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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戴爾聞言，立刻流露出了懷疑，畢竟他早已被地母神欺騙過。

地母神讀出了他的想法，繼續說道:“不管怎麽樣，這恐怕是你唯一的選擇了，你我現在都已經被那種異質的力量深深影響，早已沒了回頭路。只有用那種力量改造這個世界，才有我們存續下去的空間。

事實已經證明了，只有足夠強大的生物能在這種力量的浸染下正常地活下去，比如你，活到太古階段的真龍，我也無法確定在被改造的世界裡，我是否還能成功從零創造出新的生靈，但改造出能適應新世界的龍族，我有信心。

所以我希望伱們能存活到新的世界，由你領導。我的本源是生命，我不想獨自面對一個荒蕪的世界，那樣我的本源會逐漸枯竭，直至死亡。”

一個隻存在新生巨龍和自己的世界，這便是地母神描繪的出來的新世界的圖景。

“這世上，可不只有真龍一種強大的生物。”格蘭戴爾喊道。

格蘭戴爾自負於自己的種族，但他也很清楚，天使、惡魔和巨人同樣是足夠強大的傳奇生物，他們當中也有著和太古龍不相上下的個體。

“天使是太陽神的眷屬，惡魔是深淵之主，巨人信奉戰神，其他神明的意志依然留存於他們的本能，我不會保留他們。等世界改造完成，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些幸存者趕盡殺絕。”地母神所有的分身齊聲說道，“你要知道，巨龍的誕生，跟我也有著淵源的，雖然我並沒有直接創造你們，但你們姑且也算是我所孕育的生靈。”

“什麽?”格蘭戴爾突然湧現出了一絲好奇。

巨龍是無比古老的生物，幾乎沒人知道他們起源於何時。在那些文明誕生之前，巨龍便已出現在這世間，而真龍自身也不清楚自己的起源。

其他的傳奇生物比如天使惡魔和巨人，都有著明確的神明造主，唯有巨龍不知出自誰之手。

“這世間唯一的始祖龍，與我們主神同時誕生，同時在世間蘇醒，始祖龍乃是這世間最純粹的能量體，他野蠻而狂暴，同時又無比強大，仿佛代表了這個世界某種不受約束的混沌面。在我們依照本源的衝動鍛造現在這個世界的過程中，始祖龍的存在對我們造成了巨大的威脅，於是我們聯手消滅了他。

在我們的本源力量作用下，始祖龍被撕裂了，一部分碎片被浸染上了我們的神力。其他的主神盡忠職守地消滅了沾染上自己神力的碎片，只有我，發現被我的神力所影響的那些碎片獲得了充滿力量性的血肉之軀，還獲得了繁衍的能力，同時還獲得了我所創造的智慧生物的特性——龍類天生能變成人形，便是源於我賦予的智慧之形。

就進化高度而言，他們超越了我那個時候的一切造物。所以我選擇保留了他們，任他們在世間繁衍生息，並最終進化到了如今這副模樣。”

地母神望著格蘭戴爾平靜地說道，“即便你們不會承認，我依然將巨龍視為我孕育創造的子嗣。也只有誕生自純粹能量體的巨龍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力量載體，我從一開始就猜測你們也能承載住來自大空洞外的另一個世界的能量，而至少你在這一點上沒有讓我失望。”

“……”格蘭戴爾陷入了沉默，認真地思考起來。

“格蘭戴爾，不要再想著自己可能有回頭路了，你只有兩個選擇。和我一起攜手邁向新的世界，或者在舊世界滅亡。”

說到這裡，地母神的語調帶上了幾分諷刺，“當然如果你願意放下尊嚴，或許可以乞求那頭繼承了諸神遺產的紅龍為你想想辦法，大發慈悲讓你有機會在這樣的世界活——”

沒等她說完，格蘭戴爾就發出了暴怒的吼聲。

他才吃過敗仗夾著尾巴逃回來，那頭打敗了他的紅龍的身影依然烙印在他腦海裡，地母神的話直接撕開了他心頭那道新鮮的代表屈辱的傷口。

地母神不再言語，和藍龍王相處至今，她已經對對方有了一定了解。

她猜得到對方的選擇。

數分鍾過去了，如她想的那樣，格蘭戴爾最後又重新降落下來，落在了原來的位置。

“好孩子，明智的選擇。”地母神露出了笑容。

格蘭戴爾瞪著地母神，顯然他不喜歡對方的口吻。

“你想要我怎麽做?”他以威嚴的口吻開口問道。

“既然已經確定了不再回頭，那就先把剩下的路走完吧，你距離徹底接受那種力量的改造還有一點距離，我已經給你準備了速成的方案。”

地母神話音剛落，群山中突然傳出了一聲異樣的吼聲。

格蘭戴爾警覺地抬頭，看到一頭體型遠遠超越成年水平的紫龍越過礦山朝這邊飛來。

格蘭戴爾的眼裡閃過一絲錯愕，即便鱗片已經徹底變為深紫色，即便那雙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光澤， 整個眼球都變成了深邃空洞一般的墨染漆黑，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卡拉瑪……”格蘭戴爾看著已經完全變了樣的雌性上古藍龍低吟道。

卡拉瑪在地母神的引導下，降落下來，面對藍龍王，她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身體不自覺地抽動，神情呆滯癡愚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我強行給她注入了從裂縫泄露出來的能量，這麽激烈的注入負擔太重，她的身體和精神都無法承受，我用自己的一部分碎片寄生了她的腦部勉強控制住了她。以犧牲她作為媒介，可以一舉讓你完成剩下的‘進化’——也許我們早該這麽做了。”地母神說。

那頭紅龍修複塔樓的進展遠超他們的想象，這麽短的時間他不僅僅查到了龍升之巢發現了地母神本體的存在，還在實力上超越了藍龍王並將其挫敗，導致地母神不得不提前終止蟄伏展開行動，而藍龍王也不得不采取做出更大的獻祭快速地完成改造。

格蘭戴爾眼中閃過一絲悲哀，龍類的情感很淡，幾乎不存在所謂的親情愛情，但八百多年的相識和偶爾間的相伴，不可能連一絲半毫的同伴意識都沒有剩下。

但這種悲哀轉瞬即逝，取而代之在他意識中浮現的，是地母神所承諾的，那個被改造的巨龍稱霸的世界中，屬於他的王座。

片刻，他發出了一聲的龍吼，身上迸發出海潮般的龍威。

在地母神帶著笑意的注視下，他對著一臉茫然的卡拉瑪，張開了血盆大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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