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白儒,危險的遊俠
白國三百零二年
此時的孔門弟子已經在天下各國生根發芽,他們自稱自己為儒,逢人就說自己是儒者,而魯國和白國是儒者最多的地方,但是魯地儒者重實乾,白地儒者重清談。
而在白國,由於儒者過多,而很多儒者見到不是儒門的人就動輒譏諷,導致一些其他學派聯合起來對抗儒門,因此太原的思辨場每天都有激情的辯論上演。
“哼!你儒門整天說些之乎者也的話,不見你們種出一粒米,織出一尺布,天天說這不對,那不對,就你們最對?”
一個偏向農學方向的學子對著譏諷自己天天和土地打交道,卻不知道解救黎民的大義的儒者怒道。
那個儒學學子則慢條斯理的說:“就算你們種出吃不完的米,織出用不完的布,結果這天下還是如此混亂,有什麽用嗎?”
農學學子本來辯論能力就不足,被儒學學子問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無能狂怒,因為打他也打不贏,儒學天天練習射術,力氣與技巧都十分高超,而自己的時間都花在培育糧食去了,哪裡有時間練武啊。
這時有其他方向的學子幫腔,可是又是被辯駁回去了,隨著時間的流逝,聚集起來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儒學學子的數量卻是其他學派的總和。誰叫當今白公和少主加上公孫都是儒家弟子呢!
在眾人就要上升到武力對決的時候,一個遊俠裝扮的人呵斥住了眾人:“幹什麽?學府重地,想要動劍嗎?來想要動劍的和我比比?”
眾人都不說話了,誰活膩了,和隻注重練武的遊俠比啊!
“既然都不想比,那就給我散了,你們這些人一天不好好研究學問,天天就知道逞口舌之利,還有你們儒學弟子,一天天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沒見你們讓天下太平了?”
有儒學弟子正想反駁,但是被旁人拉住了說:“別去,這是少主的胞弟,不僅武藝高強,而且沒聽說有人辯論在他手上討過便宜的,連少主都辨不贏他,
估計只有端木賜師伯來了才可以取勝吧!而且此人不是很喜歡我儒門弟子,別理他,他是遊俠,早晚都是要下山的,等他下山了,這學府還不是我們的天下?”
其他人聽後都覺得有道理。白久見這些儒門弟子不回話,也就不說了,然後看向其他學派的弟子說:“你們還不走?等我送你們?”
眾人一聽就都呼朋喚友走了,沒一會兒思辨場就空了下來,不過白久知道,等他一走,這裡又會變成剛才那種激烈戰場的樣子。畢竟自己就是從這裡脫穎而出的啊。
來到少主府邸,白久看見了在為孔子編撰言論的白師。這是孔門弟子在為孔子守墓的時候決定的,大家都將夫子說的話記錄下來,最後和編成一本夫子的言論著作。
“兄長!”
白師的思考從回想和夫子的對話中抽離了出來,看到是白久,擦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淚,說道:“阿弟回來了啊!”
白久一見說:“又在想孔夫子了?”
白師說:“是啊!每次一回想起夫子,隻覺得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
白久說:“孔夫子確實是世間少有之賢才,堪比周公之德行啊!”
白師歎息一聲後說:“不說了,
對了你找我何事?” 白久說:“我是來告別的,我又要下山了。”
白師疑惑地說:“怎麽這麽快,你才回來三個月就又要走了?弟妹沒意見?”
“不走難受啊!看著山中的族人和百姓天天粉飾太平,全然不顧山下的庶民,唉!”
“你說的這些我和阿父都知道,可是也沒什麽辦法改變,隻好盡力為之,好在大家的德行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這也是他們唯一的優點了,不過我看還是有一些孩子是乾實事的人,家中要多關注,不要讓他們被你的那些儒門弟子帶偏了。”
“儒門弟子怎麽了?”
“兄長有多久沒去看了,雖然現在儒門弟子很多,但是比起你們這一代,質量是真的堪憂,一天天隻知空談,卻不付諸實踐。我很是憂慮啊!”
白師聽說後,也很是惱怒:“這些師兄弟怎麽教的學,就教出了些這個?”
白久安慰道:“雖然才能不說多少,不過為人品行還算端正吧!”
白師聽完無奈說:“這樣吧,等過段時間,我就召集白國的儒門弟子集會,糾正他們的一些思想,希望有用。”然後又對白久說:“這次下山你要出去多久?”
