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在努力拉回正題。
“你知道你研究的是什麽嗎?”
“C21H23N05,醫學上稱咖啡因,但是用這個行業來說它叫白粉或者白面。”
馮軒逸的語氣中帶著莫名的自豪。
“你這屬於知法犯法。”
馮軒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不在乎。”
馮軒逸跟孫策不一樣的地方是馮軒逸可以享受,享受在這個圈子裡所獲得的東西不管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
“從小我就是家裡最不起眼的那個,家裡人總認為我什麽也乾不成,於是我拚命學,拚命學,我都考到了博士他們還是不認可我。”
多少有點心理問題了。
“可是在這裡不一樣,我的出行,我的研究,我的任何行為都會被照顧,我的一點成果都會被認可,毒品又如何?”
馮軒逸多少有點癲狂了,這種病態的心理楚衍體會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交代一下你如何進入組織的吧。”
楚衍在努力地推動進度。
“37年通過招聘進來的,後來才發現是毒品買賣,我不在乎,我在這裡可以拿著不少的錢,你猜怎麽著?。”
馮軒逸的內心與他的外表極大不符,外表他是非常成功,但內心他極度缺愛。
“當一筆一筆的錢匯進父母的帳戶時,我終於獲得了他們短暫的認可,於是我就更加投入研究,我要賺更多的錢,我要成為他們心中無法忽視的存在。”
楚衍忽然感覺自己背後有陣陣陰風吹過,其實這也是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
“不僅如此,孫策,孫策也是我牽線搭橋,才走上這條路的,但是那個賤人竟然不感恩戴德竟然還來質問我,質問我為什麽把她陷入了如此境地,不知好歹的家夥。”
“注意你的言辭。”
楚衍拍了拍桌子,內心嘀咕了句,人家孫策認識你也不是什麽好事。
“那個戴斯,戴斯你知道吧!那是露諾絲手下的一把手,但是他主要負責保護我的安全,由此可見我在他們當中多麽受重視。
楚衍聽不下去了。
“你多麽受重視那也不是利國利民的,我想知道的事,你主要研究什麽,產出的東西量是多少。”
“我跟孫策不一樣,她膽子小,以她的能力怎麽可能那麽長時間搞不出來,我主攻白粉,量產,一公斤以上。”
馮軒逸把令人唾棄的事情能當做非常自豪的事情可見病的不輕。
“而且這個現在對於我來說很簡單,於是我現在主要研究電子煙油,它的亮點是她比傳統毒品大麻更具有成癮性和迷惑性,銷售也好。”
馮軒逸自豪的背後不僅僅是病態的心理更是組織提供的保護和吸毒人員對組織的包容。
“那,對於戴斯你了解多少?”
“戴斯?是個狠人,記得有一次他出去有個比較大的供貨商不想給錢,想黑吃黑結果載到戴斯手裡了。”
據我們了解戴斯手上的人命至少有三條。
“貨沒那走,人涼了,屍體也被處理了,不過那次,戴斯被砍了好深一刀,躺了半個月,可給露諾絲老板心疼壞了。”
“可是據我們了解戴斯和露諾絲是沒有血緣關系的。”
馮軒逸瞪大了眼睛。
“那…不能吧!戴斯總是一口一個姐叫的很親,露諾絲對戴斯也總是很好。”
基本戴斯附近的人總是以為兩人是親姐弟,
但是不是,戴斯是露諾絲舅舅家媳婦表妹的孩子,不過孩子是舅舅的。 她那舅媽家的表妹害怕,想把孩子扔了,她奶奶不願意也就連他帶回來了。
當時她父母在外兩人也就一同長大,舅舅有了這檔子事也和舅媽離婚了,同時也和表妹家裡斷了關系。
真夠亂的,但確實戴斯的露諾絲關系很好。
“或許吧!我們還是說說你吧!你知法犯法,涉嫌製造毒品,這點你認嗎?”
