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四年三月二十九日。
特案組的辦公桌上,放著兩支駁殼槍。
其中的一支駁殼槍的槍管上有黑塵。這是短時間內,該槍射擊過後,火藥燃燒的黑塵。
這說明,該槍在短時間內,曾被擊發過。
馬克向張於匯報:“子彈少了三發。是原裝德國所產的子彈。”
唐駿問:“學校訓練也可能使用過。”
馬克回答:“這兩支槍一直沒有被借用過。學員訓練時,使用的是中國仿製的駁殼槍。”
唐駿看著那槍說:“就是知道了有人用這槍開槍過,但是槍也不會說話,他不能作證。”
馬克歎了口氣,承認唐駿說的對。
這時,坐在辦公室的一邊椅子上的周林插話了:“誰說槍不能說話?”
唐駿看向周林:“你有辦法讓它說話?”
周林站起身來,說:“我不能讓它說話,但是能讓它告訴我,偷槍殺人的人是誰。”
“你吹吧!躲過了一次暗殺,你就上天了。”
唐駿毫不客氣地說道,他看不慣周林的樣子。
張於指著周林說:“你馬上讓它指證!辦好了,賞你一包煙,辦不好,罰你出一條煙。”
周林叫了起來:“這不公平。辦好了隻賞我一包煙,辦不好我要出十倍的煙。這誰受的了?”
“受的了也受!受不了也得受!”
馬克在一邊幸災樂禍。
唐駿在一邊加油:“嫌少?那好,我加一份。辦好了,我欠伱一隻鹽水雞!辦不好,你給我十隻鹽水雞。”
周林氣嘟嘟的說:“我沒錢。”
張於命令道,“快辦事!”
馬克笑著問:“要不要給你檀香和黃紙敬神?”
周林不理會他:“不要檀香與黃紙。我要鐵粉與銅粉。”
唐駿說:“這裡哪有鋼粉與鐵粉?你要那東西乾嗎?”
周林便出了門,到了醫護室拿來了碘酒和棉纖。
回到了辦公室,周林戴上手套,先將拿起一張薄紙,在駁殼槍的槍身上擦壓,一共用了五張薄紙。基本上將槍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壓印過。
馬克問,“你這是幹什麽。”
周林沒有回話,將那薄紙與碘酒放進了一個密封瓶中。之後,在密封瓶底用酒精燈加熱。
一番操作後,周林再拿出五張薄紙。
大家看到了五張紙中,有兩張上顯現出清晰的紫紅色指印。
唐駿驚奇地問:“這是什麽?”
周林回答:“凶手留在槍上的指紋印。”
說完後,周林拿過旁邊的照相機,對著那紫紅色的指印拍了起來。
張於走了過來,問:“你是要通過這指紋印來找凶手?”
“對!指紋印每人都有,但是每個人的指紋印不同。我們只要找到與這相似的指紋印,那個人就是凶手。”
張於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丟給周林:“繼續說下去。”
周林拆了煙,給三個人分了煙。
眾人點上煙後,等待著周林繼續說下去。
但是周林沒有再說,而是寫了一些材料,遞給了張於:“張長官,需要這些東西。”
馬克搶過來,“放心!等一下,我讓人去買。”
唐駿問:“那怎樣去獲得凶手的指紋呢?”
周林拿起碘酒,用棉纖沾碘酒均勻地抹在手指上。然後,將手指再按在一張白紙上。
立即,白紙上出現了一個紫紅色的指印。
張於拿起白紙,點點頭“特訓班的人不多,我們要求每個人都要打手印,集中到這裡,由周林來確認凶手是誰。”
幾個人都忙了起來。
十分鍾後,校方通知,所有人到操場集合。
操場上,擺有一張桌子。馬克坐在桌後,桌上放著一張張的白紙與碘酒。
點名後,確認眾人都到齊了。唐駿便指揮人去向辦公桌處。
馬克等人到了,便將來人的手指上抹碘酒,再讓他在白紙上按印。每個人按兩個印。
操場上的人不解地看著馬克那邊。
“特案組的人又在玩什麽新花樣?”
三個小時後,所有的人都按了印。就連周林與特案組的人都按了印。
拿著幾疊的白紙,幾個人回到了辦公室。
周林拿著放大鏡,對照著照片上面的槍身上的指紋,一個個地查看白紙上的指紋。
當看到一個指紋後,周林停了下來。
馬克問:“是這個嗎?”
周林遞給張於:“張長官,你看看。象不象。”
張於接一張白紙、一張照片,一個放大鏡後,仔細地看了十幾分鍾。來回看了不止十遍。最後,他一拍桌子:“就是他。”
馬克與唐駿擠了過去,兩人搶著放大鏡,看那白紙。
“就是這個人!”
