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笛管滑落,濺落在地上的同時綻開成一枚血花。
生命已經消散。
一身著素袍,滴血不沾身!
大量的鮮血從脖頸處湧出,老頭還保持著一臉驚恐的樣子,已經僵硬的雙手死死的捂著脖頸。
流淌出的血液滲入大地,白無常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張手帕,將沾滿血的笛子擦淨。
而手帕也被隨意的丟在一旁。
看著地上的屍體,白無常居高臨下,輕聲道:
“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汪!汪!汪!”
萬物皆有靈。
先前的那條狗看到倒在地上的老頭,發出嘶嘶的聲響並衝著白無常大叫著。
此刻正當正午。
刺眼的陽光,不說人連狗都很難睜開眼。
白無常背對著太陽,臉上似乎被打上了陰影,沒見得什麽表情,只能看見其嘴唇的抖動:
“放心,你還有利用價值。不,還包括他。”
轉頭看向倒在血泊中的老頭,白無常嘴角微微上揚。
而此時的狗子也發出嗚嗚的聲響,原本高高翹起的尾巴也焉了下去。
夕陽西下。
“老頭”坐在河旁,身邊便是原先的狗子,此刻的狗子渾身顫抖著,但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擼著狗子的毛,輕輕撫摸著它的頭,一切顯得是那麽和諧。
原先猛烈的陽光也變得柔和,均勻的灑在河面上,河水像是披上了金色的披風,流淌著,奔息著。
“老頭”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哢的響聲,扶著地緩緩站起身來。
只是他的眼中沒有了老人的渾濁。
無比清澈。
一絲異光從他的眼中閃過。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會有人知道。
他用腳推了推狗子,說道:
“走嘍,我們該去‘接客’了!”
一人一狗,朝著遠方走去。
隨著太陽的徹底落下,大地上的一絲光芒徹底消失時。
只剩下了這一望無際的森林。
……
時間稍縱即逝。
一天后。
三叔一拍請來的向導,皺著眉說道:
“老爺子,咱們這下……一程,不會要騎這狗吧?我這可帶著一堆人呢,別說這一條,來一百條都不見得能馱動我們!”
“那肯定不會!”老爺子大笑,“這狗是用來報信的,咱們這最後一段路哇,得坐船,走水路!而這條狗會把那船帶過來!”
“這狗會游泳?”
“那絕對會呀,不是我跟你吹,在這大山裡,你什麽奇怪的事兒都能碰上,你運氣好,說不定都能見到會上樹的母豬!更別說一只會游泳的狗了!”
聽到這,三叔嘴角一抽,心中罵道:
“母豬會上樹,我還會飛呢!”
心裡雖這麽想,但嘴上可不能這麽說。
“對,您說的對!”
瞧著三叔那樣,老爺子搖了搖頭,看著那狗,拍了拍它的屁股,喊道:
“驢蛋蛋,給這位爺展示一下!”
聽到老爺子的話,驢蛋蛋搖了搖尾巴,還就真的跳到了河裡遊了一圈。
上岸抖抖毛,就趴在地上吐舌頭。
“現在天色還早,那船工肯定還沒開工,咱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
說罷,從腰間卸下了一杆煙槍,點燃抽了一口。
“咳咳!”
老爺子似乎像是嗆到了,
咳嗽了幾聲便熄了煙,若無其事的將煙杆又綁上了腰。 可這一幕,恰好就被吳邪看得一清二楚。
來到三叔身邊,輕聲道:
“三叔,你確定你找的這向導靠譜嗎?怎麽連煙都不會抽?”
“怎的,你會抽啊!?”
對於吳邪奇怪的關注點,三叔頓感無語,但心底也感受到了一絲奇怪。
“看他這身行頭,一看就是老煙戶了,怎麽抽個煙還能被嗆到呢?”
心中默默想著,但嘴上的功夫卻沒有停下:
“平時怎沒見你小子觀察這麽仔細呢,你要是有這功夫,當初在店裡多觀察觀察客人的臉色,說不定就能多賣出幾件古董呢!”
“切,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吳邪說道,但他很快卻遭到了報應。
一個悶棍,吳邪慘叫一聲。
“啊!”
“好小子,敢跟你三叔杠了是吧?”
……
幾分鍾後。
捂著腦袋,吳邪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兩點了。
此刻的老爺子正坐在一顆大石頭上,懷中抱著驢蛋蛋,悠閑的看著風景。
“下午兩點還沒開工,你這船工作息規律不像正常人啊!”
吳邪衝著老爺子喊道。
“我們這就一個船工,他最厲害,他這人不僅作息時間怪,而且人也怪!”說著,老爺子笑了笑。
“沒辦法,這條河裡的河神爺隻賣他的面子,要是別人想過這河,進了那山洞可就別想出來了,而每一次他都能平安出來。久而久之,也只有他這唯一一個船工能在這裡立足了。”
“那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過去嗎?”
吳邪問道。
“當然有,要是你們會騎騾子,我們就還能從山上翻過去,頂多一天一夜就能到。不過,你們東拉西扯這麽一大堆東西,我把整個村子的騾子拉過來都不夠你們裝的。”
一聽到老爺子說有山洞,三叔立馬就來了興致,隨便找了塊平地,攤開地圖。
吳邪等人立馬便擁了上去。
平時想見到這地圖可難,三叔把它當做寶貝一樣貼身保管,就連睡覺也要死死攥在手裡。
還有,說來奇怪的是,在三叔的隊伍裡大多數都是好說話的漢子。
唯一不同的是,有一個小夥子全程一言不發,只是冷著個臉在一旁坐著。
直到現在也是如此,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一旁。
這個人就是被吳邪戲稱為黑無常的那個買走三叔古兵器的年輕人!
吳邪曾嘗試過與其溝通, 但他總是板著個臉,抬頭看著天,一言不發。
到最後,吳邪也煩了,就懶得搭理他了。
“簡直就是悶油瓶一個!”
這是一路上吳邪吐槽的最多的話,且沒有之一!
“喲,果真有個山洞,而且就在這山後面!”三叔說,“怎麽著,老人家,這動力不會有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吧?”
老頭呵呵一笑:
“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聽上面幾輩被人說的了,說是這山洞裡有一隻蛇精,見人就吃,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直到有一天,有人看見這船工的爺爺從山洞劃著隻小船出來,說是外面來的貨郎,可是你說哪有貨郎扛著個小船到處走的?所以大家都說這人是蛇精變的,而那船工的太爺爺也不以為然,只是笑著說,他那船是隔壁村買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眾人紛紛去詢問,果真說的不錯,大家也就相信了,於是紛紛開始傳言說洞裡的妖怪已經沒有了,當天便有幾個膽大的小夥子進了洞,然後就屍骨無存了!後來他們一家就開始做船工,直到現在。”
說著,老爺子從河裡取了一瓢水,一飲而盡。
砸砸嘴,便對著三叔說道:
“當然,也還有不信的,那些人說那船工的太爺爺是被那蛇精替了身,偽裝的,你說呢,這位爺?”
聽到這話,三叔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但稍縱即逝,冷冷的說道:
“那我可真要見見這船工,看看他有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