“我認。”
不得不說盡管心理有點問題但是認錯的態度還是好的。
“竟然你對這些供認不諱那我們的審訊就結束了。”
“等等,警官,我還能不能再見一下我的父母。”
馮軒逸的內心也許很愛自己的父母,但小時候的經歷養成的心理狀態很難改變。
“我們會在你判案的時候讓你和父母見上一面的。”
“謝謝。”
這句謝謝應該是他內心真正的感觸了吧。
楚衍進了辦公室,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接近中午了,他們的進度也非常可人,但是剩下的都是強骨頭。
楚衍整理著目前招供者的記錄,隨便看一下是不是有遺漏的,記錄完善是要上交的,遺漏等於工作失誤。
他還需要整理一份犧牲者名單和根據嫌疑人提供的線索加上一份解說。
資料一直整理到下午一點,連帶著整理時間還吃了頓飯,期間夏伊也來了一趟。
可以確定胡家夫婦收養的就是霍思琪的弟弟,但是目前不在本市,如果需要前來配合調查的話最快到明天了。
楚衍為防止出意外讓劉哲衍和錢文禎留在了當地,並表示無論如何明天一定要把他帶回來。
如果霍思琪可以留到明天審訊的話那麽戴斯姐弟就要加緊了。
看來,今晚又要熬大夜了。
楚衍終於從辦公室出來了,下一個審訊者是戴斯。
戴斯可不好審,總有人覺得既然已經在泥潭裡,那麽陷多深都無所謂了,他就是那樣一個人,自從動了一次手後他就愈發膽大了。
戴斯給楚衍的第一印象就是個狠人,特別是他那張臉,右臉上有好大一塊傷疤。
審訊室。
“戴斯,三十一歲,涉嫌毒品買賣,故意殺人罪。”
戴斯不僅一臉不屑他還敢於發聲。
“切。”
看著戴斯一臉的不屑楚衍笑了,他仿佛想起了自己在那些叛逆的時光,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不同的是,再離譜他也沒幹什麽錯事。
“都到這了,就算你再不屑也沒用,不還是要乖乖伏法認罪?”
“伏法如何認罪如何,既然到了這我說什麽重要嗎?大勢已去。”
整得這小段段差點讓楚衍以為他就是個不務正業整天亂晃蕩的街頭混混。
“那你是鐵定了心不交代了?”
“是。”
戴斯的態度很是堅定。
“那我們換個話題,聽說你跟露諾絲不是親姐弟。”
戴斯的眼神迸發出了濃鬱的恨意,但只是一瞬。
“那又怎樣,我們和親姐弟沒什麽兩樣露姐也很照顧我。”
楚衍接下來的事情多少有點不道德了。
“我聽說你母親懷你的時候差點就沒要你。”
戴斯眼中的狠意再次襲來。
“警官這確實是事實,但是在人傷口上撒鹽不好吧!”
顯然這就是戴斯心理的一根刺,動不得。
“那這樣吧,咱們挑點你想說的,許千金,你應該不陌生吧!”
許千金,男,三十五歲,緝毒警察。
戴斯忽然來了興趣。
“認識,條子,不過他應該是臥底最失敗的一個,進來沒兩天老本就被查清了,下場當然是死路一條了,他還是我親手解決的。”
戴斯張揚得意的臉在楚衍的眼裡無比刺眼。
那次是送進去兩位警察的,主要就是為了搞清楚他們的內部是如何運作。
許千金就是為了保護同為臥底的許民中才自己露出了馬腳,導致了自己的犧牲。
許民中同志也不負眾望,非常圓滿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成功地帶著線索回來了。
“死的時候可慘了,哎,對了,他的屍體還是我親自送回來的。”
沒錯,那是警方遭受到的最大的侮辱。
許千金同志不僅被殺害,凶手還做出了挑釁,將他的屍首包裹,扔在了警局門口。
“看著自己同志的樣子,楚隊心裡是什麽滋味?”
楚衍暗自平複了下心情。
“其實還好,不然也不會推動我們這麽快就將你們緝拿歸案。”
戴斯那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真真是欠打。
“我們應該對許同志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如果沒有他的犧牲,可能我們的另一位線人不會安全歸來。”
戴斯有些許的震驚。
“他最大程度的保證了另一位線人的安全,讓我們掌握了你們的內部人員的地點,為我們收網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戴斯的臉上全是憤怒。
“怪不得,我說你們怎麽能動作怎麽快,感情是有內鬼,你敢不敢把名字說出來。”
楚衍沒有說話,戴斯也在努力回憶那段時間有異常行為的人。
但是當初為了最大程度地保障線人安全,線人撤離的時候同時抓捕了不下十位販賣毒品的嫌疑人。
“你們也不傻啊!那段時間斷斷續續被抓走了十多個,就算真的要追究也無從下手,好手段。”
“謝謝,對了,還有件事我想你應該清楚,雖然你應該不是很願意知道。你的母親在三七年的時候因為車禍意外去世了。”
“關我屁事。”
“她是因為,要來看你,從你奶奶那裡知道的地址,可惜。”
“別給我提她,當初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從出生就被別人戳脊梁骨。”
“我想你需要點時間。”
楚衍說的好聽,明明是他自己想去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楚衍在觀察室看了幾分鍾才進了審訊室,其實戴斯還是露出了幾分悲傷不過很快被恨意蓋了過去。
“聊了那麽多,該交代了吧!時間很寶貴,如果你不交代我也就不浪費時間。直接轉隔壁露諾絲。”
戴斯的思想活絡了下,他想盡量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起碼可以讓露諾絲少判幾年。
“我交代,也就不勞煩你換人了。”
楚衍篤定就算生母在他心裡不重要,露諾絲總可以吧!出於愛護的心理總要往自己身上攬攬罪。
說實話,這種人見多了,多多少少可以拿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