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而逝……
卻說黃崗村外,哨卡正在布置,一些武裝人員神情警惕的凝視著前方,手中的武器時刻準備著開火。
雖然知道出事之後,這些武器根本沒有用,可拿著這些武器心裡總是要安心許多。
“經理,你說那個叫楊間的人能活著出來?”一個身穿秘書裝的女人站在一個西裝男人的身邊,神情有些擔憂的說道。
“活著出來又如何?我們可是正經交易,打的就是你情我願,之前就跟他們說過這裡面的危險性,可他們依舊還要一意孤行去掙那個大買賣,那麽他們就要有死在裡面的覺悟。”西裝男人神情平靜的說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正常不過,如果楊間活著出來,大不了我們就履行合約就行了,我們依舊不虧。”
話說的很好聽也很全面,但女人卻沒有放下心來:
“可按照那個楊間的脾氣,這事可能沒有那麽容易收場,如果他活著出來,第一時間不是履行交易,而是質問檔案被故意隱瞞的事情,那我們該怎麽辦?”
“這倒是一個問題,不過也沒事,在利益面前這些都是小問題,我不相信他楊間會為了一個芝麻大小的事情而放棄駕馭第二隻厲鬼的機會,他能活著出來的話,那他就不會是一個傻子。”
“聰明人都知道選擇什麽,那種賭氣率性的行為只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成年人的世界隻講究利益。”西裝男人猶豫了一會,似乎還是有些擔憂,但很快他就又放下心來。
見男人如此說,且說的頭頭是道,女人頓時放下了擔憂,但當她看著那被黑暗籠罩的村子之時,心裡不免湧現出了一個疑惑。
楊間這樣的人還可以還能用常理揣度?
她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她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兩人的交流到此為止,兩人的地位不同,想法也截然不同,一個看利益,一個稍微看人性,誰對誰錯,目前尚未可知。
卻說一輛武裝直升機內。
“王教授,這是楊間和余千的通話錄音,我建議您聽一聽。”
身穿製服的趙建國將一個頭戴式的耳機遞給了一個身穿白大褂,戴眼鏡的青年開口說道。
“你這似乎不符合規矩。”
話雖這樣說,王小明還是接過了耳機戴在了頭上,聽起了錄音。
錄音不長,只要三分二十秒而已,其中還有三分鍾什麽聲音都沒有。
從我是楊間開始,到虧麻了結束,王小明的神情也從開始的平靜變成了若有所思。
等王小明將錄音聽完,趙建國這才開口說道:
“王教授,這一切都符合規矩,成為國際刑警之後,任何和接線員或者借助衛星定位手機進行的通話,我們都有權進行備份,這是一早就有規定的。”
聽到這話,王小明點了點頭,隨後將耳機遞給趙建國,他稍微思考了一會開口說道:
“這份錄音歸入私密檔案,沒有部長或者副部長的允許不得讓其他人查看,另外這個叫余千的人,重點留意,他可能已經駕馭了第二隻厲鬼,如果可以收入總部就最好,如果不能那就早做打算。”
“另外,李軍,這次過去你得小心些,只要楊間活著出來,那他一定駕馭了第二隻厲鬼。”
“明白。”一個坐在王小明旁邊的中年男人神情凝重的說道。
說完,王小明看著前方的天穹,眼眸微微閃爍,余千和楊間,
這兩人有秘密,這個秘密很大,很大…… 一個錄音,透露出來了很多東西。
卻說晚九點,大川市,柳家……
“爸,可以確定她死了,昨天是她的生日,但卻沒有死人,我們柳家的詛咒破了!”一間書房內,柳川陵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確定?”
書房當中燈火通明,幾列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擺放的很整齊,看起來很乾淨。
一位老人坐在書桌旁邊,點著早已經被時代拋棄的油燈,拿著一本精裝書籍仔細的翻閱。
當聽到自己兒子這話,他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書籍,抬頭凝視著柳川陵,詢問事情的真假。
“可以確定,以往只要她一過生日,凌晨十分就會傳來殯詢,但您看,從昨天到現在,有這個消息嗎?”
“當然,這也可能會出現偏差,比如是在山村,沒有信號,無法第一時間通知到我們,為此防止這種事情發生,我特地聯系了所有叔伯嬸子,詢問這事,但得到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是一個結果。”
說到這男人難掩興奮,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可以確定,沒有人過逝!”
