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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不科學》第670章東方到底發生了什麽?
“?”

 聽到蓋爾曼的這句話。

 在他對面,約翰·屈潤普臉上的表情瞬間為止一僵。

 不過很快。

 他的嘴角便扯出了一絲牽強的笑意,看似茫然的說道:

 “默裡,你在說什麽呢,的設備怎麽可能落入華夏人手裡?”

 “如今的國際形勢你又不是不知道,東西方堪稱勢如水火,哪可能會進行那種量級的交易?”

 “況且那台加速器的燒毀報告你應該也看到過,那可是英國德國高盧三個國家的聯名公告,華夏人怎麽有本事連著打通那三個國家?”

 說著說著,約翰的底氣也慢慢足了起來。

 劍橋大學送往的那台加速器這段時間度很高,畢竟涉及到了海森堡這位頂尖物理大佬和如今全球最高能級的粒子加速器。

 所以當初在得知加速器被焚毀之後,歐美物理學界內部便爆發出了很激烈的討論。

 由於有著英德法三方的聯名公示,所以討論的重點普遍都被放在了諾曼底方面的安保效率上。

 很多學者都認為如果高盧方面能夠加強安保管理,這樁慘劇是完全可以避免的——為什麽這麽重要的設備會挨著易燃易爆品存放?

 持有這種態度的還不乏一些赫赫有名的諾獎得主,例如珀西·布裡奇曼、帕特裡克·布萊克特等等。

 這些大佬尚且如此,蓋爾曼在盤外應該是得不到相關內幕的。

 因此在最初的驚詫過後。

 約翰看著蓋爾曼的表情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不出意外的話,蓋爾曼只是在炸胡而已。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蓋爾曼聞言依舊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約翰先生,華夏人使用的應該就是的那台設備。”

 接著他從論文中抽出了一頁紙,抵到了約翰面前:

 “約翰先生,您看看這個。”

 約翰下意識接過這張論文,像個醫生查閱病歷似的抖了抖,放在面前看了起來。

 這是一張有關粒子偏轉角的雲室圖像,也是目前比較主流的一種粒子觀測手段。

 雲室裡通常都被灌過飽和氣,然後帶電粒子進入之後,電離過飽和氣體,很容易讓雲室裡的過飽和氣凝結為小液滴。

 好像噴氣式飛機那樣在它的後面顯示出尾跡,這就是它的軌跡。

 核質比決定徑跡半徑不同、電荷決定偏轉方向不同、另外徑跡粗細也有一點特征可以分辨等等

 約翰好奇的翻動了幾下手中的這張圖像報告,有些茫然的重新看向了蓋爾曼:

 “默裡,這張圖像有什麽問題嗎?”

 蓋爾曼聞言輕咳一聲,指著其中的一道軌跡說道:

 “約翰先生,您看,這段是β粒子的運動軌跡對吧?”

 約翰點了點頭。

 蓋爾曼的食指又往下滑了一些:

 “您再看這顆粒子的探測結構,簇射過程是一個很少見的樹狀圖,而且圖像的末端分支超過了七個。”

 …

 “這種圖像出現的原因隻可能是p-n結的晶格原子發生了電離,而據我所知”

 “具備這種晶格結構的加速器只有一台,也就是劍橋大學要送往的串列式靜電加速器。”

 “”

 約翰沉默了幾秒鍾,搖著頭道:

 “茉莉,這有沒有可能是巧合呢?”

 “不可能。”

 蓋爾曼立刻搖了搖頭,繼續抽出了另一張論文,說道:

 “約翰先生,你再看這個——這是次級粒子的沉積能量示意圖。”

 “這是一顆強子衰變到ττ的事件,我剛才簡單逆推計算了一下,實驗設備主漂移室的鍍金鎢絲應該在6500根左右。”

 “而劍橋大學送往的那架加速器的鍍金鎢絲,數量則是6786根。”

 “這個數值加上晶格結構的相似約翰先生,我最少有九成把握猜測,的那台串列式靜電加速器落到了華夏人的手裡。”

 “當然了,至於其中涉及到了哪些交易,英德法如何心甘情願的配合華夏演出這麽場戲我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次。

