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終勝之,再聞舊識唐傲訣見她守得水泄不通,眼珠一轉,於是長笑一聲,高聲道:“我看你也不過如此,要是你再年輕個四五十歲應該有實力和我一鬥。” 這個老婦人青年的時候,性情強風如火,是他們那個時代中的佼佼者,現如今作為一個成名數十年的前輩被二十多歲的小青年逼迫的無還手之力,已經讓她覺得顏面掃地。
唐傲訣又如此嘲笑,又顯得一副遊刃有余,留有余地的神態,登時讓她怒發如狂,喝道:“臭小子,不要猖狂!”
她化掌為刀,閃電般的直刺唐傲訣胸口要穴。
饒是唐傲訣早有準備,但是面對著這一殺招,眼瞳不禁一縮,他隻覺得一股寒意,直衝脊梁。
她手中無刀,但唐傲訣卻知若被她這招一招擊中,不死也殘。
早有準備的唐傲訣身形已先展動,堪堪避過。
老婦人一招逼退唐傲訣,喝道:“小子,今日就讓你嘗嘗厲害!”
她為了防止唐傲訣再度搶佔先機,搶先出手,刹那之間,便已向杜荷的肩、胸、腰,劈了六掌。
唐傲訣身形如風中飄絮,每一掌勘勘避過。
老婦人六掌不中,第七掌、第八掌、第九掌呼呼發出,瞬息之間,一個老年婦女便似變成了一隻下山猛虎,虎影騰躍,虎掌急舞,將唐傲訣壓製在掌風之中。
唐傲訣看似無處躲閃,實如黃河中的扁舟,搖而不翻。
而老婦人已經徹底被唐傲訣激怒了,她已經殺紅了眼,根本不考慮自己已經年老體衰,精妙的掌法蘊含著十成功力,一掌接一掌的源源劈出,
唐傲訣臨危不畏,腳踏玄妙的步法,猶如穿花蝴蝶,一沾即走,若往若還,忽左忽右,瀟灑非凡。
旁邊的美貌少女見到此處,不由看得魂搖魄蕩,但見唐傲訣東進西退,飄閃如電,當真是閑雅瀟灑,翰逸神飛,大有晉人烏衣子弟裙屐風流之態。
老婦人攻勢如山,綿綿密密,掌勢如山,雄渾至極。
至於唐傲訣則像是春天中的雨燕,在漫無邊際的雨簾中穿行,雨點雖密,但是半滴不沾衣。步法濤濤,躥高伏低,更有輕雲蔽月,流風回雪之妙姿。
朦朧燈火下,恍恍然只見滿地人影,卻似有形無質一般。這固然是步法神奇無倫,也因唐傲訣輕功早臻化境,自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直如天馬行空,無所羈絆。
兩人面對著面,一追一避,自始至終,老婦人招式盡皆落空。兩人相距一直兩尺有余,雖然老婦人連續急攻,唐傲訣似乎未有還手余地,但在輕功上的造詣,卻明顯的分了高下。
老婦人在劈出八十八掌的時候,唐傲訣已然感覺到對方的掌力大不如前,亦不再後退,一招“大漠狂沙”揮擊了出去。
狂沙之怒,無人可擋。
一直處於攻勢的老婦人想不到唐傲訣竟然突然出手,倒是愣了一愣,見到眼前的烈烈掌風,一時間退無可退,只能硬碰。
雙掌接觸“嘭”的一聲。
唐傲訣氣定神閑的站在原位,功力衰退的老婦人卻連退五步,方才穩住身形,而且此刻她臉色蒼白,汗如雨下,氣喘如牛,體力也近乎透支,勝負一目了然。
美貌的少女忙上前扶著紅拂女,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似乎想不到唐傲訣有此能耐一樣。
生怕唐傲訣出手傷害汗水淋漓的老婦人,連忙走上前去,擺出一個姿勢,擋在了老婦人的面對,
目光似水,緊緊的盯著唐傲訣。 老婦人喘息未定,拭了額頭上的汗水,輕輕推開面前的少女,對唐傲訣笑道:“小子,武藝不錯,我卻是輸了!”
她性子火爆,也有些偏激,確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她並也不為自己戰敗而找借口,坦然承認了下來。
唐傲訣站在原地,並未追擊,本來不滿老婦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但此刻聽了這番話,也暗自心服,說道:“我也不過佔著青年氣盛而已,若有下次,勝負也未可知。你不是武功不如我,而且也不是輸給我,你輸給了你自己的剛強的不受激的性格。”
老婦人卻是灑脫笑道:“輸就輸了,沒什麽借口找的。你依仗的是青年氣盛,我老太婆也不是依仗經驗豐富?更何況,你的身形步法,勝我太多,便是有下次,我也勝不了你!”
她倒是說的不假,吃了一次虧,或許下一次不會如此的耗費體力,能夠冷靜的面對一切,但打不到唐傲訣,即便她武藝勝過唐傲訣,依然奈何不了他。
美貌女孩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唐傲訣的身上,眼中的好奇更為濃厚:紈絝子弟、武林高手、機智過人……
這些形容詞任何一個出現在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身上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老婦人笑道:“唐小子,你似乎和傳言中並不一樣,倒是小看了你。我姓白,和你爺爺是戰友,也是對手。”
“哦!是嗎?”
