情況,只要出現一次,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聽明白了嗎?”
“孔丘明白。”
就在這樣,孔丘拜在了魯國太史鯽的門下,正式開始學習詩、禮以及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