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來,求求了,你看我都答應人家了。”
“不去!”
四號病房內,柳辰愉陪著笑,對正在玩著手機的承泰來好言拜托道。
承泰來看都沒看柳辰愉。
見他始終不肯答應,柳辰愉摸了摸頭,也沒有想出什麽好法子,隻好一聲不吭走出房門,準備離開。
“等等。”
沒成想承泰來又喊住了他。
柳辰愉好奇回頭:“怎麽了?”
“你準備做什麽”
柳辰愉無奈說道:“泰來你既然不想和我去那公廁,我現在沒有什麽辦法,實在不行我找丹楓唄。”
“我會保護你,但我不想去公廁。”
“為什麽不想進公廁啊。”
“嫌髒。”
“那怎整啊?”
“有一個好法子。”
“哦?說來聽聽?”
“你進公廁,把那東西引出來,其他的,我來解決。”
...
當天深夜裡,特地穿上一身超級便宜還打折的地攤貨,柳辰愉對自己做了幾下心理暗示又深呼吸了幾口,與面無表情、頭上還帶了個搞怪熊標志鴨舌帽的承泰來走入了無人的斑馬公園。
公園內雜草叢生,前兩天還下過小雨,就連石板路上都有好幾個小水坑,園內那個簡陋的設施上早已掉漆,金屬關節上布滿了鏽痕,就連門口那作為標志性的斑馬像的頭都掉了半截落在石台邊的草地上。
柳辰愉沒有在這逗留,直奔目的地,坐落在公園深處的公共廁所。
他撥開樹叢,來到門口,直奔男廁。
承泰來靠在附近的一棵樹上,點起了一根煙抽著。
柳辰愉拿著手機照亮,往裡一看,裡頭的布置和王大膽說的完全一致。
右邊四個隔間,左側的小便池裡全是煙頭、易拉罐、香蕉皮、抹布等垃圾,和如今城市內其他進行升級改造後全新化公共廁所完全不同,一副老式廁所的風格。
他站在男廁門口,男廁內漆黑一片,偶爾月色泛起在小窗上,才能依稀看清屋內的模樣。
只是有一點不同,男廁的地磚上有一層水積著,水不是特別乾淨,上面還有幾片乾枯的樹葉正在漂流。
“這是吸取了王大膽逃跑的教訓,加了一層水不容易跑?”
“還好我技高一籌,特地穿了一雙防水勞保鞋。”
柳辰愉思考了一下王大膽說過的話,腳步輕點,盡量沒有濺起水波,直接走到了第四間隔間裡。
當他一開門時想都沒想就立馬關上了門,因為裡頭全是穢物,幾乎沒有落腳點,和王大膽說的不一樣。
這還改布局的啊?挺會玩啊這怪。
他又打開了第三間隔間,裡面同樣都是穢物。
柳辰愉暗叫幸運,如果他在離門口比較近的前兩間,逃出率會有一定的增加。
他沒有直接去開第二間的門,而是嘗試著去開第一間的門,門是緊鎖的。
估計是在這裡了,柳辰愉在心中又給自己打了打氣,走入了第二間。
沒有鎖門,只是將門掩上,柳辰愉便直接蹲了下去。
轉眼半小時過去了,隔間沒有絲毫動靜。
“怎麽還不敲,我明明是按王大膽說的時間來的呀,難不成這種存在都有工作日和節假日的?今天不上班?”
十來分鍾後,隔壁沒有一絲動靜。
柳辰愉蹲的腿都有些麻了,隔間還沒有對他這邊敲。
“不對啊,難不成它知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它也有同黨?再等會吧。”
柳辰愉抬了抬身子,揉了揉腿,乾脆直接玩起了手機。
又是二十分鍾過去,已經看了好幾個搞笑段子的柳辰愉心裡已經不怎麽慌了,反而有些來氣,那東西要始終不出現他豈不是白來一堂。
想到這裡,越想越氣。
柳辰愉敲了敲左手邊的隔間,問道:“兄弟,聽說你老樂於助人了,有紙不?”
隔壁沒有絲毫反應。
柳辰愉不甘心,又重重敲了敲:“連紙都不給,太小氣了吧。”
正當他準備敲第三次時,隔間終於響起了輕輕的敲擊聲。
一句輕輕的聲音飄了過來。
“你有病啊。”
柳辰愉一下就懵了,他第一次見到怪物罵人的。
他下意識就又敲了敲:“素質呢!怎麽還罵人的!”
隔間也敲了敲,說道:“你有病啊。”
這第二次說完,柳辰愉就反應過來,這東西是在鸚鵡學舌呢。
他立刻想起之前王大膽繪聲繪色地添油加醋時,明明白白地說過自己最後在公廁說的話是“你有病啊”。
還這不如要幫忙呢,罵人有病真的能騙到人嗎?
當然,以後也別想騙人了。
不知道為什麽,柳辰愉並沒有見到過承泰來的真正實力,也不清楚承泰來是不是真正能夠打倒這些東西,就連是否能打到都是問題。
可是他了解承泰來,那人絕不會說沒有根據的話,說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所以他對承泰來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當然了, 就算真打不了,最多他受死,承泰來離得遠應該還是能跑掉的。
柳辰愉不再說話,而是彎下了腰,看向擋板空檔處的隔間。
他當然還是比較害怕的,但既然要做,那就要貫徹到底,把事情處理的乾乾淨淨。
可是他並沒有看到什麽臉。
怎麽又和王大叔說的不一樣啊。
柳辰愉納悶想著,但隨即,他感到後脖頸有若有若無的些許涼意。
他不用回頭也能想到,一張蒼白又帶笑的臉正肯定默默地從擋板上方探過,盯著他的後背看,等他慢慢回頭面露驚恐後,那東西才撲過來。
“想得美,我才不會讓你享受到呢。”
所以他並沒有回頭,而是直接頂開門板跑了出去。
但是一道長長的黑影擋住了門口,將他堵在了男廁所裡。
借著月色,柳辰愉看清了黑影的外觀,也看到了怪物的全貌,隨即流出一身冷汗。
那怪物總體呈灰白色,蟲體呈節狀,約10~15節,每節有細長足1對,最後一對較長,背部從頭至尾有1條線狀黑斑,腹部灰白色,沒有錯,那道黑影是一隻蚰蜒。
與普通的蚰蜒不同的是,那是一條寬度比他人還要粗幾分的巨型蚰蜒,並且讓人恐懼的絕不單只是它的巨大軀體。
那巨型蚰蜒的數十隻長足,全是人手組成。
柳辰愉回頭,那張蒼白的男人臉就長在蚰蜒的首部,緩慢地爬在天花板上,嘴角還帶著一抹笑容。
它微笑著對柳辰愉說道:“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