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您的大船撞翻了,我有不會水,沒法跟他們一樣遊到岸邊,因此就抓住大船爬上來了!”
“雖然我不會游泳劃船,卻最擅長爬山爬樹,我還爬過泰山呢……”
站立兩側的武將,看著曹軍蠢得掛相,一個個暗地裡忍不住想要出言譏諷。
“你從江夏來?”
周瑜居高臨下的看著士兵,問道。
“小人早晨才中江夏軍營裡吃了飯,吃的是糙米和醋布,還有……”
“住口,問你什麽便說什麽,再敢如此囉嗦,摘你的牙!”
士兵還要絮叨著說下去,又被凌統忍不住出言打斷。
“江夏兵馬,什麽情況?你若如實說,我便饒你不死,若所言不實,我便一刀剁了你,扔到江裡喂魚!”
凌統指了指江面上翻騰的浪花。
“小人實說就是,請將軍饒我的命!”
士兵向周瑜拜去。
“叫大都督!”
士兵掙扎的要站起來,被凌統的一聲斷喝,又嚇了個屁股墩,重重的跌坐在甲板上。
“大都督!大都督!”
士兵面帶惶恐,連連點頭:“稟告大都督,江夏原本有十萬騎兵,三千水師!”
“只是近日連泉的水師營好像被江東的人一把火燒了,因此江夏水軍被調到連泉去了。”
“十萬的騎兵,有兩萬被丞相發往樊城攻打劉備,如今江夏城裡,沒有水軍,只有剩余兩萬老弱守城……”
“小人如實說了,求老爺……大都督饒我不死……”
士兵似乎壓根就沒明白這“大都督”是個什麽東西,稀裡糊塗的隻管祈求饒命。
“押下去!”
“喏!”
“他的話,你們怎麽看?”
周瑜看著漂遠的浮木,轉頭環視眾將。
“我看此賊裝作木訥愚蠢之人,實際上,怕是細作。”
程普沉吟良久,首先說道。
“大都督,我看這人心智低下,不像有心計。他的話,八九可信。”
黃蓋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也不一定,曹賊狡猾,連臥龍諸葛亮,都數次被他窺破了計策,連連敗北,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呂蒙十分謹慎的說道。
“呂子明所言極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蔣欽、周泰等紛紛說道。
周瑜低頭沉思,默不作聲。
良久。
“無妨,不管是真是假,江夏我必得之!”
“催動三軍,加快行駛!”
“喏!”
數百戰艦,乘風破浪,加速往江夏進發。
……
遠遠望去。
江夏城頭旌旗不整,兵馬不全。
幾個瞭望守城的官兵,也是慵懶至極,甚至有些兵丁,正倚著城牆呼呼大睡!
“給我攻,全力攻城!”
周瑜命令三軍棄舟登岸,發起猛攻!
七萬將士,如一陣旋風,卷地而來!
鼓聲震天,喊殺如虎嘯龍吟。
周瑜一騎馬當先而行,距離江夏城門,已不足百米。
甚至遠遠已經能夠看到城門上被喊殺之聲驚醒後逃跑的守城之兵。
“大都督,看來那個士卒所言不虛,江夏就是一座空城了!”
程普大喜,驅兵上前,就要奪城!
便在此時,忽然城頭之上!
旌旗林立,伏地而起!
弓弩手密密壓壓,站在城頭,
不由分說,萬箭齊發! 變起突兀,江東兵馬,損失慘重。
周瑜急忙下令回軍,但擁擠踩踏致死者,也有數千人之多。
程普,黃蓋等多人各自受了輕傷!
周瑜等逃回戰船,遙遙望去。
江夏城旗番鮮明,將士盔明甲亮,密密壓壓,整整齊齊!
“大都督!”
“丞相早已料定你必攻江夏,令我等在此守候,專門招待大都督!”
城牆之上,一人挺刀騎馬,氣宇軒揚。
正是張遼!
周瑜怒目而視,想要再次攻打,卻被呂蒙攔住。
“大都督!張遼和夏侯淵乃是曹賊的心腹,既然在此,江夏之兵不在少數,不可強攻啊!”
