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個人的終身大事,黃信自然不會太來在意在乎這當下大趙的那些規矩、那些條條框框,他也並不認為那些規矩可以約束得了自己。
畢竟,這大趙到了當下,朝廷腐敗,民不聊生,早已經導致朝綱崩壞。百姓連生活生存也都不容易,哪裡還會去注意那些小節?
原本的很多法律條例,也早不適用於當下。
否則,像水滸小說中,為什麽會有如此多婦人出軌通奸之事?潘金蓮、潘巧雲、賈氏、李瓶兒等等。
要知道,這些對於趙宋的律法而言,那些也全都是死罪,全都會被浸豬籠的。如果放在以往,她們豈敢觸犯這些條律?
這些,其實也有一點像那《增廣賢文》中所說的,天欲使人亡,必將令其瘋狂。
一個朝代也是如此,到了快滅亡的時候,那就會出現很多讓人覺得瘋狂的不正常的事兒。
所以,很多看似不正常的事兒,其實也是時代大環境之下的產物。
而花小妹,她因為出身的關系,所接受到的教育又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樣,所以,她的思想還局限在以往的正常的大趙年間時的那種女子思維。
別看花小妹不喜紅妝愛武裝,能上馬提槍殺人。可她骨子裡還依然是那種傳統的女人,深受“女戒”、“三從四德”等等的傳統教育思想的影響,會下意識的去遵守那些傳統婦人的行為規范。
如在余大德家、在盧府,她也都自然而然的避免和男子同坐同吃的情況,覺得如此是很正常的事,很自覺的去守這樣的規矩。
但也正是如此,花小妹非常清楚嫁給男人為妾是多麽的可怕的事。
丈夫和妻子坐著,妾只能站著,還得要聽丈夫和妻子的使喚;吃飯的時候,妾不能同吃,要侍候丈夫和妻子吃了才能吃。
嫁得不好,平時還會被打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受盡折磨。丈夫一句話,也可以把妾送人。
如大詩人蘇東坡,就把懷了孩子的妾送人。
花小妹真的深明嫁人為妾有可能是很淒慘的,自己是將門之後,是良人,明明可嫁人為妻,為何還要嫁人為妾?
事實上,她也從來沒考慮過要嫁人為妾。
如今黃信未娶她未嫁,不管黃信原本家裡是否是富戶,是否親人被賊人殺害了的事,但現在黃信是青州府都監,是有武官身份的人,這跟她將門之後不正好是門當戶對麽?不正合適麽?
當然,她也的確是有些喜歡了黃信的,因此,她也的確是等著黃信向她表白提親。
少女的芳心一旦打開,就總會充滿美好的幻想。
但她不知黃信實屬是一個大渣男……
好吧,黃信也的確還在考慮如果娶了她為妻之後,她是否能夠接受得了自己再納別的女人為妾的問題。
在這古時代,女性的地位的確較為低下,但也不是絕對的。
比如妻子,在這古時代的家庭當中,妻子的身份地位就是僅次於丈夫的存在。
丈夫不在家的話,那麽這個家就是妻子說了算。
妻子如果是丈夫的賢內助的話,那麽自然就是家和萬事興。
這裡的賢內助,包括了方方面面的品質品德,賢惠能乾,能在事業、生活、品格上面幫助得到丈夫,能讓丈夫獲得全方面的提升。
這當中,自然也包括了對丈夫的寬容。
這麽說吧,發現了丈夫在外面有女人,然後就大吵大鬧,鬧到人盡皆知,
最後鬧到離婚的,這豈能稱得上賢內助?這反而是對丈夫的個人形象、聲譽、品德等等方面的一個全方位的暴擊,直接將丈夫打落到了十八層地獄。 這麽說可能會有點誇張,但其實也差不多了。
有些道理,這古今亦然。
需知男女有別,這天地間從來也不會有絕對的公平,公平,也只是相對而言的。
得要搞清楚,無論古今,一個社會一個家庭,到底是以男人為主還是以女人為主。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
夫為妻綱,夫在的地方就是家,就是女人的依靠、避風港。
什麽時候女人可以成為男人的依靠、避風港再說談絕對的公平。
男人自然也須有一定的行為道德,必需要盡到男人的責任和義務;但女人亦須有婦德。
可在這古時代的大環境之下,男人就是可以一夫多妾,而女人,則被要求嚴守婦德。
這的確也就是男人和女人在這世上的基本分別。
黃信在考慮,花小妹是否能成為自己的賢內助。
如果不行,黃信還真的不能娶她為妻。
黃信絕不能讓自己的後院起火。
所以,黃信現在,在心裡根本就還沒有真正娶妻的想法。
黃信的打算,就是先納妾後娶妻。
看看誰才具有真正的賢內助的品質品德,再把她扶正為妻。