柳川陵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當中回蕩,以及沒幾年活頭的老人在這一刻如同放下了千斤重的石頭一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渾濁的雙眸閃爍過一抹興奮以及一抹大局已定的神色。
“很好,通知下去,明天回鄉祭祖,這麽多年了,我一直覺得愧對先祖,這次這份愧疚終於可以少一些了……”
老人看著桌上的油燈,燈油還在,燈芯卻不存多少,照此下去,這盞油燈遲早會熄滅了。
在那個孽障沒有死之前,柳家就如同這盞油燈,看是光芒奪目,內裡卻早已經變得無比孱弱。
“爸,既然她死了,那我們柳家確定可以再有薪火?”
老人的視線從油燈上收回,渾濁的眼眸露出一抹堅定:
“自然,秦先生是不會錯的,他說過的話,每一句都在被我們印證,他的言語可以說是真理也毫不為過。”
當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如果有人預知這種事情,在那個年代毫不懷疑的會被安上一個牛鬼蛇神的名頭。
可當一個人預知了這件事情且沒有被當坐牛鬼蛇神,並且他說過的話還在後面被印證為真。
那毫無疑問這個人會被奉若神明。
此刻,在老人的心裡,那個秦先生就是這樣的人。
神秘且強大。
仿佛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爸,您能不能告訴我秦先生到底是什麽人?從出事到現在,那麽多年了您對此從來都是閉口不談,現在事情已經結束,我們柳家的危急也過去了,萬事已定,您可以說說有關秦先生的事情嗎?”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他就知道秦先生這三個字,其余的一概不知,不知道秦先生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不僅僅是他,整個柳家除了老人沒有人知道秦先生是什麽人。
所有人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老人在出事之後帶著柳白青去大京住了一個月,至於去幹什麽,為什麽會去那麽久沒有人知道。
只知道回來之後,家裡就多了很多規矩,以及一部分真相。
柳川陵的意思,他早就知道,自他從大京市回來之後就清楚,知子莫若父,自己的這個兒子在想些什麽他最清楚不過。
秦先生,一個神秘且強大的人,這種人本身就可以視作一條人脈,且不談秦先生本身,就是他身後背靠他的存在也不是他們柳家可以抗衡的。
那是一個國家……
自己兒子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接手他手中的人脈。
“你拿不住的。”老人將桌子上精裝書籍合上,神情無比平靜的說道。
“您不給我,又怎麽知道我拿不住?”柳川陵沒有放棄這個機會,他看著老人目光灼灼。
“呵呵……我說了你拿不住,不僅僅是伱,就連我也拿不住,如果不是我這老兵的身份,可能連見他一面都難,更別說讓他開口了。”
“至於你,就更別說了。”
老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不容質疑。
“爸!”
“夠了!”
柳川陵剛想說些什麽,卻被老人直接打斷,毫不留情。
“有些事情不是你覺得就可以的,而是要別人覺得才行,秦先生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
“沒有可是,就這樣,你先回去通知明天祭祖,其余的事情以後再說。”
柳川陵的話再次被老人打斷,看著自己父親那嚴肅的神情,柳川陵知道自己今天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想到那神秘的秦先生,男人心裡有些無奈與惋惜。
“那我就先去通知了,爸你自己注意一下身體,夜深了,別看書太晚。”
終究是自己的父親,雖然有些不愉快,但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這種說法。
“嗯,曉得。”老人重新拿起桌上的精裝書翻到之前看到的部分繼續看了起來。
男人心領神會,沒有過多停留。
朝著房間外走。
男人猛然停下腳步,一個回頭,神情頓時變得無比駭然,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爸……”
沒有人回應,油燈熄滅,陰暗籠罩整件書房,乃至整個柳家。
撲通~
頭顱滾落,男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父親的腦袋滾落在地上,黑暗當中,那雙因為沾染了鮮血從慘白變成血紅的手看著很奪目。
手很漂亮,染紅之後更是如此,可那道在黑暗當中一眨不眨盯著男人的眼睛卻如同一隻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麻木不仁,不似活人。
“柳……”
男人張大嘴巴,似乎是無比驚訝於黑暗當中的那道婀娜多姿的身影的身份,以至於他下意識的就要喊出它的名字。
但似乎他失敗了,話剛出一個字,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男人的眼眸變得暗淡,身體上開始出現無比濃鬱的屍臭。
下一刻,男人倒在了地上,倒地之時已然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隨著男人的倒下,精致的書房開始快速的變化,那些無比昂貴的線狀精裝書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腐化。
紅木做的書架,轉眼之間便如同蟲蛀過的一樣,腐朽崩壞。
書籍化作臭泥,書架變成木屑,精美的牆皮在脫落,天花板發起了霉。
一切都在朝著壞的方向發展。
頃刻之間,一間靜謐文雅的書房就變成了如同無人居住的鬼宅。
噠噠噠~
輕微的腳步聲在書房當中響起,陰暗的環境當中一個披頭散發,皮膚慘白的女人朝著房間外走去。
恐怖的靈異開始盛行,詭譎從今天開始。
大京市,總部。
“嗯?怎麽會這樣?怎麽改變了一個殺人規律?”
