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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第13章:子嬰問“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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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屋)聽著胡亥不自覺撒嬌的語氣,饒是以現如今子嬰的心情,他也是有些想忍不住的笑。

他看了一眼坐在那裡,一臉饒有趣味的陳珂,裝作什麽都沒看出來的樣子。

「見過陳奉常,的確是我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一下奉常,才托的胡亥殿下與將閭殿下帶我前來的。」

「如此貿然前來,多有打擾,還請先生不要怪罪。」

陳珂只是擺了擺手,在他的眼裡不管是胡亥也好,還是將閭、子嬰也好,都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有什麽跟孩子生氣的呢?

「不必客套了。」

「你有什麽事情要與我說?說一說,讓我來聽聽。」

「若是能夠幫你,我一定盡力幫你。」

此時的陳珂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一樣,看著自己調皮搗蛋的孩子在玩鬧。

子嬰神色坦然,他坐在那裡,身子坐的直直的。

「奉常,子嬰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

他有些猶疑的說道:「究竟是心中的「禮」與「義」更重要,還是說「情」更重要呢?」

子嬰問出來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沒有打算瞞著陳珂。

他知道陳珂能夠聽懂自己話裡面的意思,也知道陳珂知道自己明白,但他還是有些心中慌亂的。

子嬰看著陳珂,做好了所有的心裡準備。

無論結果如何,無論陳珂最後是否會回答他的問題,亦或者是直接將此事告訴守衛,他都願意接受。

前路和心都是坦蕩無比。

而陳珂則是笑了笑,看著面前的子嬰說道:「子嬰,我明白你話裡面的意思。」

「但自古以來,這個問題都是不好解決的。」

他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有人可以大義滅親,有人卻是會被自己的親人拉下泥潭。」

「然而無論你選擇什麽方向和路途,只要你堅定地認為自己做到是正確的,那你就是正確的。」

陳珂看著子嬰。

他其實完全可以告訴子嬰,應該站在正義的一邊,應該揭發、檢舉、亦或者用他自己的手段去站在始皇帝和他這邊。

但陳珂並沒有這樣子告訴子嬰。

因為沒有必要。

這是對自己的驕傲和信任,也是對子嬰的尊重。

子嬰在原本的歷史上本就是力挽狂瀾的人,這樣子的人應該得到陳珂的一點尊重。

陳珂也是坐直了身體,然後端起來面前桌子上的茶杯。

「子嬰,你方才說「禮」和「義」,由此當知道你學的是儒家的書,行的是儒家的路?」

子嬰微微點頭,他看著陳珂說道:「是的奉常,我走的是儒家的路。」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微微的歎了口氣。

「我知道陳先生的意思,但是我還是心中猶豫,我無法做出自己的判斷。」

子嬰的雙眼帶著些許茫然,不管他在原本的歷史上有多麽的厲害,但現在他的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陳珂放下手中的瓷杯,看著那瓷杯之上的花鳥紋飾。

「其實在你猶豫的時候,心裡已經是有了答桉不是麽?」

他看著子嬰的雙眸,周身的氣息看起來平和無比,像是一縷清風,一縷春日的清風一樣。

至少在子嬰看來是這樣的。

他能夠從陳珂的身上感受到如同春日般的溫暖,感受著這股氣息,子嬰心中的忐忑不安也是悄然放下。

子嬰來這裡,是承擔著很大心理壓力的。

他幽幽的歎了口氣。

子嬰是皇室

宗親,更是皇室宗親中最信任的人,他從小是被川穆公和川陽君看著長大的。

對兩位老人的感情也是很深厚。

而川穆公、川陽君兩個人對他也是十分信賴,甚至隱隱約約的將子嬰看成是接班人。

川陽君曾經幾度明說,等到自己他日西去的時候,這宗師宗正的位置就是子嬰的。

按照道理來說,子嬰應該是支持分封製的。

畢竟分封製對於他來說是有好處的。

在百年內,是不會有什麽太大變局和動蕩的,因為各國都要發展屬於自己的勢力。

而剛才分封的時候,中央這邊的實力都是最強的。

若是子嬰願意與他們合謀,那麽子嬰便是可以以諸多諸侯的勢力為要挾,在中央博取利益。

以天子亦或者皇帝的勢力為要挾,令諸侯都聽從自己的命令。

如此一來,宗正的權力就可以達到巔峰,即便是皇帝都要退讓幾分,尤其是當地方的諸侯勢力發展起來後。

可.....

