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挺直了腰板,臉上帶著自信。
“自然”
“只是恕我無法將這些東西的原材料告知大家了”
王翦聽到這話,當即撫掌大笑。
他本來就不在意這個東西。
若是能夠有比竹簡還廉價,且比絹帛還輕薄,還好用的東西,何必在意原材料?
再者說了,王翦相信陳珂不是那麽笨蛋的人。
這材料以及方子,肯定是會給皇帝的。
既然到了皇帝的手裡,那就是皇帝的東西了。
自己等人還是不要癡心妄想的好。
“只要能有這東西就行了,老夫可不關心這東西是什麽製造出來的”
“那都是你陳小子自己的事情”
王翦這話直接將其余有些人心裡的想法給斷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王翦一樣聰明,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王翦一樣審時度勢的。
而坐在前方高台上的嬴政,嘴角帶著些許笑容。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台下的眾人。
此時的那眾多大臣中,有幾位眼神中的貪婪一閃而逝。
嬴政心裡冷笑一聲。
要不是現在大秦方才建立,各種制度還不太完善。
他早就是送這些蠢貨去死了,怎麽會還留著這些蠢貨在朝廷之上犯蠢?
嬴政低下頭看著陳珂:“陳珂,若果真如同你所說的,這東西倒真的是個好東西”
“算是我大秦的祥瑞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笑意:“朕令你製造此物,若是能夠製造出來,當賞。”
“此物的歸屬,自然也當歸屬於你。”
嬴政的聲音淡淡的落在大殿中,算是為這個事情奠下了基礎。
陳珂緩緩上前一步,臉上帶著恭敬之色。
“陛下,此物本是仙神托夢給臣的。”
“當時夢中仙人也說了,這是為陛下成為當代人皇的賀禮。”
“臣怎能拿仙人送予陛下的賀禮?這豈不是折煞臣?”
陳珂抬起頭,眼神定定的望著嬴政。
“陛下此賞,臣不敢收。”
嬴政眼睛中閃過一抹好奇的神色。
看來這陳珂從最開始想出來這個托詞的時候,就是想好了今日的說法?
陳珂想做什麽?
“哦?”
“那依你之見,此物該當如何?”
陳珂當做沒有聽出來嬴政聲音中的玩味一樣,嚴肅的說道。
“陛下,臣以為,當在少府下設一製造署。”
“而此製造署則是製造此物。”
他抬起頭,聲音中帶著恭敬和一絲不著痕跡的馬屁。
“臣以為如今我大秦方興未艾,陛下更是人中龍鳳,仙人稱為當代人皇。”
“如此,仙人所贈與的仙物定然不會少”
“臣以為,設「製造署」,將「製造署」歸於陛下直接掌控,此為對仙人的尊敬和禮遇。”
嬴政挑了一下眉毛,心裡確實是帶著些許的喜悅之色。
這「紙」是仙人贈與的,那麽以後定然還會繼續贈與這個說法,顯然是頗得嬴政歡心。
如今的嬴政,雖然尚且未曾在尋仙的路上越走越遠,但已經有了想要長生之法的念頭。
現如今仙人贈與的是「紙」,未來會不會是長生之法呢?
嬴政顯然是直接意識到了這個可能。
當即便是開口道:“如此,便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這製造署,
便是放置在少府之下,直接歸朕統轄。” 嬴政又是沉吟了片刻後,才是繼續開口說道:“這製造署的事情,別人一時無法入手。”
“也不懂這些事情。”
“既然仙人將「紙」托夢與伱,顯然是你得了仙人青睞”
“如此,你便是兼任製造署的「署長」吧。”
陳珂當即便是上前一步,謝恩到:“臣多謝陛下隆恩,陛下萬年”
“大秦萬年——”
而李斯顯然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同樣是上前一步。
“如今得此神物,大秦必定能夠再昌盛萬年”
“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而其他的大臣看了一眼李斯,恨得牙癢癢。
怎麽被這個小子搶先了?
一時之間,山呼萬歲之聲,響徹整個大殿。
.........
散朝後
章台宮
嬴政坐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看著陳珂。
“說說吧陳珂”
“你今天執意要將「紙」放在朕的名下,所謂何事啊?”
陳珂嘿嘿一笑,這個時候將無賴和滑頭、裝傻、傻笑四個技能發揮到了極致。
“哎呀,陛下您說什麽呢?”
“臣聽不懂啊。”
“這本是仙人所贈與陛下的,如何能夠放置在臣的名下?”
“臣不是在朝堂之上,已經是說了個分明麽?”
“陛下別誤會臣啊。”
嬴政呵呵一笑,指著陳珂佯怒道:“你這小子,還不趕緊跟朕說實話?”
“小心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陳珂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陛下,您應該知道,這是我對儒家發起的第一道進攻。”
“但這東西確實也是一個好東西,對大秦是大大的有好處的。”
陳珂解釋道:“陛下,就比如您來說。”
“這東西對您首先是有好處的。”
“大量廉價的紙張製造出來後,大臣們不管是因為新奇還是因為別的,都會使用紙張寫奏折。”
“聽聞陛下您之前一日之間批改好幾車竹簡的奏折。”
“如今有了紙張,只需要幾張而已,便是可以完成。”
“這對您來說不也是好事麽?”
陳珂看著嬴政的眸子中微微的放松些許的眼神,當即繼續說道。
“不過,這對於臣來說,也的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往常的竹簡不好儲存,也不好放置、再加之竹簡刻字比較困難,不能有錯漏。”
“這樣書的製造也是困難許多,不利於傳播。”
“所以才是讓儒家佔了便宜。”
“可如果不是這樣呢?”
“如果書的製造很簡單呢?在紙張之上寫字,難道不比竹簡上快很多麽?”
“這樣子一來,臣就能夠從根源上,讓儒家暫時沒有力氣管臣了。”
嬴政心裡轉了一下,看著陳珂問道:“所以,你是害怕這個目的暴露出來後,儒家阻止紙的製造?”
陳珂微微點頭,此時的他顯得十分的誠懇。
他不是儒家那群笨蛋,所以他很清楚,什麽時候該裝傻,什麽時候該誠懇。
“是的,陛下。”
“所以臣只能將這東西放在陛下的名下,這樣儒家定然不敢輕舉妄動。”
陳珂小小的拍了一下龍屁:“畢竟,陛下如此天威,區區一個儒家,如何敢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