 約翰又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準確來說,他是無話可對。

 畢竟

 大家都是搞物理研究的,在邏輯思維這塊都要遠高於常人。

 面對一些明顯具備說服力的證據,再去裝傻充楞就沒有意義了。

 眾所周知。

 一般來說,粒子的簇射過程大多都是類似煙花爆炸的圓形,也就是圓心周圍有著等長的半徑。

 但蓋爾曼拿出的這張圖像上的簇射過程卻是類似樹根蔓延的樹狀圖,導致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隻可能是因為p-n結也就是矽半導體的存在:

 p-n結施加外部電壓後,p-n結內部會產生一個耗盡層,耗盡層內有電場。

 當一個高能帶電粒子穿過耗盡層的時候,會將p-n結的晶格原子電離,產生能自由移動的正負電荷。

 這些正負電荷在電場的作用下就移動到了p-n結的邊緣,然後形成了一個樹根模樣的樹狀圖。

 當然了。

 如果單純只是這一個異常,約翰也是可以試著解釋解釋的。

 但蓋爾曼後續拿出來的另一張圖,就徹底堵上了約翰的嘴。

 強子衰變到ττ的事件啊

 在徐雲穿越來的2023年,強子衰變到ττ的事件幾乎隨處可見,甚至連希格斯粒子衰變到ττ都時常可以觀測到。

 但在眼下這個時期,它確實一件很少見的‘事例’。

 因為它涉及到了位移射流。

 當粒子衰變為誇克時,它們會經歷一個稱為強子化的過程,這會導致在探測器中噴射出準直粒子——這個過程便稱為射流。

 如果一個新的中性LLP在量熱計的外層衰變為誇克,它會留下“置換”的噴流。

 這些將在實驗中留下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特征:

 射流在跟蹤探測器中沒有相關的粒子軌跡,同時與它們的標準模型對應物相比會非常窄,因為粒子的噴霧沒有時間在空間上分離,並且會將它們總能量的很大一部分留在熱量計的強子部分。

 …

 如今這個時代物理學界還沒有認識到誇克概念,因此有能力做到位移射流的只有兩台加速器:

 劍橋大學的80MeV靜電加速器,以及海對面布魯克海文國家實驗室的60MeV靜電加速器。

 而直接將位移射流應用到技術上的方式,便是在實驗設備主漂移室中增加鍍金鎢絲。

 這種鎢絲需要用到非常先進的電鍍技術,涉及到了磁控電鍍塗層,如今連很多歐洲國家都沒有掌握它呢,遑論華夏這個一窮二白的國家了。

 這種情況下鍍金鎢絲的數量超過了6700根

 結合之前的簇射過程,蓋爾曼說的九成其實都有點低了。

 眼見約翰沉默不語,蓋爾曼又看了他一眼,猜測著道:

 “約翰先生,您早就知道這事情了,對嗎?”

 約翰緩緩點了點頭。

 如今兔子們的一些禁運設備都是由他運往的華夏,其中還不乏靜電分析模組這些物資,加速器部分運輸線路走還是他的關系,約翰自然早就知道這事兒了。

 接著約翰將兩張論文報告抵還給蓋爾曼,問道:

 “默裡,既然你早就看出來了這件事,為什麽不告訴古茲密特先生?”

 蓋爾曼聞言看了眼天空,嘴角扯出了一絲笑容:

 “告訴他幹什麽?讓這件事提前變得人盡皆知嗎?”

 “古茲密特先生雖然和趙教授有些交情,但在這種事情上顯然不會站在華夏那邊。”

 “趙教授他們國家實在是太難太難了,這種事情能晚一天暴露他們就能多吃一天紅利,您說是嗎,約翰先生?”

 說罷。

 蓋爾曼便也呼出了一口濁氣。

 正如他所說。

 雖然古茲密特是一位反戰主義者,和趙忠堯的關系也相當不錯,但在這種國家利益的問題上顯然不可能站在華夏一方。

 否則古茲密特在看到論文的時候早就直接同意發刊了,哪會要等約翰提及諾獎希望的時候才動心?

 但蓋爾曼卻不一樣。

 他選擇瞞著古茲密特的原因除了趙忠堯的關系之外,還有一點也極其關鍵:

 他是一位希伯來人。

 希伯來人這個民族的爭議歷來頗多,但有一點不能否定的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在追求復國。

 在以色列建國之後,很多希伯來人也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出力。

 因此蓋爾曼在民族情感方面還是比較偏向華夏方面的,雙方在【國家強盛】這幾個字上有著很深的共情——當然了,僅僅是當前這個時期,再過一些年雙方就會走向截然不同的道路了。

 這種情感加上蓋爾曼與趙忠堯的關系,最終讓蓋爾曼選擇了在古茲密特面前裝傻。

 他的出發點和約翰有著本質性的不同,約翰之所以繼續守著秘密,很大或者說絕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他和華夏方面存在著長期交易。

 一旦雙方的交易停止,那時候的約翰說不定就會和兔子們劃清界限了——他終究還是個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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