子嬰就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子的事情發生。

無論這個事情對他有多少好處,他都隻想要看著這個天下太平一統,看著天下黔首不在受到戰亂的影響。

天下大同是每一個讀書人心中的至高理想。

同樣也是子嬰的。

子嬰在是一個大秦宗師子弟之前,他首先是一個人,一個讀書人,一個擁有獨立思想的讀書人。

但正因為他是一個有獨立思想的讀書人,他才會猶豫,才會想的更多。

知道的越多,就會越顯得優柔寡斷。

這是常態。

陳珂看著子嬰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子來,俯視著坐在那裡的子嬰。

「子嬰,何必糾結呢?」

「或許你心中選擇的路,也正是那幾位想讓你選擇的路呢?」

陳珂的眼睛中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最開始的時候,陳珂真的以為川陽君和川穆公是隱藏在背後的推手,想要讓大秦實行分封製。

那個時候不管是嬴政還是他都是很不理解這個行為。

因為不管是川陽君還是川穆公都已經上了年歲,即便是最後實行了這種制度又能夠如何呢?

他們是掌控不了太久權力的。

更何況,掌控權力的全體還是一切都是要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

而嬴政顯然不是那種會按照他們安排之路走的人,嬴政不是一枚棋子,而是一個操刀手、一個劊子手,一個執棋人。….

川陽君、川穆公更不是一個笨蛋。

所以為什麽這兩個人會做出來如此違背常理的事情?這顯得很不正常。

再者說是這一段時間的布局、波瀾和博弈。

陳珂雖然沒有與川陽君、川穆公下過棋,但是他與嬴政下過棋。

川陽君的棋力只在嬴政之上,絕對不在嬴政之下。

而川穆公的棋力更是在川陽君之上的......

簡簡單單的散播留言,甚至拍出來一些可有可無的人去推波助瀾,這些人甚至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這不合常規的道理。

陳珂不知道川穆公和川陽君的布局到底是什麽,但是這個時候的陳珂知道的,足夠讓他安慰子嬰了。

而子嬰聽著陳珂的話,臉上的迷茫之色更重了。

是叔祖、老祖宗他們推波助瀾,想讓自己走這一條路的?這是為什麽?

而且這怎麽可能呢?

之前老祖宗明明是逼著他做出

選擇的.......

子嬰一邊覺著陳珂看錯了,一邊又覺著以陳珂的本事不應該看錯才對....

他只能點了點頭說道:「子嬰雖然不明白,但是會將奉常的指點牢記在心的。」

陳珂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又是點了點子嬰的胸口。

「子嬰,有些時候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聽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

「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你的眼睛欺騙你,也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的耳中欺騙你。」

「唯一不會欺騙你的,是你的心。」

「跟著你的心走,一定不會出問題的。」

陳珂的這番話說得有些玄學,但這個是這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讓子嬰、將閭和胡亥都是有些慎重了。

他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聽說的傳聞。

陳珂乃是天上的仙人下凡,而是得了仙人的指點,來幫助大秦建立千古偉業的。

如今陳珂這般說,難道真的是看透了什麽,所以才如此的麽?

這樣一想,子嬰心中的忐忑不安與懷疑都是消散了不少。

他看著陳珂微微行了一禮,而後才是說到:「多謝陳奉常指點,學生定然銘記在心。」

此時的子嬰厚顏無恥的稱了一聲學生,因為他覺著自己受到了陳珂的指點,即便算不上陳珂的弟子,也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學生了。

畢竟百家宮中出來的那些人,都可以叫陳珂老師,他為什麽不能呢?