一間昏暗的房間內,一個做在太師椅上的老人睜開了眼睛。
“原因是什麽,是因為什麽東西?還是例外?”
老人思索著,有些事情偏離了他所看到過的事實,這很不對勁,很不尋常,按道理來說,這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他從來沒有失誤過。
“難道是因為那小子。”
轉而老人搖了搖頭,那小子可影響不了那隻鬼,除非……
老人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想,他閉上了眼睛,一股陰冷在他身體上環繞。
忽的陰冷消失,老人眼中若有所思。
“原來是那根稻草……難怪了……”
“沒想到居然還可以這樣……”
老人喃喃低語著,聲音很低很沉,就仿佛一個人在夢囈一樣,模模糊糊,聽不太輕。
……
……
夜晚的高速並不迷人,亂入的遠光燈,黑漆漆的樹林,看起來並不賞心悅目,絲毫沒有白天那種光散入高林,遍地起金津的感覺。
大巴此刻很安靜,除了極個別的人還沒有睡在那裡玩手機之外,其余的大部分都睡著了。
在大巴上睡覺是很難受的,體質好的可能沒什麽,體質不好的可能下車之後就會迎接到一場屬於他的腰酸背痛。
余千拉開窗戶上的一小段窗簾,在確定有自己的遮擋,其余人看不到窗戶之後,余千這才開始肆意的欣賞起了窗外的夜色。
夜晚的高速是不迷人,但夜色卻是很美的。
月照浮雲,慢慢行,余千看的很入神。
“嗯?搞什麽?”
心血來潮,一股不安與不詳突然出現在心頭。
余千皺起眉頭,有些疑惑:
“這又是怎了?又有人在算計我?”
回想著自己這些天乾過的事,好像也沒有缺德事才對,怎麽會又有人算計他?
叮鈴鈴~
正當余千疑惑的時候,電話響了。
“楊間?”
看著屏幕上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他很熟悉,是之前楊間給他的電話號碼。
“什麽事?”
沒有過多猶豫,接通電話,戴上耳機開始通話。
“我活了。”楊間的聲音從電話當中傳來。
……
“你什麽時候學會說廢話的?你要是死了,還可以跟我打電話?”余千嘴角微微抽搐,他懷疑楊間現在可能腦子不正常,不然高低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的意思是……算了……不說這個,告訴你個事,我這裡有一個億,你要不要,要就把卡號給我。”楊間說道。
“一個億?還給我?給我幹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可告訴你,出賣屁股的事情我可不乾。”余千稍微思考了一下,嗯……還是沒有想明白楊間為什麽給他一個億。
難道是為了自己幫他指出的明路,如果是這樣,那楊間就有些不夠地道了。
余千開口試探著,沒有直接詢問那一個億為什麽給他。
“你怎麽好的不學盡學張偉?事情是這樣的,我按照你說的,將棺材裡面的那個人給賣了,價格還不錯,我想了一下,這錢我們平分,算是一個彩頭,至於你需要我補償你什麽東西,這另說,不在此列。”楊間簡單的說道。
呃……
“事先聲明,我沒有讓你賣他,這是你自己乾的,可不關我的事。”余千盡量壓低了一下聲音,就這聊天,但凡被人聽了去,都會直接以為他余千是個人販子頭頭。