唐傲訣有些不信,這樣一個人物,在他記憶裡並未出現過。
白老夫人閱歷非凡,自然看出了唐傲訣的疑惑,只是笑了笑,有些緬懷和惆悵的道:“我是你奶奶還是閨中蜜友,只要你問你爺爺奶奶,他們定然知道我。”
唐傲訣從白老夫人眼裡瞧出了一絲失落和不甘,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卻逃不過他毒辣的眼光。心下好奇,心裡有些八卦的暗暗思索:難道她和老頭子有著不得不說的故事?
白老夫人見到唐傲訣詭異的神色,微微一愣,笑罵道:“臭小子,淨想些什麽呢!這一次遇上我,你算是揀了一條命。”
“這話怎麽說?”唐傲訣有些詫異了,眼前這兩個人的來歷似乎不凡得很,不至於是他人的打手吧!
白老夫人指著美貌女孩,解釋道:“這是我的孫女,白玉樓,是黑龍堂暗堂的道座,奉江鶴之命前來勾引你,在你上鉤之後,把你除掉。”
“美人計?”唐傲訣審視著白玉樓,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但是要想憑借著美貌就能乾掉自己,似乎過於自信了。
白玉樓聽了自家奶奶直言不諱的解釋,饒是性情冷靜,卻也有些面紅耳赤,平平淡淡的說道:“對於你這樣的風流人物美人計是最佳的選擇,唐公子無需辯解什麽,只因你的名聲已經傳遍到有心人的耳際。”
唐傲訣抱著手臂,有些玩味的笑道:“我們似乎並沒有什麽交情,你向我直言不諱的說明這些,是想博得我的同情,然後借機刺殺?還是你有其他的苦衷?還是你和江鶴也有不共戴開的仇恨,想要我和聯合共同迎敵?”
白玉樓微微一呆,直視唐傲訣的眼睛,淡淡道:“事實就是如此,我的父母就是死於黑龍堂之手,奶奶雖是養我大教我武功,但我們並無直接的親緣關系。”
唐傲訣不動於衷的道:“是嗎?那你打算怎麽和我合作?”
“到我家裡再說吧!當然還要看唐公子的膽識了。”白玉樓看了看唐傲訣,目光裡沒有絲毫波動。
“我的膽子一向很大。”
唐傲訣無所畏懼,因為在比武的過程中,白老夫人的攻擊雖然凌厲非常,但卻沒有含著半點殺機,在交手的時候,隱隱約約的似乎還有指點自己的意思,因為攻擊的方向盡是自己不足之處,一收即止,並未斷然跟進,若是真想要他性命,經驗豐富的白老夫人恐怕不會錯過這些良機。
*
坐上白玉樓準備的車子,在金陵城裡拐來拐去,在高速路上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最終出了城,再行半個多小時,車子下了高速路,來到了金陵郊區南部的一個偏僻村莊裡。
白家在村子的最北邊,佔地面積極廣,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大戶。
白家西院是一個極大的花園,其總體布局以中央水池為中心,亭台樓榭皆臨水而建,有的亭榭則直出水中,極具江南水鄉的特色。
主體建築香遠樓位於水池南岸,隔池與主景東西兩山島相望,池水清澈廣闊,遍植荷花,山島上林蔭匝地,水岸藤蘿紛披,兩山溪谷間架有小橋,山島上各建一亭,西為蔚雲亭,東為待霜亭,四季景色因時而異,各不相同。
面對園林一樣古色古香的院落,唐傲訣並未驚訝,只因京師唐家、金陵陳冰的盈園都是如此布局。
爆發戶亦或是積澱幾代的有錢人家的什麽城堡建築, 什麽歐式古風相比,但跟這些華夏國古典的園林藝術相比,差距卻不可用道理來計。
只因這些古典的建築,古典的材料不是金錢就能買得到的。
“想不到在這偏僻的村子裡,竟然也有著不讓於蘇州園林一樣的庭院。”唐傲訣感慨的說了一句。
“我們家在這裡已經立足幾百年了,到了現在,這裡的人大多白姓,因而被命名為白家莊。據奶奶說,白家本是北方人,在明朝中葉為了躲避戰亂,於是搬遷南下。先祖喜歡江南柔美的水鄉景色,特請能工巧匠將白家以傳統江南水鄉的景色建造,讓他閑暇之余,時時刻刻能夠感受江南水鄉的景物。”
白玉樓笑語嫣然的走上前來,解釋了唐傲訣的疑問。
至於白老夫人雖然功力深厚,但年齡畢竟大了,和唐傲訣一番比試已經是疲乏至極,再加上坐了近三個小時的車子,有些支撐不住,早早就回去休息了。
至於合作的事情,直接交給了白玉樓,她老了,也不想管過多的事情,而且她知道她的這個義孫女點子特別多,面對著同樣精明的唐傲訣,肯定不會吃虧。
而且就像唐傲訣想的那樣,白老夫人的確和唐家有著一段恩怨情仇,現在遇到了故人的子弟,讓她聯想到了很多很多,往事就像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裡播放,因此,她需要時間去祭奠這段屬於兩家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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