當然,這也只是依這大趙的婚姻制度的規定,實際上,黃信的心裡面,只要是自己的女人,那也都是一視同仁的,都是妻。
也盡管黃信現在一個女人也都沒有,可黃信的心裡就是這麽想的。
畢竟黃信也是剛剛娶了妻後才穿越到了這古時代來的,還是跟妻子吵了一架之後穿越來的。這也讓黃信深知娶妻求賢的重要性,要不然,真的也會被氣死。
問題是,黃信肯定不會對花小妹說:花小妹,我喜歡你,想娶你,但我隻娶你為妾。
這怕只有腦殘才會如此說啊,所以,黃信也就只能先不說,先把這個感情培養好再說,如果感情達到了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把這禁果給吃了,那麽到時候就一切也都好說了。
陪她好好的玩了大半天,看她逛累了才回來。
因為手上有錢了,所以黃信自然是不會吝嗇,吃的穿的玩的,也給花小妹買了一大堆。
回到了租住的院子。
院子有正屋,有東、西廂。
鄭天壽等人東廂努力的打製著銀器首飾,很認真,沉浸式工作,似完全不知道黃信和花小妹回來的事。
但在正屋廳子前,小黑跟兩個分派去打探消息的官兵等在那裡,這一見到黃信回來了,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沒有一點眼色。
黃信本來還想借口把買給花小妹的東西順便的送進安排給她所住的西廂的一間房子裡呢。
結果花小妹一看到小黑跑了過來,趕緊一下子掙開被黃信拉著的小手,又從黃信另一手上為她拿著的一大堆買給她的東西搶走,紅著臉蛋蹬蹬蹬的跑回了她自己的房間,還碰的一聲就關起了門。
黃信這都差點想給小黑這家夥一個大巴掌。
沒理會他,黃信氣呼呼的走進了廳中,隨手翻轉蓋在廳中桌上的一隻海碗,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個酒埕就倒了一碗水,端起來咕嚕咕嚕的喝了半碗。
酒埕是喝完了酒的酒壇,黃信嚴令自己的人,一定要把水燒開了才能喝,所以,平時都會收集起那些裝酒的酒壇,用來涼開水。
“黃、黃都監……”
小黑才意識到自己不長眼,小心翼翼的道。
黃信又翻轉了一隻海碗,倒了一碗水給他,然後才沒好氣的道“小黑,下次眼睛放亮一點,機靈一點。說吧,是不是花太監那裡有什麽的情況?”
時遷在夜裡被黃信派去盧府盯著李固,所以白天休息,現在都還在正屋的棚閣上面呼呼大睡。如此,外出打探消息以及盯著花太監那裡的情況的事,就交給了小黑和小虎還有二狗子他們去辦了,另外還派了一些機伶的官兵跟著他們一起作探子用。
小黑趕緊雙手捧起海碗,一邊向黃信報告:“那個花太監倒沒啥情況,他這些天一直都沒有露過面,都在那梁中書的別院裡,具體在裡面做什麽,我們就不知道了。平時也有不少人想去求見花太監,但沒有一個能進去的,都被花太監和梁中書的人攔下了。但是,這兩天,梁中書本人倒去了兩三次花太監那裡。 除了他,還有一個約二十歲左右的看上去很虛弱的公子,他竟然可以不用通報,可以直接進去見花太監,但奇怪的是,每次見完,那公子出來好像更虛了,有時還衣衫不整,臉上好像還有被打過的痕跡,可他竟然還像很開心的樣子……”
“停,不用說得這麽詳細。那你有沒有探問清楚,那位腎虛公子……擦,都被你帶歪了,他叫什麽?和花太監又是什麽的關系?”黃信瞪了小黑一眼。
“嘿嘿……稟黃都監,我們探問清楚了,那位公子叫花子虛,是花太監的侄子。”
“花子虛?真有這大冤種?”黃信聽小黑說出花子虛的名字,不禁衝口而出。
這花子虛可是跟武大郎一樣,老婆都被西門慶勾去,還被害死了的大冤種。甚至他更慘一點,但他沒有一個像武松那樣的兄弟,所以就沒有那麽有名。
“咦?黃都監,你怎麽知道那花子虛是大冤種?”小黑這也好奇的問。
黃信反被問得有點愕然,道:“我就隨口一說,怎了?那花子虛這就成大冤種了?”
“嘻嘻,以為黃都監你已經知道了呢。我們探問到的消息,那花子虛喜歡上了翠雲樓的花魁李瓶兒,他去找花太監,就是去要錢的,每天也都會給李瓶兒捧場,還呼朋喝友一起去,揚言要為李瓶兒贖身,要娶李瓶兒為妻。可是,現在大名府誰不知道李瓶兒是梁中書看上的人?誰不知道李瓶兒早已經成了梁中書的禁裔?也就他還那麽頭鐵,持著是花太監的侄子,天天去討李瓶兒歡心,花錢如流水。這不是大冤種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