刷了這個小聰明,子嬰也是有些忐忑的。

畢竟他不敢確保,陳珂是否會給他這個面子,若是當著將閭和胡亥的面直接拒絕了,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子嬰悄悄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陳珂,然而他剛抬起頭,就看見陳珂笑眯眯的看著他,眼神打趣中帶著和善。

當即他什麽都明白了。

陳珂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但卻並沒有拆穿自己。

一瞬間,興奮的子嬰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未曾離開,幾乎是要雀躍的歡呼出聲。….

這說明陳珂認了他這個學生!

哪怕學生與弟子還有不遠的距離,他也不怕,只要有了一個名分,之後的名分就簡單的多了!

............

宗室府

川穆公坐在椅子上,身上腐朽的味道在這太陽下展露無疑。

他的旁邊,稍微年輕一些的川陽君坐在那裡。

周圍什麽人都沒有,他們很早就遣散了這府邸裡大多數的下人,為的就是這一天。

今日上午的時候,他們二人將宗室府最後的幾個小廝也給遣散了。

「叔伯,您覺著我們這樣子做對麽?」

「到了下面,該如何面見那些祖先呢?」

川穆公只是呵呵一笑,略微凹陷的眼眶中,渾濁的眼睛閃爍著不同於這個年紀的光亮。

「有我在呢,有你這個小輩跟列祖列宗解釋的余地?」

川穆公略顯驕傲的說道:「當年我父早死,隻留下了我的兄長和我,後來兄長也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

「我為什麽不敢死?」

「我為什麽不去死?」

「我為什麽活了這麽長的時間?」

川穆公的聲音中帶著狠厲:「三年前其實我就該死了,但那一次老天有眼讓我熬了過來。」

「也幸虧是多了這三年的時間,我才能夠看到我大秦日益的昌盛。」

「我大秦六世之王的遺願,被政兒這個小子實現了,一統天下的偉願,即便是

到了下面,面對列祖列宗,我也是有話說的。」

「至於那些不爭氣的人麽。」

說到這裡,川穆公突然冷笑一聲:「不爭氣的人去死就好了。」

「雖然我大秦之中,並沒有多少子弟之間相互殘殺的事情,但並不意味著這種事情不能發生!」

「若是無緣無故的,陛下就要誅殺這些宗室子弟,那麽即便是拚了這一把老骨頭,我也是要開宗祠,請靈位,讓列祖看一看陛下的所作所為!」

「可這三年來,大秦的發展一日快過一日,陛下的力量也是一日豐厚過一日。」

「所有人都能夠看出來,大秦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大秦也必須是使用郡縣製,才能夠守護住這一片家業。 」

川穆公冷笑一聲:「可這個時候,偏偏是我們自己人出了問題,一些人竟然想要威脅陛下,以此達到分封的目的。」

「若真的還要分封的話,那麽大秦這百余年來的鮮血是為了什麽?」

「難道是白白犧牲的麽?」

他的手猛地拍在椅子之上,神色變得酷烈和殘忍,這一刻的川穆公似乎變成了當年那個手段殘忍,殺了無數人,身上血氣衝天的川穆公。

「不過幸好,宗室中還是有好苗子的。」

「子嬰那個小子,我們兩人一直逼迫他,他都決斷不能這樣下去,大秦剩下的幾個宗室交給他,我是放心的。」

川穆公眨眼之間又恢復成了原本笑眯眯的樣子。

他身上的氣息又是變得柔和了。

「還有那個誰,那個陳珂。」

「即便是我們許了他那麽多的利益,他都不願意與我們合作,甚至是早早地布局將贏苦、贏淪二人給圈在蓬來洲中無法自救。

「更是讓王賁、李信兩個身上有軍功的人去鎮守蓬來,這個手段著實是高明、」

「若是有人要針對蓬來,那麽首先要對付的就是來自軍中的壓力。」

「大秦軍中的頂梁柱王翦,難道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被誣陷?」

「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開始,這小子就是給我們布局。」

川陽君卻是朗聲笑道:「但這卻是好事不是麽?他越聰明,越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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