周瑜定了定神,面色忽然大變!
“韓當丁奉!大事不妙!”
程普包正在扎傷口,聞言疾步上前,顫聲問道:“大都督,何意?”
他與韓當關系最好,聽到韓當有危險,心神大亂。
“曹賊既然算準了我攻打江夏,也必然算到我會派兵接應甘寧!”
“若是圍困了韓當丁奉,豈非正好圍魏救趙?”
“到那時,我若不救,是眼看著韓當一部就死,我若傾力而救,則中了曹賊圍點打援的計謀!”
“好陰毒!竟然把我算的死死的!”
周瑜面色慘白,掙扎著站起來。
“速速退兵,接應韓當所部!”
一聲令下,六百余艘戰船開動,順流而下,往回便走!
只是所部的七萬五千軍馬,短短幾息的攻城,便損失將近五千!
“唉!”
周瑜回首,看著江夏城門前堆壘的江東兵馬屍體,又看了一眼城頭之上的張遼,忍不住一聲長歎!
“曹營之中,竟然有此等有勇有謀之將!”
“此人日後,必是主公心腹大患!”
“那人叫什麽?”周瑜左右詢問。
“啟稟大都督,此人姓張名遼,字文遠!”
周瑜攥緊了手中乾將劍。
我必誅殺此人!
……
許褚文聘約束水軍,一口氣奔回荊州水寨!
“文聘,咱們這一趟,沒算白跑,起碼宰了一個丁奉!”
許褚從船下搗鼓了半天,拿出一個血淋淋的包袱,笑著說道。
“你小子,傻中奸呢!還不忘了繳獲戰利品!”
文聘沒想到亂軍之中,生死之際,許褚這麽渾的人,竟然還記得將自己斬殺敵將的腦袋捎回來。
“那必須的,這次出兵,可是先斬後奏,要是沒點兒交代的,我怎麽跟丞相老大見面啊!”
許褚雙手一攤,做了個難做的架勢。
“你倒是有的交代了,我就麻煩了!”
文聘皺著眉,連連搖頭。
“嗨,仲業!你擔心個啥嗎!”
“既然我們一起去的,丞相不治我得罪,還能單獨懲罰你不成?”
“放心放心!老許保你平安無事!”
許褚把裝著丁奉腦袋的包袱系在褲腰帶上,拍了一下文聘的肩頭,樂著說道。
“哪裡!”
“你看看咱們這次出戰,戰損如何!”
“你倒是一身輕松,回去歇著好了。我可是豁出了人情面皮借來的兵馬……”
文聘無奈的說道。
“啊!”
“損失很大嗎?”
許褚睜大了眼睛,他這一程,可謂是驚心動魄,反而是忽略了彼此的傷亡。
“帶去的三萬兵馬,已經不足兩萬……”
文聘輕輕擦拭著手裡的槍,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啥?“
“死了這麽多!”
許褚大吃一驚!
不論是韓當丁奉的人馬,還是後來的錦帆賊甘寧的戰船,都最多不過三五千人馬而已!
而自己這邊,卻是三萬的絕對優勢!
“非但如此,五百搜戰船,被擊沉了一百余艘,折損將近三分之一!”
“這可是那些士族財閥們的心頭肉,我這麽回去,肯定會落下埋怨!”
文聘百思不得其法,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許褚聽了,也是心驚肉跳!
他倒不是害怕那些士族怪罪!
對於這些投降到曹老板手下的士族們,他連正眼都不瞧他們一眼!
他只是震驚於江東水軍的戰力!
若在旱岸上,他無所畏懼!
衝鋒陷陣,攻殺戰守,乾就完了!
可是在水裡?
許褚忍不住苦笑一聲。
我簡直連個小卒子都不如!
不但是我,便是整個荊州水軍,跟江東水軍也不是一個檔次!
如果有朝一日在水面上狹路相逢!
曹老板的八十三萬兵馬,恐怕還乾不過江東的十萬水軍!
江東水軍,天下無敵!
真正的水中巨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