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程錦言開車前往池昌市。從南平到池昌市,開車需要兩個小時。
“還挺遠的…”他喃喃道。畢竟南平是郊區,池昌是市區,水泥森林林立,車水馬龍,人山人海。
程錦言到達江盛家後把車停在了臨時停車場。他來到2001號樓,敲了敲門:“有人嗎?”
“先生您找誰?”房間裡傳出了一個婦女的聲音,不過並未開門。
“我找江盛江先生。”
“不好意思,江先生他不在家。”
程錦言皺了皺眉。不在家?不在家我也可以搜啊。於是他掏出了證件,懟在貓眼上。
“我是南平警察萍岑,前來搜證,請您配合一下。”程錦言話音剛落,門開了。他走進屋,玄關處的鞋櫃看起來都已經價值不菲。程錦言往裡走就看見了不少文物,有的還在拍賣場看到過。
整間屋子裝修風格華麗,水晶吊燈映著陽光,真皮沙發還有超大的電視,無一不透露出奢華的景象。這時一個女仆走了過來,說:“程先生,江老爺在書房。”
女仆領著他向裡走去。幽長的走廊兩邊擺放著青花瓷瓶,名畫等則掛在牆上。程錦言走了大約兩分鍾才到了書房。
書房門是開著的。出於禮貌程錦言象征性的敲了三下門,裡面傳出了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
“進來吧,程法醫。”程錦言愣了愣,隨即走了進去。
書房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紅木圓桌擺在正中央,四周是書櫃,藏書大概有千冊以上。房頂距離地面有三米,依舊是一盞水晶吊燈。
程錦言走到桌子前,看了看面前的中年男人。原來,這就是江盛的養父。江老先生依舊在做著手頭上的工作,沒有抬頭。
“Khlong BangPhrom,您是要去泰國嗎?”程錦言看見了桌子上寫著泰文的一張紙說道。江老先生放下筆,神色黯然。
“原本打算去的,可是她不在了,就不太想去了。她以前很喜歡泰國,可惜再也去不了了。”江老先生說著說著濕了眼眶。
“您別傷心,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一下江涵的情況。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有的。你先坐,我慢慢給你講。”
江老先生看了程錦言一眼,低聲說道:“江涵原名叫薑涵涵,女字的薑。她並不是我和妻子親生的。那年在瑪利亞教堂舉辦的領養活動,我和妻子一眼就看見了十三歲的她。別人問我們為什麽不領養一個小一點的孩子,我覺得就是心靈上的感應吧。”程錦言默默地掏出手機,點開錄音機。
“在教堂裡見面的時候,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腳上的鞋子也是破爛不堪。但是涵涵身上的氣質與眾不同,皮膚白裡透紅,像個落魄的公主。我和妻子就領養了她。”
“那你們有沒有找過她的親生父母?”程錦言問了一句。
江老先生回答:“沒找過,也不知道。”“您和您妻子有對領養她產生分歧嗎?”
江老先生歎了口氣,說道:“原本沒有,但是自從涵涵畫了一幅畫,被她看到後,就吵了一架。畫我也沒看過。”江盛沒有說話,反而拿起筆,在面前的紙上寫下了一串串數字,看樣子是電話號碼。
寫完後,他起身,將紙遞給程錦言:“這上面是我座機還有私人電話號碼,有什麽事我們以後再聊。畢竟,隔牆有耳。”程錦言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那我先走了,您多保重。”說完,
程錦言離開了這座此地。 程錦言駕車回到警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進衛生間衝了個涼,回宿舍給許安言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今天跟江盛聊的內容。
“這麽晚,打電話給我就為了匯報工作?”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不止這個,還有局裡那個案子出了點問題,沈隊也被抓了。”程錦言扶額。
許安言笑了一下:“呵,那小子就知道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再提醒你們一下,還有兩天時間。上頭催著呢。要是破不了案,直接走吧。”許安言說完就掛了電話。
程錦言眉頭緊蹙,兩天時間,要解決江涵養父母,瑪利亞教堂,修女等一系列的人物地點關系,再說了西方文化他真的不懂好嗎?
