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信留意到這個時代的女性,她們在這社會中的身份地位真的較為低下,她們更似是男人的附屬。
在余大德的家裡,黃信和余大德、燕青喝酒的時候,女眷沒有一起同吃,而是分了些飯菜讓她們房中吃。
包括了花小妹,在余大德家中,她也只是在那房中吃了點東西。
但這樣,她們還都似很正常的樣子,並沒有表現出有什麽的異樣來。
另外,這個時代的女性,對男人的確也會有一點盲從性,特別的順從,尤其是有關系的男女。
黃信看到不少男女在一起,多是女性低眉順眼的跟著男人,有些被男人斥責,也只是低頭承受,極少有反駁爭吵,對男人顯得特別順從。
現在的花小妹,她原本還似一個小辣椒似的,但這對黃信產生了好感後,或說看對了眼後,她就對黃信有了一定的順從。
黃信跟她一邊逛著,說些好聽的話哄著她,逗得她不時發出一陣銀鈴一般的笑聲,引得街上行人注目,但她也似渾然不覺,不理會旁人,就似眼內就只有黃信。
看得出,她的確也似很開心的樣子,走路也都有點蹦蹦跳跳,少女的心性,其實也正是天真爛漫,情竇初開之時。
沒多久就出了城,回到了兵驛站。
兵驛站後面有一個小校場,四周是用木材搭建起來的簡單的一排排營房,圍著小校場一圈。在最裡面的一排棚房,就是放置軍馬的地方,那裡還有一處隔開的小院子,押送三千兩白銀的馬車就在哪裡,有鄧覺帶著十多人在看守著。
附近就是彭林等人的營房,然後就是花小妹的一百騎兵的營房,都差不多是連在一起的,佔了最裡面的一片聯排營房。
鄧覺不太好說話,所以,像彭林以及李越等人也都不怎麽管他。
這會,留在兵驛站過夜的並不僅只是黃信這些人,還多了另外兩三撮人。
不過他們分開在兵營各處,互相雖然也可以看得到,可卻井水不犯河水,黃信卻沒有打探別人的心思,最多就是讓自己的人留意一下就可。
黃信特意在兵驛站中要了一間本是為過往官員準備的那種單人小房間,是為花小妹準備的。
女孩子跟一群大老爺們一起總有點不太方便,有條件的話,黃信還是會為她準備好一點的過夜地方。
把花小妹送回房,讓她早點休息,再叮囑她關好房門。
黃信自己就隨意了,是和官兵們一起住在那些像大通鋪一樣的營房,但黃信沒走到自己的營房就聽到了鄭天壽和李越、彭林等人在大聲的說笑。
卻是這些家夥,買了不少酒菜回來,還在喝著呢。
只聽鄭天壽吹著牛比。
“哈哈,你們不知道,我鄭天壽怎麽說也是一個老江湖了,流落江湖這麽多年,我什麽沒見過?我敢把這些銀器露在外面,那自有保住的能力。”
“那個死矮子!哼哼,以為我不知道他盯上了我,居然敢對我下手,結果你們看如何?”
“他也的確有點厲害,裝作要故意往我身上撞的樣子,可我早有準備,已經閃開了,但我身上的這條銀鏈子,居然還是被他給順手拿了去。如果不是我早有所覺,可能就真丟了也不知道。”
“那矮子也以為我不知道,可誰知我一個沾花指,也順手把銀鏈子給奪了回來。跟著我一個黑虎掏心,啪的一聲,那矮子就吃了我一掌,飛出了三丈遠。”
“那矮子吃了我一掌,
居然也像沒事一樣,一個鯉魚打挺……眨眼間,我便跟他交手了七、八招……” ……
“鄭大哥,又在向他們吹你的江湖故事?”
黃信走進了營房,對眾人道。
“黃兄弟!”
“黃都監!”
居然聚了二十多人,紛紛站了起來施禮。
“不必多禮,你們繼續。不過,別喝太多酒,晚上也要注意警戒,小心有孱賊。”黃信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自己的小軍床處,把包袱放下。
“黃都監,這壺酒是給你留的,一起?”
“你們喝,我喝過了。”黃信擺了擺手,拒絕了酒,卻探手抓起一塊豬肘咬了一口。
像李越等人見黃信跟他們也如此隨意,也頓時對黃信生出了些好感。
當兵的,其實就喜歡自己的上官能跟他們混得到一起來。
如果平時都不屑於跟他們一起吃吃喝喝的上官,他們也的確是親近不來,心底裡還以為上官看他們不起呢。如此當真的要讓他們拚命的時候,他們還真的未必會為他們拚命。
“說啊,鄭大哥,讓我也聽聽你的江湖見聞。”黃信對鄭天壽道。
“嘿嘿,這說的還真不是什麽江湖見聞,而是我跟小黑、小虎他們在城裡買糧的時候碰上的事。”鄭天壽道。
小黑、小虎,還有一個叫狗子的,三個是黃信選出來的較精明的探馬。共五個,派了兩人回青州,現在就這三人在這。
“怎了?”