白久說:“不清楚,可能五六年,可能一兩年,對了,玉竹母子還請兄長代為照顧。”
白師說道:“這是自然,你外出一定要小心,有困難及時聯絡當地的影衛,這是調動當地影衛一次的令牌,你保管好。”
白久接下,很是鄭重的向白師行禮,白師回禮。
很快白久就下山去了,只是為了先祖之志,以及自己的志向,這也是白氏幾百年來都在做的。
白國儒者大會在白氏學府召開
由白師主持,當初孔子留在白國的弟子陪同,還有這些弟子收的弟子,聚集在一起足足有幾百人。
白師開始說話:“召開這一次會議的原因,是因為我看有些人有些背離夫子的志向啊!”
有和白師同輩的師兄弟說:“我們都是夫子的弟子,也沒有乾不符合夫子規定的事情,怎麽會違背夫子的志向呢?”
大部分人都很是讚同,白師說:“夫子的志向是天下大同,可是現在天下大同了嗎?”
眾人都沉默了,這時有人開口道:“我們也想要天下大同,可是這個理想就連夫子都沒有實現,我們就能實現了嗎?”
“是啊!是啊!”“不如多教點弟子,還能將夫子的志向傳承下去。”“是極是極”
白師看著這群在夫子死後失去動力的同門,也是感到很是悲哀,說道:“夫子說過人各有志,我是十分認同這句話的,你們當初留下來,夫子也沒有反對過什麽,我又有什麽資格說些什麽呢?
你們中有我的長輩,也有我的同輩和晚輩,更有我的弟子,我們之間是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我素知各位喜歡閉門看書,可是不能只是看書啊,白國也需要各位的幫助啊,希望各位能夠開我白國的民化,不要整天在思辨場做一些無意義的辯論。
我儒學已經是天下顯學了,沒有哪個國家沒有我儒門弟子的,所以還請各位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要過度的抨擊其他學派的弟子,這不合夫子中庸的思想啊!”
眾人聽後也是同意了,都說要找個地方教書育人,白師見狀也很是欣慰,只要不是做一個清談之士就好了。
這邊白久下山後,繼續踐行著鋤強扶弱的義舉,有些地方的庶民,哪怕是奴隸,一見到身穿白衣,頭戴鬥笠,懸劍背弓的遊俠,都十分的熱情,將自己家中最好的食物拿了出來。
有問題的貴族見到遊俠,就如同見到了索命的鬼神,普通的庶民和鄉野之人,甚至奴隸見到遊俠,仿佛見到了救命的天神。
也是因為有著很多遊俠在天下各地的存在,使得貴族欺壓庶民的情況十分的少,不過也有些貴族十分痛恨這些多管閑事的遊俠,甚至聯合愛財惜命的庶民做陷阱引誘遊俠,導致很多遊俠為之喪命,而白國想要報復時,卻遭到當地領主的拒絕。
白氏在用遊俠的手段報復了一些人,但是還是有更多的殺害遊俠的事件,根本管不過來,自私之人太多,而庶民們又大多是一些愚昧之徒,略微一些利益就可以出賣自己的救命恩人。白氏隻好讓這些遊俠隱蔽行事。
在這些年的遊俠生活裡,白久看到了很多。有善良的一家被貴族惡狠狠的毀掉,就是因為貴族看上了他們家的良田。有他救過的人奉獻自己的一切都想要報答自己,結果因為不想出賣自己, 被惡貴族殺死。
雖然自己為他報了仇,但是仍然不能散開他心中的鬱氣,他隻想殺光天下所有的惡貴族。這天,他穿著平常衣物在宋國都城商丘喝酒。因為惡勢力的反撲,導致現在的遊俠在白國之外,除了執行任務的時候,其他時候都不敢穿遊俠製服。
突然他看到有一個惡貴族在搶一個國人的女兒,白久攥緊了拳頭,等到事情結束後,白久走到趴在地上痛哭的老丈面前,微微說道:“老丈需要幫助嗎?”
老者看著穿著廉價衣物的白久,繼續哭道:“你能幫我什麽?我女兒是被貴族搶走的,這個貴族可是公室啊!”
白久將背著的行李掀開一角給老丈看,老丈只看到裡面有一套白色的衣物和一塊令牌,上面寫著白氏遊俠四字。
老丈驚呼道:“你是遊俠?”白久讓老丈小聲點,示意回家說。
到了老丈家中,老丈將事情給白久說清楚了,原來一個紈絝的公室貴族看上了老丈年輕漂亮的女兒,想要花錢買走,老丈不同意,於是就發生了今天這件事。
白久聽後說:“我已經明白了,這樣,我今晚去救出你女兒,但是想必你們也不能在商丘再待了,你下午在商丘北門外有一顆槐樹下等我,我將你女兒救出來後,就來那裡找你,隨後我會護送你們去其他城邑,這樣的話,你們就能安心過日子了。”
老丈同意了,於是白久準備去惡貴族府外踩點。但是在白久走後不久,老丈也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