離譜的是沒了沈隊,重要的證人也死了,江涵的身世還亂得很。這些事讓他頭疼。
程錦言聽許安言這麽一說,知道了這案子是非破不可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程法醫你先忙吧,我批文件。”說完,許安言便走了出去。
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臉色稍微有些難堪,焦急的神色顯露,他喃喃自語道:“11點了...一會只能去拉法耶家,求他幫一下忙了。”
“說吧,你為什麽殺唐北北?”“我說了,我沒殺人!”
審問室那邊,沈漪然正被魚苗苗問話,屋子不大,可是裡面火藥味十足,一個“死不承認“,一個“以死相逼”。
沈漪然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呵,我說,魚大小姐,你憑什麽一口咬定是我殺了人?除非你給我證據。況且,我手機就在你那兒,你現在給我查!”
話音剛落,魚苗苗毫不客氣地拿他的手解鎖了手機,打開每一個應用細細翻查。翻著翻著無意間看到一個視頻,她好奇地打開,打開後,裡面的內容令人...一言難盡。
“沈先生,這會兒…臉疼不?”沈漪然:“……”
魚苗苗把手機裡找到的內容放到桌子上,讓沈漪然自己看。他剛瞄了一眼就忍不住說了一句:“艸!我手機裡怎麽會有這種玩意兒!”一種植物。
只見,手機裡放著唐北北與江涵“互動”的視頻,那聲音與就讓魚苗苗看的臉紅心跳,包括站崗的兩名刑警聽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更別說畫面有多刺激了。
沈漪然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好家夥,居然把視頻插入到我手機裡了!他回想了想今日發生的一切,覺得可笑至極。正查個案子,卻被一群女警抓了進來審問,說自己用威脅殺人!手機裡還莫名其妙地出現一個所謂的“證據”。
難道,真的那麽巧合嗎?
突然,有兩個警員推開門,向魚苗苗使了個眼色,架起沈漪然就往門外走。
非魯咖啡廳內,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把手裡的資料遞給了程錦言。“給你江涵的資料!我順便幫你問了她與養父的關系怎樣,所有你需要的都在裡面。”
“非常感謝!說吧,你想要什麽?”程錦言接了接資料內心別提有多激動高興了。
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資料,都不知道節省了多少腦細胞。
拉法耶衝他笑了笑,說:“咱倆兩年的交情還談這個,有些見外了,只要別把我當外國人看就行。”程錦言聽見後,點了點頭:“你永遠都是我好兄弟!”
聊著聊著,一個服務員端著咖啡走了過來。“先生,您的咖啡。”“好,謝謝。”服務員把咖啡放好就走了。
拉法耶等服務員走後壓低聲音問:“我最近在忙著幫人洗禮, 有兩個月沒見到你了,你那邊怎麽樣了?還有姓沈的那個小子。”
程錦言唉聲歎氣道:“別提了,沈隊莫名其妙被人抓走了,要不然這資料的事我也不會麻煩你了。而且上頭催得特別急,只剩兩天時間。弄得我頭疼。”
“要不你試試…越獄?”程錦言聽到後差點跳起來。“越獄可是犯法的!”
拉法耶聳了聳肩說:“但也是唯一辦法啊!你知道警局要是問不到證據或者沒有準確疑犯信息是不會放人的。”“好吧。對了,這個給你。”
程錦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放在桌前道:“這個是聖經原本,第二個死者死亡之前讀的經文。”
拉法耶皺了皺眉,拿起桌上的咖啡便抿了一口,接著又拿起放在桌上的紙,開始看起來。三分鍾過後,他放下咖啡跟紙,笑了笑。程錦言見他笑,有些不解:“你笑什麽?”
“答案在畫裡,畫裡有十字架跟蝙蝠,那麽就證明一個是耶穌,一個是路西法。”
“因為在聖經中,耶穌是人的救世主,而路西法是惡魔。”聽他這麽一說,程錦言陷入了沉思。
路西法,耶穌…救世主,惡魔…
“難道是車裡那幅不起眼的畫?”但是一切都在提醒他,那幅畫,很有可能才是關鍵的證據。
“我知道了!先走一步,改日再聚!”程錦言匆忙起身,走出咖啡廳。他,知道了那血究竟是怎麽藏的了。拉法耶“嗯”了一聲,端起咖啡,再品了一口。偌大的咖啡廳只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