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羅家,隻好請你們死在這裡了。”
“天鶴宗的弟子們。”
蒼老的聲音在天空垂下,語氣決然,為了羅家,這位活了四百多年的築基期修士毅然決定得罪天鶴宗,將這幾位宗門修士誅殺。
如果說練氣境修士們的攻擊和法術如果說可以理解的話,那麽築基期修士的神通,就完全不講道理了。
道道水桶粗的驚雷劈下,將青石鋪成的地板轟個稀巴爛。
只是瞬間,築基期法力卷起的狂風就好似龍卷,將那些高樓卷起,房屋吹塌。
金成蛟幾人迅速施展防禦術法,一道道異獸的幻象出現,有玄龜,有神鼎...
這道道異象,宛若風暴中的山峰,巍然不動。
練氣十層,離築基期已經是臨門一腳,只需要築起道基,突破境界,便是築基修士。
可這臨門一腳,卻是天淵之隔。
高雲被這些異象護在其中,心情十分沉重,一隻手用力抓了抓裝有天火真雷符的儲物袋。
似乎感到高雲不安的心神,同樣被庇護在異象中的莫雨涵往他身旁靠了靠,同時用法力護住了高雲的身形,給他帶來了些許的安寧。
高雲向周圍看去,心臟仿佛被什麽東西抓住了一半,渾身都在下意識的顫抖,幾個呼吸不到的時間,整個青雲坊市,數十間商鋪,幾百棟房屋就被毀於一旦,其他地方,更是被破壞得一塌糊塗,城內,一大半的地方都被波及。
這可是佔地方圓數十裡的巨城啊!
無數的凡人死去,身體被龍卷撕扯得支離破碎,只剩下有著修為的修士在狂風中苟延殘喘。
風暴被無數的血肉染得通紅,宛若來自地獄的颶風一般,潑灑的鮮血濺的到處都是,所有人都在恐懼,因為死神已經降臨到頭上,沒有人是安全的。
築基期修士,就像是人形天災,還未真正出力,就能造成如此強大的破壞。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還在白家客棧中,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恍惚中,高雲看到數座強韌石材製成的黑色靜室也被卷入天空,互相觸碰,最後撞個粉碎...
不容他多想,一道絢麗的灰色光芒就在空中形成。
好似冥府使者的勾魂鎖鏈,也好似消融冰雪的熾陽,只是看到這道灰光,高雲的意識就有種被消融的感覺。
“滅魂殺!”
魔氣四溢的法術發出,光芒照射,無論是凡人還是練氣一二層的修士,他們的身體都在這股力量之下消融,變成一灘爛泥,與周圍的殘骸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這一切的發生只在幾息之間,快,太快了。
築基期修士對於法術的掌握與理解高他們太多,對於練氣修士來說恐怖無比的法術在頃刻間就已經完成並殺死無數生靈。
灰光四射,強大的威力讓異獸幻象發出哀嚎,似乎在下一刻,這些防禦就會崩壞,幾人也將死亡,無論是高雲這個練氣二層,還是其他幾位練氣十層的天鶴宗弟子,在築基期修士面前,都好似螻蟻一般。
正要擊殺高雲眾人之時,另一道略顯威嚴的聲音響起,於此同時,一個面相中年,同樣是築基期修士的男人飛上了天空,用法力將老修士使出的滅魂殺抵消。
“羅老三,你瘋了不成!”
他對於老修士的瘋狂也是極為吃驚,這白羅鎮可是兩家的心血,對方此舉,就是在摧毀自家的底蘊。
這種傷敵七百,
自損一千的事情,居然被這個一生理智到極限的老人做出來。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護住金成蛟幾人之後,那白家築基修士靠近羅老三,向其質問:“你知不知道,如果天鶴宗的內門、真傳弟子死在我們這裡,到時候我們白羅兩家的人都要死絕!”
“死絕?呵呵,已經沒有關系了。”
羅老三慘然一笑,向著羅家主院指去,在那裡,羅家修士的屍體堆積得仿佛一座小山。
屍體的上方,一位黑袍修士正端坐在那裡,在他的頭頂,一面巴掌大的黑色小幡正閃爍著異常的黑光,無數羅家修士的生魂在那道黑光之中掙扎、哀嚎,隨後被之煉化、奴役。
小幡的上空,一股魔氣衝上天穹,仿佛無窮無盡,化作了籠罩了整座巨城的迷霧。
“萬魂幡!你真瘋了!”
雖然早就感知到了那股氣息,但白家築基修士還是首次看向那個地方,他一眼就認出了黑色小幡的來歷,心中又驚又怕,整個人在空中止不住後退了幾丈。
萬魂幡這種上古魔寶,除非是剛剛踏入修行道路,不然哪個不知,哪個不曉這魔寶的威能?
他望向羅老三,對方的眼神中充滿了瘋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那名黑袍修士鋪路,那人也是羅家的血脈。
“那我就先殺了你!”
白家修士大喝一聲,一口玲瓏法劍被他吐了出來,提起法劍一揮,數道劍氣就劃破空氣,飛向羅家主院。
“豎子爾敢!”
羅老三見黑袍修士有危險,顧不得其他,閃身上前與白家修士拚殺在了一起,而那幾道劍氣, 也被萬魂幡頭頂的魔氣阻擋,只是這一下,就讓不少生魂灰飛煙滅,萬魂幡煉化的進度也小了不少。
眾人脫離險境,也是松了一口氣,但隨後,金成蛟就用嚴肅的表情看向眾人,開口道:“周圍已經被魔陣包圍,無法離開,我們去天寶閣裡等待宗門救援!”
從天上落下,幾人離天寶閣也有一段小距離,不過對於金成蛟這種練氣十層的修士來說,數裡的距離只需幾息時間就可以跨越,一股法力瞬間包裹住高雲,在周圍景色的快速變化下,幾人已經進入了天寶閣內。
讓人感覺出奇的是,那些堅固石材建成的修煉靜室也被卷起撞了個粉碎,可天寶閣這座木材製成的玲瓏樓閣卻沒有絲毫損傷,反而在無休無止的風暴中屹立不倒,沒有絲毫動搖。
莫雨涵為高雲解釋道:“天寶閣是我天鶴宗所製,原本就具有二階下品的防禦陣法,就算是築基期修士攻破都需要一段時間,這種修士法力帶起來風暴和小孩子捶打的傷害都差不多,自然不用擔心。”
“如果只有風暴確實不用擔心。”金成蛟的目光看向窗外,天空,兩名修士正不斷激鬥,絢麗的法術互相發出,被對方躲開或者抵擋,但偶有法術落下,也會給城內帶來巨大的破壞。
無數殘存的凡人與修士在這些攻擊下死亡,出城的途徑都被具有腐蝕的黑霧所包圍,這種灰霧的腐蝕力,就算是一塊精鐵也能迅速消融,更何況他們這些凡體肉胎。
更可怕的是,這些灰霧正在逐漸向城內靠近,抹殺殘存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