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裘顏是個心血管內科醫生,但在他的心底,一直認為自己是收藏家。
有的人喜歡收集鑰匙,有的人喜歡收集硬幣,也有人喜歡收集各種不同的橡膠小鴨子...
而他迷上了收集人的臉,並為之不能自拔。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迷戀上的,也許是因為同桌的那張俏皮的娃娃臉,也許是以為鄰居大姐姐那張溫柔的臉。
又或者都不是。
其實是與生俱來的愛好罷了。
他不在乎。
只要皮膚是細膩嫩滑的,他都喜歡,不管是男是女。
他通常會從來看病的患者或者街上所看到的行人中隨機挑選,為了避免懷疑到自己,他還會跑到其他地方去殺害一些自己之前從未見過的人,然後剝下他們的臉。
皮膚好的,烘乾、鞣製,經過一系列的處理讓它永不腐爛,貼身收藏,皮膚差的,便直接扔掉或者就地埋掉。
以往他只能找尋機會作案,但不知何時,他身邊多了一個臭味相投的搭檔,能夠將目標引誘到無人的場地,然後製造出一個可以遮蔽外界無法讓他人發現的環境,既可以讓他無所顧忌地辦事,也可以消除他的行蹤。
而且他的內心很強大,即使警車一輛接一輛從他身邊呼嘯而過,也會像個沒事人一般有條不紊地開始尋找下一個獵物。
畢竟誰能想到,一個長相斯文、身材瘦削、救死扶傷的醫生,會是喜歡剝下別人臉皮的惡魔呢?
這種想讓人發現是他乾的卻又不能讓人發現是他乾的這種心理,真是讓他欲罷不能。
望著已經承受不住導致暈過去的小安的側臉,戴裘顏的嘴角都快要扯到耳垂邊,他掏出刀來,想了一下,將刀收回,用一直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把她拖出了廢樓,來到小巷。
“到這裡之後應該就會有人發現了吧,不被人看到可不行呢,這可是本大爺的傑作!”
戴裘顏露出了變態的笑容,他已經迫不及待準備在新聞上看到自己的“豐功偉績”了。
很快,這個小姑娘的頭部正面便要只剩殷紅的肌肉組織和慘白骨頭的樣子死去,然後就以這樣難看的姿態躺在肮髒地面上,許久,才會隨著他人的慘叫聲的伴隨下被發現。
而她的臉,如鮮花一般的臉,將會永遠陪伴著我!
真是讓人高興呐...
連大腦都要不停地顫抖起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邊狂笑著,一邊用穩定的手持刀伸向小安。
但緊接著,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因為他的手腕被一隻陌生的左手握住了。
那隻手握的很用力,他感到一陣劇痛,無法使出力氣,就連刀都拿不住掉落在地。
“喂,你嚇到我的員工了。”
對方似乎壓抑著滿滿的怒氣,語氣很是生冷。
“是...誰?”
戴裘顏忍著疼痛,想要轉頭看向來者。
但他沒有看清對方的面容,只是看到一隻緊緊地捏成拳狀的右手正朝他迎面轟來。
然後,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其用力之大,讓他感覺自己的顱骨都要碎了。
同時,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也放開了他。
於是,戴裘顏直接被轟飛到了數米之外,臉部朝下狠狠地摔在有些泥濘的地面上。
他歪著嘴掙扎著爬起,擦了擦鼻血,過了好一會,冒著金星的雙眼才緩緩聚焦,終於看清楚了對方。
在他面前出現的,是兩個年輕的男人。
一個長相平平的家夥倒在了地上,是死了?不,胸口正起伏著,還打著難聽的呼嚕,是睡著了嗎?
另一個正在蹲下查看那個小姑娘,就是他打的我嗎?...咦,那家夥的臉好像很不錯,真的很不錯!好想要,好想要剝下他的臉啊!一定會成為我最高級的收藏品的。
不過他們到底是怎麽進來的...算了,無所謂。
雖然多了一些變故,也不過是多兩具屍體罷了。
對你們來說,運氣可真不好呢,嘻嘻嘻。
戴裘顏在心裡想著,不顧臉上的傷開始笑了起來。
柳辰愉很憤怒,也很後怕。
本來他和李丹楓一路跟著小安到了小巷這裡,按理不會有什麽意外。
結果丹楓這家夥突然在半路睡著了。
等他背起李丹楓後,發現小安不見了,小巷內也開始出現一片灰霧,那些灰霧能夠遮蔽旁人,雖然無法遮蔽他的雙眼,但還是花了一小番功夫。
真的很險,簡直命懸一線,差點那個愛笑的小姑娘便要徹底凋零。
他站起身,看先那個身穿白大褂的高瘦男人。
“你就是那個下作的割臉殺人狂?”
“是我哦,不過那不叫下作,應該叫有品位才對。”
戴裘顏將已經破破爛爛的金絲眼鏡摘下扔到一旁, 睜大雙眼,微微一笑,然後將白大褂裡的襯衫瞬間扯開。
襯衫的內部,固定著數張白皙的臉皮,嘴部和眼部的位置空空如也。
“看吧,這是我的一小部分收藏哦,很美吧,你也會成為我的收藏的,嘿嘿嘿嘿。”
他癡迷地撫摸著那些臉皮,讓柳辰愉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醫生吧?真是差勁呢,居然做出這種事來。”柳辰愉冷冷地說道。
“嘿嘿,確實這個身份幫了我不少忙呢。”戴裘顏雙手平舉,面容扭曲地看著柳辰愉笑道。
“不,算是我說錯了。”柳辰愉突然說道。
“嗯?”戴裘顏收起笑容,不理解對方為何這麽說。
“和職業沒有關系,無論再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都無法遮掩你那顆航髒的心靈所發出的腐爛臭味!只是同樣作為醫生,我為你而感到深深的羞恥。”
“阿拉?你也是醫生啊?不過看你年紀輕輕的,估計也就是個住院醫師吧。”戴裘顏歪著頭,舔著長舌怪笑道,斯文的外表已蕩然無存,隻留下滿滿的瘋狂。
只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記重拳又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將他的鼻梁骨折得斷裂,使他整個人又被轟飛。
柳辰愉收回拳頭,用紙巾胡亂擦了擦手背上的血,然後將紙巾扔到一邊。
他同樣歪了歪頭,將臉龐散落的一縷發絲輕輕撩起,對倒地的殺人魔微笑說道。
“不好意思啊,我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