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兩叔!”我大聲喊了一句,要從地上爬起來。
荀八兩猛地撲向我。
我肩頭,胡李氏的頭忽然竄了出去,撞在了荀八兩身上!
荀八兩一個仰頭翻了過去。
我趕緊站起身來,要給荀八兩補兩下哭喪棒,趕緊打醒他。
結果那小鬼一躍而起,抓住我右臂,狠狠咬了下去!
劇痛襲來,我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都險些昏厥了!
手中的哭喪棒落地,我左手的符快速拍向小鬼的頭!
符落下的瞬間就卷曲起來。
小鬼雖是灰白色的皮膚,但它的凶厲不亞於黑屍。
普通的符,根本就沒用!
抬頭,小鬼又要一口咬下。
我強忍著疼痛,掏出來雞血瓶子,手指撥拉開蓋子的同時,瓶口直接衝著它腦袋倒去,一股腦的,剩下所有雞血全部撒在了小鬼頭頂。
它發出刺耳的慘叫,一下子從我手上掉下去,飛快的朝著堂屋衝去。
荀八兩本來還被鬼上身,在不停抓打胡李氏的頭,他一下子也清醒過來,驚疑不定的拽著胡李氏的頭髮。
胡李氏刺耳的尖叫,已經快動怒了!
我扔掉了空瓶,趕緊上前抓住了荀八兩的手臂,將他拽著往外走。
荀八兩才堪堪反應過來,眼中還是驚疑不定。
他跟著我往前,胡李氏則回到了我肩膀上。
沒幾步,我們就到了陰宅門口。
頓住腳步,我回頭看了一眼。
那口蓋子被打開部分的白棺,死死的關閉了。
“草他奶奶的……”荀八兩罵了句髒話,顯得心有余悸。
堂屋中彌漫著一股灰白色的氣息,整個陰宅都好像在變化一樣。
“這裡不能久留,先出去……”
我右臂還在疼,連帶著太陽穴都在抽筋。
同荀八兩出了陰宅門後,立即鑽進那四四方方的通道中。
結果爬了一半,就聽到前邊兒傳來雜亂的聲音,還有刺目的手電燈光!
“誰!?”我大驚失色。
一聲吠叫傳來,是黑金的聲音,同時也是一個誰字傳來,顯得警覺無比。
我聽出來了,正是那打更人樊林的話音。
愣了一秒鍾,我才堪堪明白過來。
黑金不是自己跑了……是去搬救兵了?
本身,我心裡還是很難受的。
只是剛才一連串的事情,讓我來不及去想,來不及去難過。
這會兒,知道黑金沒問題,我內心那股子憋悶宣泄出去一些。
“樊林,先出去,後邊兒鬼東西凶得很,別擋路!”
我後方,荀八兩沉悶的話音傳來。
前方的手電筒光變換了方向,是樊林往外爬了。
隨後,我和荀八兩也鑽出了通道。
回到邱先生的鋪子時,我腦袋恍恍惚惚的,有種暈厥感。
荀八兩一手攙扶住我,才沒有倒下。
黑金不停的甩著尾巴,跳起來舔我的手。
鋪子內,樊林,郭萬,以及紙扎李站成一圈兒,剛好擋住了門。
他們眼神極為警惕的看著那過道入口,又疑惑萬分的看著我和荀八兩。
“你的手……九天。”
荀八兩率先開口,話音極為擔憂。
我強忍著疼痛,
勉強抬起胳膊。 右臂上有一個很深的傷口,衣服都直接被咬穿了。
一陣陣灰白色的氣息在上邊兒縈繞。
從兜裡摸索出來了一個布囊,解開後,將糯米覆蓋在傷口上。
一轉眼,糯米變成了灰白色,傷口好轉的不多,我又覆蓋了第二把糯米,連續拔毒了好幾次。
總算,灰白色的氣息減少一些了……
“這都什麽情況?我們睡得好好的,這條黑煞犬來了,裡頭就是那個困住老羅頭的凶宅?老羅頭呢?”
郭萬甕聲開口。
這三個人中,郭萬是性格略急躁的那個,打更人樊林說話少,但挺聰明,遇到事情也往前上,至於紙扎李,話少,隨時感覺都在計算什麽一樣。
我還在繼續拔毒,荀八兩解釋了一下狀況。
樊林眉頭微皺,道:“這麽說,那個邱先生養鬼,應該就是這個緣由,他才驅使老羅頭去凶宅取物?倒是說得通了,他養的鬼,需要凶宅裡的東西。”
“一個陰陽先生,自己自然不會去涉險。”
“看上去,那個小鬼是活鬼煞,級別不低……荀八兩你都中招了……”
說話間,樊林看我的目光,明顯有了些正色。
抿了抿嘴,我低聲解釋:“背鬼圖的作用,還有我身上那瓶六年雞血用光了。”
和這群人同行,讓他們錯估我的實力,並不是一個對的選擇。
我的解釋,讓郭萬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這就正常了,那你們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或者線索,能讓我們找到凶宅在哪兒?”
果然,人多,能多商量。
事情沒離開正題,大家都在往下推進。
只不過,我的確沒來得及發現什麽線索,更沒有拿到什麽東西, 光顧著找荀八兩和逃出來了。
荀八兩眼中陰晴不定,扭頭,又看了一眼那四四方方的通道。
“那東西太凶了,沒機會找。”荀八兩略不甘心的說。
“還是不要回去了,不然沒找到老羅頭,可能就要折掉人手,陰陽先生養的鬼,不會太簡單的。”
這一次開口的是紙扎李,他頓了頓,又道:“羅九天受傷不輕,屍毒很嚴重,還是先回去拔毒吧,明天我們大家散一散,想辦法在鎮上打探線索,人已經來了,大不了夜裡頭排查整個鎮。”
我沒說話。
其實,如果是今晚我們來這裡之前,紙扎李這樣說,我一定很認同。
可那陰宅的事情發生後,我就明白,沒有線索,我們肯定很難找到凶宅了。
邱先生可以在地下陰宅裡養鬼,那凶宅也在地下,不在明面上呢?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我們留在這裡,肯定沒什麽好處。
一行人離開了邱先生家,走的時候,順道給他關上了門。
回去住處後,我就一直在用糯米拔毒。
為了效果更強,我放了一點點黑金的血,混在糯米中,才總算將屍毒拔出來。
手臂上只有一個牙齒傷痕,顯得很深,很可怖。
用紗布將其包裹起來,浸透出來的血,形成了一圈兒印記。
坐在床上,我怔怔的看著前方,思緒在發散,複盤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冷不丁的,我想到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