“我們碰上一個小賊了。”
“哈,誰讓你那麽招遙了?一身銀光閃閃的。小賊不盯上你還能盯誰?”黃信指了指他身上戴著的銀器首飾道。
鄭天壽的衣著裝扮真的古古怪怪,一身花花綠綠,還要佩戴著各種類的銀器。他不管走到哪裡也都是最惹眼的那個。
“這次真的不是。”有點黑瘦的小黑這會說道:“是那個小賊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衝撞了鄭大哥,鄭大哥就是罵了他幾句,說矮子就沒有幾個好人,一肚子壞水。結果這就被他盯上了,想來偷鄭大哥身上的銀器。”
“哦?”黃信奇道。
“是的,但是後來他動手的時候,被鄭大哥抓得一個正著,不過他太賊了,見打不過,一眨眼就鑽進了人群一會就消失不見了……”小黑說了一下經過。
鄭天壽有點惱火的道:“哼哼,我也真的納悶了,最近怎麽總是碰上一些難纏的死矮子?我最討厭矮子了!別讓我再見到他,不然讓他好看!”
黃信莞爾。
黃信讓他們把東西吃了都散了,然後再去看了看鄧覺那裡的情況,又讓彭林多增加了幾個士兵輪流在暗處盯著,如此才放心的回營房休息。
這三千兩白銀,黃信真的視作是自己的私產了。
這次到了大名府後,黃信就算是可以見到花太監,也不會就把三千兩白銀馬上送出。
開什麽玩笑?花等於後世幾十萬元求人送一封信?黃信覺得,求人辦事,有時候不一定需要花重禮。說不定會有別的辦法,反正就是先拖著,不用著急。
慕容彥達並沒有限定自己要什麽時候辦妥此事,所以時間上還充裕得很。起碼得要利用這三千兩白銀做點什麽,先賺一筆錢再說。
至於鄧覺,不過就是一個小人物而已,黃信關不怎麽把他放在心上。如果他不識趣,阻擋了自己的發財大計,那就讓他消失好了。
營房內,勞累了一天的官兵們沒多久就打起了呼嚕,就是看上去俊俏斯文的鄭天壽,居然也是呼嚕如雷。
黃信轉碾,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中一會看到花小妹,一會又看到家中的嫂嫂,一會又看到賈氏。
很奇怪的,在夢中也看到了自己的那個小嬌妻,可是,她的容貌卻慢慢模糊,竟然似有點記不清她的樣子了。
可能是終於有了一個相對舒服一點的兵營可休息的關系,又或是快到大名府了,所以大家也都有那麽一點松懈,睡到了天色大亮的時候,也都似沒有幾人醒來。
黃信是被憋醒的,剛坐起來要出去方便一下。
卻聽到外面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只聽碰的一聲,營房的門卻被人一下子推開。
這是鄧覺一臉蒼白,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
“黃都監,不好了!那、那三千兩……不見了。”
“什麽?”
黃信聞言一驚。
“真、真的不見了!今早我起來檢查一下,發現箱子的封條被破壞了,趕緊一看,三個箱子裡都空空如也。”
黃信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惱怒的對鄧覺道:“不是讓你安排好人輪流看守嗎?另外我也讓彭林他們派了官兵在暗處盯著,怎麽可能就這樣憑空沒了?”
“黃都監,這、這不能怪我啊,我的人的確在輪流看守著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也都睡著了。然後、然後……”
“行了,帶我去看看情況。”
黃信打斷了他的說話。
“鄭大哥?醒醒!”
黃信正要出去,但還聽到鄭天壽的呼嚕聲,不禁叫了他一聲。
鄧覺撞門進來,別的官兵也都驚醒了,正在慌忙的穿衣,但鄭天壽居然沒醒,黃信不禁孤疑的走近他那床邊。
這一看,卻又讓黃信再一驚。
只見鄭天壽還如一隻死豬一般打著呼嚕,他身上的那些銀器首飾,這會全都沒了。
並且,他那潔白的俊臉上,居然被人在上面畫有圖案,還寫了字。
他的額頭上被畫了一隻四腳爬爬的王八,臉上的字是:
“小白臉綠王八,敢罵爺爺,看不起你爺爺,這次就讓你知道爺爺的厲害。你的人頭就先寄在你的脖子上,等爺爺哪天心情不好再來取。”
鄭天壽的白面上,一邊寫不完,所以兩邊也都被寫滿了字。
看到這,黃信便知道,那三千兩是被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