幾個人同時認定了。
唐駿馬上翻轉白紙,在反面上寫有按印人的姓名,工作單位與職稱。
梅佑,警衛隊二小隊隊員。
張於喊了聲:“馬上抓捕梅佑!”
馬克與唐駿檢查了隨身所帶的手槍子彈還有銬子。跟著張於衝了出去。
周林搖了搖頭:“遲了!”
說完,周林拿出唐駿的龍井茶,給自已泡了一杯。坐下來,一口茶一口煙,享受起來。
……
張於三人來到了警衛隊,問隊長:“梅佑呢?”
隊長說:“他今天晚上的班。現在可能在宿舍睡覺。”
“帶我去他宿舍。”
警衛隊隊長帶著張於三人來到了一間宿舍。
宿舍沒有人。只有一張床上睡著一個人。
隊長指著那個人說:“他在那兒。”
馬克與唐駿掏出槍衝了過去。
這動靜嚇壞了隊長。
上一次,本隊施文石出了事,這才沒過兩天,又要出事了。天啊!我怎麽這麽倒霉?
馬克與唐駿衝過去後,兩個配合起來。
唐駿拿槍對準床上的人,馬克上前掀開棉被。
“梅佑,舉起手來。”
喊了兩聲沒人應。馬克便去推人。
這一推,將梅佑推了過來,原來是側睡的,現在成仰睡了。
“不好!他服毒了!”
只見梅佑的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跡。
張於上前查看後說:“去喊醫生來。”
十分鍾後,醫生來了。檢查後,醫生說。
“這人沒救了!死了有一個小時。他服下的毒藥還是hn3。”
馬克氣憤地用拳頭擊在旁邊的床上。“好不容易摸到了尾巴,竟然自殺了。”
周林也過來看了。看完後,周林說:“梅佑不是自殺,是他殺。”
唐駿問:“你怎麽知道他是他殺?”
周林說:“他是先被人擊中後部動脈。昏迷後,被人強灌下了hn3。”
說完,周林指了指梅佑的後頸處。
果然,梅佑的後頸處有一個新的烏痕。一看就知道,那個地方被重擊過。
拍照驗完屍後,梅佑被抬去了醫護室,在那裡,醫生將對他進行解剖驗屍。
周林陪著張於三人回到了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馬克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頭低了下去。
唐駿也是一樣的動作表情。
周林上前給三人倒上了茶,每人敬上一支香煙。
唐駿還在念叨:“梅佑為什麽會死呢?”
周林說:“他不死,那暗藏的敵人就會暴露了。”
張於點頭:“敵人離我們越來越近了!這一次,他殺人,就是因為他肯定有什麽地方被梅佑發現了。”
周林豎起大拇指:“長官英明。從敵人前幾次的手法來看,他都沒有殺人。因為他相信自已的催眠術。但是為什麽這次他殺人呢?”
馬克抬起頭:“因為梅佑清醒後,可能知道之前的事。”
周林拍著手說:“說的對。前幾次,被控制的人,都是靜態狀況下。所以,在他自然清醒後,便不記得原來的事。但是。這一次,梅佑是去殺人。槍一響後,那槍聲便打破了靜態狀況,讓梅佑一下子清醒了。”
張於接過話,“我一直感到奇怪。凶手為什麽會那麽快地閃離了作案現場?要知道,前面的幾個被控制的人,基本上是半清醒的人,他們沒有自已的意志。反應慢,動作也慢。”
馬克與唐駿想起了之前的劉一海,施文石,都是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況。
馬克:“對呀!我說呢,槍響後,凶手就不見了。這人的逃跑速度也太快了。”
唐駿說出了自已的看法:“我從頭到尾都沒想到,開槍的人是被控制的。”
周林繼續說道:“梅佑被槍聲驚醒後,他便記起了之前的事。同時,他感到自已十分危險。避險的習慣,讓他馬上逃離了現場。”
張於喝了一口茶:“而那個暗藏的敵人也看到了梅佑的情況。他知道,出事了。一個被控制的人,是沒有這高超的反應能力。他知道梅佑清醒了。”
“梅佑的清醒,讓敵人身陷囹圄。只要梅佑找到特案組一交待,那麽,這個敵人就暴露了。”
“特訓班現在是戒嚴時候。不準任何人進出。只要一暴露,敵人逃都沒有機會逃。所以,他只能挺而走險,殺了梅佑。”
“長官英明!”周林一個馬屁送上。
“這一次殺人,是臨時起意,沒有事先計劃周詳。所以,敵人肯定會留下痕跡。只要我們抓住了這個痕跡。那麽就離挖出他來不遠了。”
張於點頭:“馬克唐駿,你們調查這兩個小時內,有誰與梅佑接觸過,有誰進入過梅佑的宿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